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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唯一能称得上“势力”的,只有龙天宗。可这宗门也寒酸得很,驻地是山腰几间补着泥的矮殿,连基础聚灵阵都撑不起来。宗主卡在感灵境巅峰二十年,始终摸不到聚气境的门槛,门下百来号人里,能到凝气境的不过二十余弟子,剩下的,也和城里百姓没差多少,全是锻体境的水准。可即便如此,龙天宗仍是尘堕城的天毕竟,它手里握着全城仅有的凝气境修士。
砂砾风裹着碎石子,撞在辞家破院的土墙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几个锻体境族人蹲在门口补农具,锤头落下的力道总透着虚浮他们不敢抬头看院中的老槐树,一年前,那树下的血渍渗进土里,连风沙都没刮干净。
那时候的辞家,还能凭着前任族长(辞源养父)的“半步感灵境”撑些体面。院里的石桌上,偶尔会摊开写着修炼口诀的纸页,稀薄的灵气绕着纸边转,惹得其他三族红了眼。谁都知道,在这灵气枯竭的尘堕城,“半步感灵境”意味着可能摸到破境的门槛,这份希望,成了杀身之祸。
杀意是在一个风沙最烈的黄昏涌进来的。三族族长带着人,踩着风撞开院门,凝气境巅峰的威压像块巨石,把院里的灵气压得碎成渣。养父刚把修炼笔记塞进木盒,就见刀光刺向辞源那时候的辞源才十一二岁,连最基础的锻体境都没摸到,跟城里普通的孩子没两样,手无缚鸡之力。养父扑过去护住他,经脉被震得发麻,血从嘴角渗出来;养母抄起铁锄冲上去,却被一掌拍在胸口,人撞在槐树上,锄柄“咔”地断成两截,枯叶子落了满身。
最后,养父倒在槐树下,手指还死死抠着木盒的边缘。四族族长围上来,目光扫过缩在养父怀里发抖的辞源,眼里没半分忌惮,只有冷漠。“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娃娃,杀了反而脏手。”叛徒(辞家的内鬼,如今的族长)捻了捻指尖的尘土,语气轻慢,“留着,正好解解闷。”
他们没杀辞源,而是把他拖进了后院的地牢那就是个潮湿的石窖,墙缝里渗着水,常年不见光。铁链穿过他的脚踝,钉进墙里,他整个人被吊在半空,脚尖够不着地。起初,还有下人偷偷塞来半块干饼,可叛徒很快放了话:“饿不死就行,别给好脸色,一个废物罢了。”
折磨就这么慢慢拖了三个月。风沙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土腥味,把辞源的嘴唇吹得干裂出血;石墙上的青苔成了他唯一的食物,石缝渗下的水混着泥,喝得他肚子直响。每次地牢门响,他都吓得缩成一团,进来的人要么踢他一脚,骂句“没用的东西”,要么就拿着沾了沙的鞭子,轻轻抽在他胳膊上他们根本没把他当威胁,只把他当成了随意揉捏的玩物,看着他一点点瘦下去、眼神一点点黯淡,就觉得解气。
“这娃娃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留着也没意思了。”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叛徒看着地牢里只剩皮包骨的辞源,终于没了耐心。他挥挥手,让两个修士把人拖走:“扔去暗魂森,省得占地方。”
两个修士架着辞源,深一脚浅一脚往暗魂森走。越靠近林子,暗雾越浓,风里裹着妖兽的低吼。他们把辞源扔在森边的枯木下,甚至没多看一眼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孩子,扔在这里,跟扔块石头没区别,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四族族长站在远处的沙丘上,看着暗雾漫过辞源的身子,没人多说一句话。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处理了一件“没用的废物”,连确认死活的必要都没有。
如今,一年过去,叛徒稳稳坐着辞家族长的位置,拿着从养父木盒里搜出的残页,巴结上了龙天宗后勤堂,时不时能从宗门领些修炼物资。辞家表面上还是补农具的穷酸样,可族里锻体境高阶的修士,已经比另外三族加起来还多。只是没人再提那个被扔进暗魂森的孩子偶尔有下人私下议论,也只当他早成了妖兽的口粮,谁都没想起,那个被他们当成“废物”的娃娃,眼睛里曾藏着怎样的光。
只有刮大风的夜里,偶尔有老人偷偷说,上个月有个猎户在暗魂森边缘捡到半截铁链,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而当年送辞源进森的两个修士,一个疯了,总喊着“看见红眼睛的小孩在雾里走”,另一个半个月前去森边捡柴,再也没回来。
可这些话,没人敢传。在尘堕城,“没用的废物”,就该永远埋在风沙里。
暗雾像冰冷的蛇,缠在辞源身上。他摔在枯木下时,意识已经模糊,只觉得脚踝的伤口疼得钻心那是铁链磨出来的,现在还在渗血。远处妖兽的吼声越来越近,他却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看着暗雾里晃动的树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不能死……”他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爹、娘还等着……等着我报仇……”
不知道撑了多久,他忽然听见一阵“簌簌”声,不是妖兽的脚步声,倒像是风吹过干草。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暗雾里,隐约露出一角破旧的木屋顶。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咬着牙,用胳膊撑着身子,一点点往那边挪,每动一下,伤口就扯着疼,冷汗把单薄的衣服都浸湿了。
木屋比他想象的更破,屋顶漏着洞,门板歪歪斜斜地挂在铰链上,风一吹就“吱呀”响。他扶着门框挪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快散架的木桌,地上堆着些干枯的杂草,角落里还放着个缺了口的陶罐。
他瘫坐在杂草堆上,背靠着冰冷的木墙,才敢大口喘气。脚踝的血还在流,他撕下衣角,笨拙地裹住伤口,可布料早就被风沙磨得破破烂烂,根本止不住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杀爹和娘……”他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带着哭腔,却流不出眼泪这三个月在牢里,眼泪早就流干了。“我明明……明明连灵气都感应不到,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他想起爹以前教他认字的样子,娘偷偷给他塞糖的笑容,又想起地牢里的青苔味,叛徒踢在他身上的力道,还有被扔进暗魂森时,那两个修士嫌恶的眼神。恨意像藤蔓,慢慢缠住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们说我是废物……说我活不了……”他抬起头,眼里闪着狠劲,尽管脸还是那么瘦,眼神却亮得吓人,“我偏要活着……我要活着出去,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杀死我……”
他看向角落里的陶罐,爬过去捡起来,发现罐底还剩一点浑浊的水。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水带着土腥味,却让他精神了些。“先活着……”他对自己说,声音坚定了些,“先找到吃的,先把伤养好……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风从屋顶的破洞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冷颤。他把杂草拢了拢,盖在身上,盯着门板上晃动的树影,一夜没合眼。暗魂森的夜里,妖兽的吼声不断,可他一点都不害怕比起地牢里的折磨,比起爹娘死去的画面,这些,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风沙裹着土腥味,撞在龙天宗的矮殿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内门长老盯着桌案上两块断裂的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令牌上刻着的“凝气”二字本该泛着淡青色灵光,此刻却像蒙了层灰,断裂处还沾着几丝墨绿色的草汁,那是幽雾草特有的痕迹。
“王浩、林奎两个凝气境中期,就去采几株幽雾草,怎么会连令牌都碎了?”长老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焦躁,“暗魂森外围虽有低阶妖兽,可他们俩联手,就算打不过也能脱身,怎么会连传讯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这半年来,宗里弟子去森边采药从不出事,偏偏是他们……”
殿外的弟子头垂得更低,声音发颤:“回长老,他们出发前说……您卡在凝气境巅峰要炼‘启灵丹’突破感灵境,幽雾草是关键材料,想多采些回来换修炼资源,就没等其他弟子同行。我们去雾沼边搜了,只找到这两块令牌,连血迹都没多少,暗雾太浓,连妖兽踪迹都看不出来。”
长老猛地攥紧令牌,指腹蹭过那抹墨绿色草汁,指节泛白他比谁都清楚幽雾草的分量。这草只在暗雾浓郁处生长,叶片中藏着极淡的“灵蕴气”,是尘堕城少有的助突破药材,对他这种困在凝气境巅峰多年的人来说,是炼制“启灵丹”、打通淤塞灵脉的最后希望。也正因自己的突破全指望这草药,才默许二人单独去采摘,可没料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再派四个凝气境弟子,带上‘破雾符’和‘兽惊铃’,去雾沼周边仔细搜!”长老咬牙下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重点查幽雾草生长的地方,若发现异常立刻退回来,千万别往里闯!”
弟子领命匆匆离去,长老却走到殿门口,望着暗魂森方向出神。他反复琢磨这半年来,去暗魂森外围采药的弟子少说也有十几拨,从没出过差错,怎么偏偏王浩、林奎就栽了?是撞上了罕见的高阶妖兽,还是……有别的东西在森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仅有的三株幽雾草,那是他攒了半年才找到的量,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没有足够的幽雾草,“启灵丹”炼不成,他这辈子怕是都要困在凝气境巅峰。
辞源掌心的噬魂片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淡金色的余温,那是白日里吞噬的龙天宗胖瘦修士魂息留下的印记。他指尖玄黑泛红的魂力缓缓收紧,只听“咔”的一声轻响,这枚来历特殊的器物——本是正道长老意外所得、用来收纳修炼残魂的宝贝,却在长老遭暗算后被邪修强行改造,如今彻底耗尽了灵力,如风化的岩石般碎裂开来,粉末顺着指缝簌簌落下,混进木屋地面的干草里,再无半分波动。
它唯一的“战绩”,便是帮辞源吞了那两个凝气境中期修士的魂息,让他稳稳踏入纳魂境中期,离更高阶的炼魂境又近了一步。谁能想到,如今能凝出实质魂刃的他,曾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若不是当初侥幸捡到一块破碎的灵魂残片,意外觉醒了吞魂体质,又靠着那点微弱的残魂力量狼狈逃脱死劫,他早已成了暗魂森里异兽的口粮。
“倒也算物尽其用。”辞源抬手掸了掸掌心的碎末,语气里没有半分惋惜。对他而言,这枚改造过的噬魂片不过是过渡的工具,如今他能直接以魂力裹挟魂息入体,这枚失去作用的铁片,留着反而占地方。他抬脚碾过地面的碎末,目光落在木屋角落堆着的兽骨陷阱上那是用之前猎杀的铁脊野猪腿骨削成的尖刺,每一根都被他用魂力反复淬炼,尖端泛着冷冽的寒光,足以刺穿凝气境异兽的皮肉。
想起暗夜幽狼,辞源眼底的寒意更甚。前世被这头狼咬断右臂的剧痛还在记忆里灼烧,那时他刚觉醒体质不久,连魂息境都没摸到,只能看着狼的残影仓皇逃窜;如今他掌心能凝出实质化的魂刃,指尖划过空气都能留下细碎的魂力裂痕,更在木屋周围布下了三道魂息暗线只要幽狼踏入百丈范围,他就能瞬间察觉。
他走到门边,抬手将最后一根粗木抵在门后,又检查了一遍窗沿下埋着的兽骨陷阱,确认尖刺朝上、埋得足够隐蔽,才转身回到篝火旁。纳魂境中期的魂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白天与铁脊野猪搏斗时留下的细微伤痕,同时也在不断压缩、凝练,为明日的一战积蓄力量。
“明天天不亮就去寒潭。”辞源低声自语,指尖在篝火旁的地面上画出寒潭的大致地形,“幽狼白天会在潭边的石洞里休憩,洞口有藤蔓遮挡,得先用魂刃斩断藤蔓,再掷出魂索缠住它的后腿这畜生速度快,必须先限制它的行动。”他还记得前世这头狼左眼睑下有一道浅疤,那是被感灵境修士飞剑所伤的旧伤,魂息比其他部位弱三成,那将是他主攻的弱点。
夜色渐深,木屋里的篝火渐渐减弱,只剩下跳动的火星。辞源靠在稻草堆上,攥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魂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从凡人到纳魂境中期,从靠碎魂残片逃生活命到即将猎杀凝气境幽狼,这条路他走得满是血污,却也让他愈发坚定:“暗夜幽狼,这一世你是我的‘养料’。吞了你的魂息,我离炼魂境更近一步,到时候,不管是龙天宗还是辞家,欠我的都要一一还回来!”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辞源已提着用兽皮包裹的兽骨尖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木屋。暗魂森的晨雾还未散去,带着刺骨的湿冷,却被他周身的魂力光晕隔绝在外。他脚步轻快却不冒进,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寒潭走去,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凝神感知这是他从生死边缘练出的本能,确保没有惊动其他异兽,也没有错过任何与幽狼相关的踪迹。
寒潭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前方的雾气中,潭水泛着幽蓝的光,周围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辞源眼底寒光一闪,放慢了脚步,指尖悄悄凝起一缕魂息,朝着潭边那处被藤蔓遮挡的石洞探去果然,一缕熟悉的、带着腥气的兽魂气息传来,正是暗夜幽狼!
他深吸一口气,将兽骨尖刺放在一旁,掌心同时凝出三道魂索,又将玄黑泛红的魂刃凝聚在指尖。一切准备就绪,辞源猛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石洞,指尖魂刃狠狠斩向遮挡洞口的藤蔓“唰唰”几声,坚韧的藤蔓瞬间被斩断,露出了洞内那头蜷缩着的巨大身影。
洞内的暗夜幽狼被惊动,猛地睁开碧绿色的眼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瞬间站起,朝着辞源扑了过来。辞源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将三道魂索猛地甩了出去“嗖”的一声,魂索精准地缠住了幽狼的后腿,魂力瞬间收紧!
“吼!”幽狼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粗壮的前爪狠狠拍向地面,石屑飞溅间,一股刺骨的寒雾从它口中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小半个石洞。这寒雾带着凝魂的威力,寻常凝气境修士沾到便会魂力滞涩,幽狼显然是被逼急了,想靠这招逼退辞源。
辞源眼神一凛,掌心魂力骤然暴涨,玄黑泛红的光罩瞬间将身体裹住。寒雾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声响,却始终无法穿透分毫。更关键的是,他眉心微热,吞魂体质悄然运转那些被光罩挡下的寒雾中,竟夹杂着幽狼逸散的细碎魂息,正被他无意识地吸入口鼻,转化为自身魂力的一部分。
“还没完呢!”辞源低喝一声,趁着幽狼喷吐寒雾后稍显滞涩的间隙,脚尖在石壁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冲向幽狼。他左手抓过一旁的兽骨尖刺,右手魂刃继续牵制,对准幽狼左眼睑下的浅疤狠狠刺去!
“噗嗤”一声,淬过魂力的兽骨尖刺轻易刺穿了幽狼的旧伤,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幽狼痛得仰头狂吼,挣扎的力道陡然加大,后腿上的魂索竟被绷得微微颤抖。但辞源早有准备,他将尖刺往深处一拧,另一只手直接按在幽狼伤口旁的皮毛上,吞魂体质全力运转
一股远比之前修士魂息更浑厚的兽魂之力,顺着他的手掌疯狂涌入体内。幽狼的身躯开始剧烈抽搐,碧绿色的眼瞳渐渐失去光泽,庞大的身躯缓缓瘫倒在地。辞源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魂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纳魂境中期的壁垒被这股力量不断冲击,距离炼魂境的距离,又近了一大截。
待最后一丝兽魂被吸收殆尽,辞源才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他看着地上幽狼的尸体,感受着体内充盈的魂力,嘴角扬起一抹劫后余生却又带着锋芒的笑:“炼魂境……快了。”
辞源的狂笑声在石洞里撞得嗡嗡响,玄黑泛红的魂力随着笑声在周身翻涌,连地上幽狼的尸体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双眼赤红的模样,活像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可笑声还没落下,脚边的骨头堆突然“哗啦”一动半截兽骨被顶开,一头巴掌大的小狼崽子钻了出来,灰黑色的绒毛沾着骨粉,碧绿色的眼瞳恶狠狠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细碎的低吼,竟是头迷你版的暗夜幽狼!
“哦?还有个漏网之鱼。”辞源的笑声骤然顿住,眼底的疯狂褪去几分,多了丝玩味。他俯身看着小狼崽炸毛的模样,指尖一缕淡青色魂气随意甩出:“小畜生,闭嘴。别以为你毛都没长齐,我就不敢动你。”
话音刚落,那缕魂气瞬间化作两道细索,一道缠住小狼崽的后腿,另一道勒住它的嘴巴,让它连半声嘶吼都发不出来。小狼崽拼命挣扎,爪子在地上刨出浅坑,却怎么也挣不脱魂气的束缚,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辞源。
辞源懒得跟它计较,转身抬手对着洞口一挥。纳魂境中期的魂力骤然凝聚,化作一道半透明的魂墙,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既能挡住外界的干扰,也能防止这小狼崽的动静引来其他异兽。做完这一切,他才盘膝坐在幽狼尸体旁,从兽皮袋里倒出一堆泛着微光的灵魂碎片。
这些碎片大小不一,有的泛着灰光(是蚀骨鼠的魂息),有的带着淡绿(是青纹蛇的残魂),正是他来寒潭路上猎杀的异兽所留。“正好,用你们来巩固境界,冲一波纳魂境后期。”辞源指尖一勾,最靠前的三枚碎片便飘到掌心,魂力缓缓注入,碎片瞬间化作缕缕魂息,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体内。
丹田内的魂力本就因吸收了成年幽狼的魂息而躁动,此刻再融入异兽魂息,顿时像滚油里泼了水,剧烈翻腾起来。辞源赶紧凝神,引导着这些驳杂的魂息顺着经脉游走,一点点剔除杂质,只留下精纯的力量汇入丹田。
随着碎片一枚枚被吸收,石洞里的魂力越来越浓。起初只是淡青色的微光,渐渐染上玄黑,最后竟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微型漩涡,将散落的魂息尽数卷入。小狼崽被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挣扎得更凶,可魂索却越收越紧,连动都动不了。
“差不多了。”辞源突然睁开眼,掌心最后一枚碎片(是头半步凝气的铁脊野猪残魂)被他猛地按在眉心。这枚碎片的魂息远比其他碎片浑厚,刚入体便直奔丹田,狠狠撞在纳魂境中期的壁垒上!
“嗡”丹田处传来一声轻响,壁垒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辞源咬牙,将体内所有魂力尽数调动,跟着那道野猪魂息一起冲击壁垒。一次、两次、三次……当裂痕蔓延到整个壁垒时,他低喝一声:“破!”
只听“咔嚓”一声,壁垒彻底碎裂。丹田内的魂力瞬间暴涨,玄黑泛红的颜色变得更深,连游走的速度都快了数倍纳魂境后期!
辞源缓缓吐出口气,抬手散去周身的魂力漩涡。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嘴角再次勾起冷笑,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小狼崽:“你娘的魂息帮我破了境,你这小畜生,倒也算有点用。”
说着,他指尖魂气一收,却没解开小狼崽的束缚,反而将它拎起来,丢进兽皮袋里:“先留着你。等我哪天魂息不够了,你这口新鲜魂息,倒也能当个小点心。”
石洞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辞源周身若隐若现的魂力光晕,和兽皮袋里小狼崽不甘的细微挣扎声。
辞源抬手对着洞口的魂墙虚按,玄黑泛红的魂力微微波动,那道半透明的屏障便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外面晨雾渐散的林间。他拎起装着小狼崽的兽皮袋,指尖魂力扫过袋口,确保不会让这小东西趁机逃脱,才迈步踏上返回木屋的路。
刚走没几步,左侧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窣”声响一头半大的蚀骨鼠正叼着块兽骨窜过,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惊扰。辞源眼神都没动,指尖一缕魂气随手甩出,精准缠上蚀骨鼠的脖颈,只听“咔”的轻响,这头异兽便软倒在地,一缕淡灰魂息飘出,被他随手吸入体内。“突破后期后,连魂气都凝练多了。”他低声自语,弯腰将蚀骨鼠尸体扔进另一个兽皮袋里这些尸体能剥下兽皮做护具,肉也能充当干粮,不能浪费。
返程的路成了他的“猎场”。遇到盘踞在树干上的青纹蛇,他魂刃一闪便斩断七寸;撞见成群的蚀骨鼠,便凝出魂索圈住一片,连杀带收毫不拖沓。兽皮袋里的尸体渐渐装满,袋中小狼崽偶尔会发出细微的挣扎声,却被他刻意忽略直到路过一片矮树林时,小狼崽突然剧烈扭动,袋口的魂气都被撞得微微晃动。
辞源停下脚步,拎起兽皮袋晃了晃,袋里的挣扎声顿时弱了几分。他看着袋口透出的点点绿光,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孤身一人,连个能使唤的东西都没有……”前世被背叛、被遗弃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他盯着袋里的小狼崽,眼神渐渐变了,“这小东西是暗夜幽狼的崽子,天赋不差,要是能驯服,倒是个不错的宠物。”
可转念一想,小狼崽亲眼看着母亲被杀,肯定对自己充满敌意。他指尖魂力微动,想起吞魂体质的另一个用处能模糊低阶魂兽的记忆。“不如……把它母亲被杀的记忆消除,让它以为从一开始就跟着我。”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也压不住。他摸了摸袋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却带着几分期待的笑:“就这么办,反正驯服不了,再杀了吸收魂息也不迟。”
接下来的路,他猎杀异兽的动作更快了,不仅要收集尸体,更想尽快回到木屋,试试消除记忆的法子。等他终于看到木屋的轮廓时,两个兽皮袋都已装得满满当当,袋里的小狼崽也折腾得没了力气,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辞源先将装着异兽尸体的袋子扔在角落,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装小狼崽的兽皮袋。小狼崽跌落在干草堆上,先是警惕地缩成一团,碧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辞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可刚想站起来,又因为之前的挣扎耗尽了力气,瘫倒在原地。
辞源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缕柔和的淡青色魂气,慢慢凑近小狼崽。“别害怕,以后跟着我,有你好处。”他低声说道,魂气轻轻落在小狼崽的头顶,缓缓渗入它的脑海这缕魂气不会伤害它,只会像潮水般覆盖住那段关于“母亲被杀”的记忆,只留下模糊的“被辞源救下”的错觉。
小狼崽起初还在挣扎,可随着魂气不断渗入,它的眼神渐渐变得茫然,低吼也慢慢停了下来,最后竟试探性地用鼻子蹭了蹭辞源的指尖。辞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收回魂气:“看来这法子管用。”他起身从异兽尸体堆里挑出块新鲜的兽肉,撕成小块放在小狼崽面前:“吃吧,以后这就是你的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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