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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问了酒侍，说明日的节目单还没定呢，得等明日早上才知道。”
“你们今儿都把票投给谁了？我投了凝霜姑娘，那反串也太绝了！”
“我投了凝霜和婴宁，《知否》那调子听着就舒服，越听越有味道！”
怡红院的大门外，刚散场的客人还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着，连离去的脚步都慢了几分。
念八和念五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标准的迎客笑。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终于垮下脸，捂着笑得僵硬的腮帮子往回走。
两人熟练地锁好门，干脆瘫坐在大堂的地板上，毫无形象地喘着气。
“累死了……今日客人也太多了，腿都站酸了。”
念五揉着小腿，苦着脸道。
念八笑了笑，故意逗他：“要不我去跟念姐说，咱们还是按之前说的，每七日歇两日？”
念五立马坐直身子，瞪了他一眼。
“别瞎说！我睡一觉就好了，歇什么歇！”
现在正是怡红院红火的时候，他可不想少赚银子。
两人正说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你们俩这是把地上当床了？衣裳不用洗是吧？”
念八和念五回头一看，只见吴婶叉着腰站在那儿，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吃痛地叫出声。
吴婶的手已经拧在了他们的耳朵上。
“疼！吴婶，我们错了！再也不敢坐地上了！”
念八连忙求饶。
吴婶没真用力，见他们讨饶，便松了手，没好气地横了他们一眼。
“洗衣裳本就是后勤的活儿，多洗两件也无妨，可你们也不能往脏地上坐啊！”
“多少客人踩过，沾了灰不说，万一蹭上泥，洗起来多费劲？院里那么多椅子，是装不下你们俩的屁股？”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
两人连忙点头，不敢反驳。
时念站在二楼走廊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笑着拍手。
“行了，大家今日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忙呢。”
阿福凑到她身边，脸上满是兴奋：
“念姐，今日场子爆满，明日肯定也少不了人！咱们要不要把隔壁那间空院子买下来？扩扩地方，也能多接待些客人。”
时念愣了一下，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隔壁院子要卖？”
阿福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
“以前隔壁院的大牛，不是常来院里找……找姑娘们说话嘛。”
“前些日子他找到我，说他们一家子打算离开盛京城，问咱们要不要扩店，要是想要，他可以便宜点卖。”
“那天刚好赶上浅醉姐出事，我一忙就忘了说，今日见客人多到装不下，才想起这事儿。”
时念垂眸思索起来。
原主留下的银子和珠宝，大部分都用来改造怡红院、和买人上了。
后来的营收虽不错，但也得留着备用。
她看向刚走过来的张珂源，问道：“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张珂源不假思索地回答：“算上今日的营收，大概还剩六千三百多两。”
时念点了点头，对阿福道：
“明日下午你把大牛带来，要是方便，让他把家人也一起带来。”
“买院子是大事，得跟他们一家人都商量好。”
阿福连忙应下：“好嘞，我明日一早就去找他！”
次日午时刚过，阿福就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来了怡红院。
时念打量着那人。
约莫三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长相普通，扔在人堆里根本不起眼，正是陈大牛。
陈大牛见到时念，显得有些局促，搓着手道：
“时、时念姐好。”
时念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阿福，疑惑地问：
“他的家人没一起来？”
她特意叮嘱过要带家人，毕竟产权纠纷无论是那个时代都有，得跟全家人确认清楚才放心。
阿福脸色有些尴尬，解释道：
“念姐，大牛说他娘腿脚不方便，实在来不了。”
时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大牛三十好几，看着也不像有妻儿的样子，只剩个腿脚不便的老母亲，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点不对劲。
但她没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问：
“听说你们要离开盛京城，所以才想把院子卖了？”
陈大牛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没有接阿福递过来的茶水，低声道：
“我以前不成器，只顾着吃喝嫖赌，把家里的积蓄都败光了。”
“去年儿子落水没救回来，媳妇儿心灰意冷，带着嫁妆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我娘当时去赌场找我，被追债的打断了腿，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他叹了口气，“这盛京城待着也没念想了，想带着娘回乡下老家，卖了院子刚好凑点路费和养老钱。”
时念听完，脑子里浮现关于他的记忆，这事儿当时闹得还挺大，原主也有所耳闻。
她心里也有些唏嘘。
好好的日子被自己折腾成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
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便多评，只道：
“你的院子我大概知道，虽有些破旧，但地段确实不错，你想卖多少银子？”
“一千五百两！”
陈大牛连忙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这价已经比市场价低了不少，您要是觉得合适，咱们今日就能去官府过契！”
时念心里一动。
这地段随怡红院火了之后，周边院子的价格涨了近两成。
陈大牛的院子市场价至少要一千八百两。
他报的这个价格确实便宜太多了。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笑了笑：
“一千五百两不是小数目，我得跟账房再核对一下资金，明日给你答复，你看行吗？”
陈大牛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多说，点了点头：
“行，那我明日再来等您的消息。”
待阿福送走陈大牛，时念立刻让人叫来何源。
何源以为她是要取银子，还特意带了银票，没料到时念却道：
“你能不能找人查一查陈大牛的底细？尤其是他那院子的产权，若是可以，再查查他家里的关系。”
何源愣了一下，皱着眉问：“他有问题？”
“倒不是确定有问题，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时念解释道，“买院子是大事，万一以后扯出产权纠纷，或是他说的家事有假，咱们麻烦就大了。”
“查一查也能安心，免得日后后悔。”
何源了然地点点头，利落道：“行，我这就去安排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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