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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珀跟在江恪行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度假酒店和外面的高尔夫球场。
半悬空的玻璃地板,抬头还能看见头顶蓝黑的云层和星星。
江恪行走在前面,但步伐比平常慢不少,有意在等她。
到了包厢,他伸手推开门。
方以珀还在想这边的建筑设计,也没想太多,跟着他进门。
周驰砚和宋霆正在打赌猜江恪行要接的人是谁,听见动静声都抬头看过来。
两人神情都有点懵,似乎是不太认识她,
“这位是?”
“恪行,哪位妹妹啊,不介绍一下?”
包厢里刚才那个主动问江恪行单身的女明星也看过来。
方以珀蹙了下眉,转身看江恪行。
江恪行走在她身后,把包厢门带上,手很自然地在方以珀腰上扶了下,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淡声道,
“方以珀,我太太。”
方以珀也挺大方的,朝着周驰砚和宋霆点了下头,
“我是方以珀。”
宋霆和周驰砚对视一眼,有点没太反应过来,
“嫂子?”
方以珀对这个称呼迟疑了两秒,看了眼江恪行,缓慢地点了下头,
“算……是吧?”
江恪行没说话,只在她边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点餐平板,叫工作人员进来准备上菜。
周驰砚和宋霆在边上看着夫妻俩,又忍不住打量方以珀,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方以珀之前其实跟他们见过,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回江恪行从国外回来,半夜喝多了是宋霆还是周驰砚拿着他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
她那时候还没毕业,大半夜的穿着睡衣随意的戴着副低度数的黑框眼镜就去接他了。
结果那会儿周驰砚和宋霆看见她表情都很明显的有些耐人寻味。
时隔几年,估计再看到也没认出来她。
江恪行给她点了餐,等餐的间隙又去外面拿了果盘进来让她先垫会儿肚子。
周驰砚和宋霆自打方以珀进来后都没怎么再敢胡乱说话。
菜还没上,包厢门倒是先从外面被人推开。
“李舯说你们都在,我还不信,看来真的……”
推门的人显然跟包厢里的人都挺熟,没敲门就风风火火的性格以及声音也让方以珀觉得无比熟悉。
她转头看过去。
方芷妍看见她,表情一瞬间从刚才的开心变得冷淡下来。
“芷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驰砚开口。
宋霆显然也跟方芷妍关系不错,
“李舯呢?上回看朋友圈你俩不是还在北海道吗?”
方芷妍进门,随手将手上的包丢在沙发上,坐下道,
“这个季节北海道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
她表现得完全不像是来客,落落大方。
方以珀低头吃盘子里的芒果,没跟她开口说话,也没叫人。
宋霆和周驰砚都觉察到有点怪,但也没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他们倒是都清楚,江恪行是跟方芷妍的妹妹结婚的,但这姐妹俩看着关系好像比他们这些外人还差的样子。
江恪行从方芷妍进门后也没怎么开口说话,只划拉了几下平板,点完菜,将平板递给周驰砚。
周驰砚眼神示意问他怎么回事。
江恪行视若无睹,目光淡淡扫过一旁的方以珀,拉开椅子起身说,
“我出去一下。”
方以珀皱眉看他一眼,下意识伸手拽了下他衬衫下摆,
“去哪儿?”
江恪行垂眸看着她,举了下手机,
“电话。”
方以珀抿抿唇,没再说说什么,松开手让他出去。
饭菜上的挺快的,江恪行过了会儿才回来,身后还跟着方芷妍的老公李舯。
吃完饭宋霆又提议大家一起玩牌。
方以珀不会玩这些,也没什么兴趣跟方芷妍坐在一张牌桌上玩牌,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说去洗手间。
这边的回廊设计有点复杂,位置不太好找。
她问了几个工作人员才找到洗手间的位置。
推门进去,方芷妍已经在洗手台那边。
她转过身准备直接走。
“你是打算以后见到我就躲吗?”
方芷妍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点熟悉的刻薄意味。
方以珀脚步停顿了下,转过身,走到洗手台那边,拧开水龙头。
方芷妍看着她,冷哼了声,
“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
方以珀当作没听见她的话,低头挤了洗手液,将水龙头的水打开一些。
方芷妍在一旁冷嘲道,
“江恪行看起来对你也一般啊,怎么,是幸福还是吞针啊?”
方以珀洗完手,关掉水龙头,抽了纸巾慢慢擦干净手,然后抬头看向一旁的方芷妍,
“方芷妍,你几岁了?这么多年能不能有点新的花样?无不无聊。”
“你!”方芷妍愣了一瞬,很明显被她气到,大小姐脾气也不装了,
“方以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当初不就是你利用我骗我去打探江恪行的心思吗?要不是你我会这么丢脸?我会这么随便就嫁了?”
方以珀捏着手上没有丢掉的纸团,静静的看着她,
“有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也不想再解释。”
“当初那张电影票我真的以为是他给你的。”
方芷妍瞪着她,姐妹俩同母异父,但长相上却天差地别。
方芷妍和方诗然一看就像是方从年和顾婉生出来的孩子。
方以珀却谁也不像,五官轮廓不像方从年倒也正常,连顾婉也一点都不像。
所以从小到大她去到任何地方,被问的最多的就是,这是谁家小孩啊?
每次这种时候顾婉也都只是笑笑,但从来不说她是她的孩子。
方诗然和方芷妍两人性格一静一动,对她算不上差,但也不怎么亲近。
方诗然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跟家里谁也不亲。但方芷妍却是从小就喜欢使唤方以珀,但方以珀太孤单了,对方芷妍的使唤不但不反感,反而油然而生出一种被需要的幸福感。
所以她从小就是方芷妍的小跟班,小仆人,也是,被认可的妹妹。
方芷妍跟江恪行年龄相仿,是大学同学,原本两家最属意的联姻人选是方芷妍和江恪行。
但方以珀大一那年在香港交换,有段时间跟江恪行走得很近。
方芷妍来香港看她,顺便也去曾柔家里做客。
方以珀有一天放学忽然在自己卧室的桌上看见了一张电影票,一问佣人得知是江恪行放到自己房间的。
她当时以为江恪行是送错了,但没有问他,私自就把电影票给了方芷妍。
结果当天晚上,方芷妍看完电影回来后就哭着跟她大吵一架,说她把自己当什么。
方以珀一头雾水,但也从方芷妍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江恪行那张电影票就是送给自己的。
当时刚刚成年才不久的方以珀心情懵懂又不解,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方芷妍不知所措。
但却也好奇江恪行为什么要送电影票给自己。
她捏着那张被方芷妍揉皱的电影票,一点一点慢慢展开,趴在房间的桌上看了一整晚。
但始终都想不明白江恪行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上,她终于决定去问江恪行送给自己电影票是什么意思。
结果却半天都没敲响房间门。
直到佣人告诉她,说江恪行一大早就已经收拾行李去了机场,马上要去英国。
方以珀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刻追上去问他那张电影票是什么意思,否则她可能会一直后悔。
她立刻打车去了机场,但却没赶上,那趟航班早已经起飞。
而且手机里江恪行的电话和微信也都拨不通。
他好像换掉电话和联系方式。
十八岁的方以珀一个人坐在机场,捏着那张不知道代表什么的电影票,坐了整整一天,然后又自己打车回去。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见过江恪行。
跟方芷妍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差。
不久之后方芷妍答应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李舯的求婚,在他们的婚礼上,她才终于又一次见到江恪行。
跟在香港那时候不一样,江恪行变得更加高大,英俊,也成熟。
好像跟她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陌生,甚至称得上有点冷淡。
方以珀原本鼓起勇气想要去跟他说话,问他当年那张电影票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问出口。
再后来,她去了巴黎念研究生。
江恪行一直留在伦敦发展,期间她偶尔有想过要不要再去找他。
巴黎到伦敦坐火车也只要两个小时,开车也就五个小时,飞机和轮渡一个小时就能到。
但她却一次都没有去找过他。
当然,他也没有找过自己。
再后来,她听说江恪行交了女朋友,很漂亮,他们很相爱。
她慢慢也就不再执着于那张意味不明的电影票。
直到三年前,两家联姻之际,他忽然指名道姓要跟她结婚。
她那时候还没毕业,懵懵懂懂被顾婉和方从年叫回国结婚。
从赤𫚭角机场出来,他开车来接自己。
香港的天气不太好,阴阴的,像是要刮台风。
他穿着件深蓝色的衬衫,英俊淡薄的一张脸,眉骨锋利,薄唇,冷峻深刻的五官骨相,比她记忆中要成熟冷峻不少。
机场外车灯昏昏黄黄的光照过来,削厉的光线沿着他立体冷硬的五官折叠,显得他整个人像在微微的暗蓝色光影中。
很不真实。
开往公证处的那条很长的海边公路上,他忽然转过头问自己,
“是自愿的吗?”
那是那张电影票之后,他主动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方以珀侧过头,原本是想看他,但却被驾驶座车窗外漂亮的海岸线吸引目光。
从浓绿到深蓝的海水,湿湿的雾气几乎蔓延进车窗里。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问,那张电影票是你送给我的吗?
但最终却只变成一句沉默的““嗯”。
江恪行看了她几秒,冷峻英挺的面孔在车窗外的海水雾气下显得不太清晰,一句话也没再说。
时至今日,方以珀其实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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