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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酒庄。
酒庄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酒坛碎片散落一地。
柳掌柜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被踹的淤青,眼神空洞绝望。
吱呀一声,店门被推开。
当柳掌柜看到被陈立带回来的女儿时,先是瞬间的狂喜,猛地扑过去:“芸儿!我的芸儿!”
他紧紧抱住女儿,老泪纵横:“你没事吧?没事吧?爹没用,爹没有保护好你。”
柳芸泪眼婆娑,红着眼睛解释:“爹爹,我没事,是这位恩公救了我。”
柳掌柜看向门口,街道空空,并无一人,急忙问道:“那,那三刀帮的人呢?”
柳芸瞥了一眼门口,却见陈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低声道:“他们都被恩公杀了。”
“啊?”
柳掌柜脸上的狂喜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一瞬间压倒了骨肉重逢的喜悦:“芸儿,你……你说什么?”
“什么?”柳芸不明所以。
柳掌柜突然面色大变,厉声喝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三刀帮的人被杀了!”
柳芸点头。
“完蛋了,完蛋了!”
柳掌柜脸上血色尽退,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你这一回来,要坑死我们全家啊!”
“爹爹?你在说什么?”
柳芸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柳掌柜却不看女儿,在大堂不停转悠,道:“惨了!惨了!三刀帮的人死了,他们一定会追查的。你是被他们掳走的,如今你回来了,他们却死了……
三刀帮那群豺狼岂会放过我们?他们找不到凶手,定会拿我们全家泄愤啊!这可如何是好。你娘亲,还有你的两个哥哥和嫂嫂,都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柳芸呆呆地看着父亲,仿佛头一天认识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柳掌柜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冲进后院。
不多时,拎着一个包袱塞给了少女:“芸儿,你必须离开这里。你现在就走,赶快走,去哪都行,明天一早就出城,千万不要出现在镜山。”
柳芸单薄的身体在寒夜中微微颤抖,眼神却从最初的震惊、痛苦,渐渐凝成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你……走啊!”
柳掌柜如释重负,又羞愧难当,扭过头去大喊,肩膀剧烈地耸动。
柳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酒庄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个人在漆黑的长街上,踉跄前行。
“哎……”
一声叹息响起。
柳芸扭过头去,却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恩公?”
柳芸一声惨笑,泪水如同珍珠般簌簌滴落。
陈立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随我来吧。”
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朝廷法度虽严,但各地衙门执行,大多都是民不举,官不究;民不催,官不知。
这点倒有些像前世古代了。
陈立以前看某名著时,犯了罪,但凡加上一句“又没苦主”,那就是轻判,甚至是免罪。
这群地痞恶霸,本就是一个团伙,恶行累累,但没人敢去告,因为告得了一个,却告不了十个百个。
就算告官送进去了一两个,面对的将是其他地痞恶霸的报复。
久而久之,没人敢再报官,没了苦主,这些地痞恶霸行事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相反,若是在乡下宗族,像是王世璋这样被灭门,那也有家族替你报官。
即便最后没能查出什么,但无常三凶在衙门登记的罪行也多了一笔。
但凡杀不干净,有了苦主,官府那都得登记在案,经年追查。
柳芸身体一震,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陈立。
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抹掉眼泪,跟上了陈立的步伐。
陈立将柳芸带到了客栈,为她备有些许清水干粮,交代道:“待在这里,不要出门,等我会回来。”
柳芸抱紧单薄的身体,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惊惶,却多了一丝对陈立的依赖和信任。
安置好柳芸后,陈立的身影再次融入夜色。
……
夜色如墨。
县城西隅,紫石街。
其中一间挂着褪色“王记布坊”招牌的铺面,此刻虽大门紧闭,内里却隐约透出昏黄的光晕。
陈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布坊的后巷,攀上布坊后墙,悄然潜入。
灵识如水银般悄然铺开,感知着布坊内的动静。
布坊内光线昏暗,高大的货架堆满各色布匹,形成一片片幽深的阴影区域,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陈立滑入两排高大货架形成的狭窄缝隙深处,身体紧贴,气息彻底收敛,与黑暗融为一体。
前方不远处,隔着一层布帘,便是布坊的后堂。
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啜泣和一个老妇人低沉的劝说声,还有一个粗重含混的男声,带着醉意和姦邪的笑声。
“王干娘,你……你这次找的这小娘子够水灵……就是……就是哭哭啼啼的,扫兴……”
屠三刀粗犷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压抑的呜咽声。
“哎哟,我的屠爷!”
一个苍老油滑的声音响起,带着谄媚:“这刚开始嘛,认生。一回生二回熟,您多疼疼她,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不……不行……下次……下次我要她男人也来。”屠三刀嘶吼一声。
“行,行,就是那龟男怕要狮子大开口了。”
“什么?他还想要钱?”
“哎哟,我的爷,你是什么人物,给他一百个豹子胆,他都不敢。来,小娘子,快给屠爷倒酒,给爷润润口。”
屠三刀得意的闷哼。
时间一点点流逝。
屋中,调笑、劝酒、夹杂着女子发出的惊叫和哭泣声断断续续。
陈立蛰伏在阴影里,耐心如同最老练的猎手。
终于,一声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屠三刀含混地嘟囔着:“憋……憋不住了……王干娘……我去……去茅厕……”
“哎,好嘞好嘞,屠爷您这边请。”王干娘连忙应声。
吱呀!
小门被推开,屠三刀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留下那个衣衫略显凌乱的女子在后堂独自垂泪。
机会!
陈立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从藏身处滑出,紧随其后,也从小门闪入了后院。
只见屠三刀脚步踉跄地朝着后院角落的一个小门挪去。
角落里一个简陋的茅草棚子,便是茅厕。
屠三刀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似乎想关门,但醉得厉害,门只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里面很快传来水流声和他含混的哼唧。
陈立心如止水,杀意却攀升至顶点。
体内气息瞬间点燃。
屠三刀解决完毕,摇摇晃晃地拉上裤带。
就在这时。
陈立动了!
紧握的铁剑在掌心发出极其轻微嗡鸣声。
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黑暗的黑色闪电。
砰!
蓄势已久、凝聚了全身力量、速度与真意的一剑,从门缝中精准无比地刺入。
“谁?”
刹那间,屠三刀背脊猛然炸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直透骨髓的致命寒意,酒意瞬间被惊散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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