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 > 第44章 谁在敲我的门?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天光未亮,雨丝未歇,济安堂紧闭的朱漆大门外,一道沉默的人龙已蜿蜒至街尾。

    他们不是来求医的,而是来“报恩”的。

    为首的赵铁匠,眼窝深陷,手臂上筋肉虬结,他身后十几个壮汉正将一口口从自家拆来的铁锅熔化,滚烫的铁水在雨中嘶嘶作响,浇筑成一副副简陋却坚固的担架。

    不远处,孙寡妇领着一群妇人,在临时搭起的雨棚下埋头飞针走线,她们将油布缝制成一个个防水药囊,针脚细密,不透一丝水汽。

    就连平日里最顽皮的街童小石头,此刻也举着一块歪歪扭扭写着“东城送药请走此巷”的木牌,站在路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人流,小脸被雨水和汗水冲刷得发白。

    云漪推开后门,正准备带着墨影从小径出发前往北邙山,一股肃杀之气却扑面而来。

    街道两头,不知何时已被身着黑甲金纹的影密卫封锁,冰冷的铁靴踏过积水,发出整齐划一的沉重声响,将自发而来的百姓与济安堂隔绝开来。

    左千户手持一卷明黄敕令,面无表情地立于堂前,声音如出鞘的刀锋,划破清晨的宁静:“奉旨,济安堂妖言惑众,私聚民众,图谋不轨,即刻查封!主事者云漪,拘押回诏狱问审!”

    人群瞬间哗然,惊愕与愤怒在每一张脸上交织,却无一人退散。

    他们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工具,用沉默的脊梁筑成一道人墙。

    雨幕被一道更为深沉的黑影撕开。

    嬴夜亲自现身,黑色的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与这漫天阴云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如鹰隼般精准地锁在云漪身上,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你可知,一人施恩,万人效仿,便是动摇国本,乱政之始?”

    云漪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迎着他森冷的视线,向前一步。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名册,在雨中缓缓展开,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亲手写下的名字。

    “这不是结党,是救命!”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看不到他们的脸吗?他们不是史书上冰冷的数字,不是你口中编户齐民的蝼蚁,他们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名字的人!”

    “李二狗,西街挑水的,昨日他背回一个发热的孩子。”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黝黑的汉子身上,竟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荧光。

    “王婆婆,东市卖豆腐的,她捐出了家里所有的被褥。”

    又一抹光亮起,温暖而柔和。

    云漪逐字逐句,念出名录上的每一个姓名。

    每念出一个,人群中便有一道微光升起,成百上千的光点在阴沉的雨幕下汇聚,如同一片落于凡尘的星海。

    嬴夜的眉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一股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情绪在他胸中冲撞,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他贴身佩戴了二十年、用以平复心神的“镇魂玉”,竟因这瞬间的情绪震荡,裂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纹。

    这是他自幼修炼控心诀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达到顶点之时,人群中的小禾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抽搐倒地,双眼翻白,口中发出非人的低吼。

    片刻之后,他僵直地坐起,双目空洞,抓起地上的一块炭笔,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疯狂地书写起来:“火照赤水,骨生莲花,第九碑裂时,她会变成它。”

    众人看得毛骨悚然,连影密卫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唯有小禾的姐姐小蝉,脸色骤变,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颤抖的手指描摹着那潦草字迹中的“第九碑”三个字,随即猛地抬头,指向遥远的北方——那正是秦皇陵外围,用以镇压地脉的九座镇龙碑之一所在的方位!

    云漪心头轰然一震,这个方位,与她昨夜在寂静中“听”到的那股来自地脉深处的哭嚎声,完全吻合!

    她不再犹豫,转身直面嬴夜,目光灼灼:“你要抓我,可以。但请给我三天时间,放我去北邙山一趟。若我不去,三天之后,死的就不止是这城里的十个人,而是整座咸阳城!”

    话音未落,一直安静待命的墨影“嗖”地一声跃上她的肩头,黑色的尾巴高高扬起,对着嬴夜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仿佛在替它的主人立下血誓。

    嬴夜沉默了,他盯着云漪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又看了一眼地上那诡异的谶言,以及远处那片因她而亮起的万家灯火。

    良久,他终于缓缓抬起了手,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解缚。”随即又补充道,“给她一辆马车,加派两队暗哨随行。记住,若她敢越界一步,格杀勿论。”

    马车在雨幕中启动,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灰色的水花。

    云漪掀开车帘回头望去,只见那数以万计的百姓仍伫立在雨中,他们没有呐喊,没有送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化作一道沉默的城墙。

    那份无声的注视,比任何呐喊都更沉重,更滚烫。

    车夫下意识地朝通往北邙山的官道方向挥鞭,马匹却不安地刨着蹄,迟迟不肯前行。

    与此同时,一名随行的影密卫策马靠近车窗,声音冷硬如铁:“左千户有令,改道。”他抬手指向一条被黑暗笼罩、泥泞不堪的岔路,那里,只有风雨穿过荒草的呜咽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