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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凉意从后腰蔓延上来,混着荷叶的腥气和池水的湿冷,激得她打了个寒颤。还没等她睁开眼,手腕就被人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紧接着,一股蛮力将她往身前的水潭里拽——那是镇国公府后院的荷花池,此时残荷败叶漂浮在水面,墨绿的池水浑浊得能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姐姐,你就别挣扎了。”耳边传来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像极了古言剧里白莲花标配的语调,可苏清鸢却清晰地听见了对方没说出口的“内心OS”:“只要把你推下去,太子哥哥看到你‘疯癫伤人’的样子,就会彻底厌弃你,到时候嫡女的位置、太子妃的身份,就都是我的了!”
苏清鸢猛地睁眼。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浅粉色襦裙,梳着双丫髻,发间簪着小巧的珠花,皮肤白得像纸,一双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正是她昨晚熬夜看的古言小说《嫡女谋》里的女主,镇国公府庶女苏怜月。
而被苏怜月攥着胳膊、即将被推下水的,是书中与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镇国公府嫡长女苏清鸢。
原主痴恋太子萧景渊,却因被苏怜月长期下“躁狂散”,变得性格暴躁、行事疯癫,屡屡被苏怜月设计陷害,最终落得个“毒杀庶妹未遂”“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太子一杯毒酒赐死,镇国公府也因她“牵连”满门抄斩。
而现在,正是原书剧情里“荷花池栽赃”的名场面——苏怜月故意引诱原主到池边,再假装被推落水,让赶来的太子撞见,彻底坐实原主“恶毒善妒”的名声。
“妹妹,你说什么胡话?”苏清鸢的脑子飞速运转,现代法务助理的职业本能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能感觉到原主身体里残留的躁狂散副作用,头痛欲裂,浑身发软,可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必须先破了这个局。
苏怜月没想到一向暴躁的嫡姐会突然冷静下来,愣了愣,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姐姐,你明明就不喜我和太子哥哥亲近,还想推我下水……”她说着就要往池子里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不知情的人看了,只会觉得是嫡姐在欺负柔弱的庶妹。
苏清鸢眼疾手快,趁着苏怜月分神的瞬间,反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她记得原主练过几年骑射,腕力比寻常女子大些,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故意脚下一滑,身体往池边倾斜,同时借着惯性将苏怜月往前一带——只听“扑通”一声,苏怜月尖叫着掉进了荷花池。
而苏清鸢则顺势跌坐在池边的青石板上,裙摆沾了些水渍,看起来狼狈却无辜。她捂着额角,对着闻声赶来的下人大声喊:“快!快救妹妹!刚才妹妹不知怎的突然往池子里跳,我拉都没拉住!”
下人们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嫡小姐苏清鸢一向视庶小姐苏怜月为眼中钉,每次见面都没好脸色,怎么会主动救苏怜月?可眼前的场景分明是苏怜月掉在水里,嫡小姐坐在池边焦急地喊人,倒像是真的出了意外。
苏怜月在池水里挣扎,冰冷的池水浸透了她的襦裙,让她看起来格外可怜。她抬头想喊“是姐姐推我”,却对上苏清鸢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冷静得像淬了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让她心里莫名一慌。
“妹妹,你别急,我这就叫人救你上来。”苏清鸢一边说,一边“无意”间扯了扯苏怜月落在池边的衣袖。她记得原书里提过,苏怜月为了让自己落水后仍保持“楚楚可怜”的模样,特意在袖中藏了防水胭脂,此刻被池水浸湿,那抹艳红色不仅没化,反而在浅粉色的衣袖上格外显眼。
苏清鸢指着那抹胭脂,对赶来的管家说:“王管家你看,妹妹落水前还特意补了胭脂,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王管家是镇国公府的老人,平日里就对柳姨娘母女的小动作有所察觉,此刻看到苏怜月袖中的防水胭脂,心里顿时有了数。他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让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下水,把苏怜月捞了上来。
苏怜月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想说什么,却被池水呛得说不出话。她看着苏清鸢坐在池边,被下人们围着嘘寒问暖,而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原地,心里又气又恨——怎么会这样?剧情不该是这样的!苏清鸢明明应该被太子撞见她推自己下水,然后被太子斥责的!
“小姐,您没事吧?”一道急促的女声传来,穿着青色丫鬟服饰的少女快步跑过来,正是苏清鸢的陪嫁丫鬟晚翠。晚翠是府里的家生子,姐姐春桃曾是原主的贴身丫鬟,后来因替原主背“下毒陷害苏怜月”的黑锅,被柳姨娘杖毙,所以晚翠对苏怜月和柳姨娘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晚翠看到苏清鸢裙摆沾了水渍,又看到浑身湿透的苏怜月,立刻就明白了大概。她扶着苏清鸢站起来,冷眼看着苏怜月:“庶小姐,我们家小姐好心劝你别靠近池边,你怎么反倒自己跳下去了?还连累我们家小姐受了惊,你安的什么心?”
苏怜月被晚翠怼得说不出话,只能委屈地哭:“我没有……是姐姐推我……”
“哦?庶小姐说我们家小姐推你?”晚翠冷笑一声,“刚才那么多下人看着,谁看见我们家小姐推你了?倒是你,袖子里藏着防水胭脂,怕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栽赃我们家小姐吧?”
周围的下人纷纷点头,刚才他们确实没看到嫡小姐推人,反而看到庶小姐自己往池子里跳。再加上苏怜月袖中的防水胭脂,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
苏清鸢拉了拉晚翠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她现在刚穿过来,根基未稳,不宜把事情闹得太大,只要暂时洗清嫌疑,让下人们对苏怜月产生怀疑就够了。
“好了,晚翠。”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醒后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妹妹许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别怪她了。王管家,麻烦你让人送妹妹回偏院换身衣服,别冻出病来。”
王管家连忙应下,让人扶着苏怜月回偏院。苏怜月走的时候,回头狠狠地瞪了苏清鸢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让苏清鸢心里一凛——看来这个苏怜月,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
回到自己的院子“清鸢院”,晚翠立刻让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又端来一碗姜汤,看着苏清鸢喝下去。
“小姐,您今天怎么回事啊?”晚翠一边帮苏清鸢整理湿掉的裙摆,一边疑惑地问,“以往你看到庶小姐和太子殿下走得近,都会气得失去理智,今天怎么这么冷静,还反将了庶小姐一军?”
苏清鸢放下姜汤碗,心里暗叹——晚翠是个聪明的,已经察觉到她的变化了。她不能直接说自己是穿书来的,只能找个借口:“之前我总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做什么都不受控制,今天落水受了惊,反倒清醒了不少。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下去。”
晚翠愣了愣,随即眼眶红了:“小姐,您能清醒过来就好!以前您被柳姨娘和庶小姐算计,做了那么多糊涂事,不仅让国公爷失望,还连累了……连累了我姐姐。”提到春桃,晚翠的声音哽咽了。
苏清鸢拍了拍晚翠的手,轻声安慰:“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春桃姐姐,也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柳姨娘和苏怜月欠我们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晚翠看着苏清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暴躁和痴恋,只剩下冷静和坚定,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晚翠用力点头:“小姐,奴婢相信您!以后您说什么,奴婢都跟着您!”
苏清鸢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有晚翠这个忠心的丫鬟在,她在国公府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少女。镜中的人眉毛细长,眼尾微垂,鼻梁小巧,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想来是原主长期被躁狂散折磨的缘故。
梳妆台上放着一支白玉簪,簪身上刻着一个“婉”字,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原主母亲是镇国公的原配夫人,在原主十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之后柳姨娘才被抬为侧室,带着苏怜月进了府。
苏清鸢拿起白玉簪,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原主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拉着原主的手说:“清鸢,以后别信柳姨娘给你送的汤……”记忆到这里就断了,只剩下原主母亲担忧的眼神。
苏清鸢心里一沉——原主母亲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柳姨娘……会不会和原主母亲的死有关?
她把白玉簪放回梳妆台上,转身对晚翠说:“晚翠,你去厨房看看,今天苏怜月有没有让人给我送‘安神汤’。如果送了,把汤渣留着,用干净的瓷罐密封好,再贴张标签,标注上日期。”
原书里写过,苏怜月每天都会以“关心嫡姐身体”为由,让丫鬟给原主送安神汤,而那安神汤里,就掺了躁狂散。原主的暴躁、痴恋,都是拜这安神汤所赐。
晚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姐,您是说……庶小姐送的安神汤有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苏清鸢摇了摇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把汤渣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对了,你再去查查,苏怜月的陪房丫鬟春杏,每天都会去什么地方买东西,尤其是药铺。”
“奴婢明白!”晚翠立刻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苏清鸢叫住她,“这件事要悄悄做,别让柳姨娘和苏怜月知道。还有,注意安全,别让自己陷入危险。”
“小姐放心,奴婢会小心的!”晚翠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苏清鸢看着晚翠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既然穿成了苏清鸢,就不能再让原主的悲剧重演。柳姨娘、苏怜月、萧景渊……那些伤害过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最终落在地上。苏清鸢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从今天起,她就是镇国公府嫡长女苏清鸢。恶毒女配的剧本,她不接。她要活下去,要为原主报仇,要守护镇国公府,还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至于那个书中的隐藏反派,北境战神谢砚……苏清鸢想起原书里对谢砚的描写,心里若有所思。谢砚是书中唯一能与太子萧景渊抗衡的人,如果能和他结盟,或许能让她在这场斗争中多一分胜算。
只是,谢砚性格冷漠,又与太子是死对头,想要和他结盟,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清鸢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查清安神汤的问题,再找出原主母亲死亡的真相,一步一步来,总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窗外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苏清鸢知道,她的新生活,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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