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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你倒是不错,你想你爹,为了给袁本初、袁公路起兵‘清君侧’最好的旗帜和借口,甘愿赴死。”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你,无需再送死。”
袁基浑身剧震,豁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刹那间,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父亲的死,父亲的整个计划,甚至他们所有人的行动,都未曾脱离眼前之人的算计!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王景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缓缓道:“换个身份,效忠于我。”
“我可保你这一脉女眷无恙,甚至运作得当,全部的男丁,亦可活。”
袁基心神俱震,看着王景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重瞳,深知在如此对手面前,负隅顽抗唯有族灭一途。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洇出暗红。
家族存续的重压与士族骄傲在他心中疯狂撕扯,最终,那根名为“忠义”的弦,在“存亡”与“徒劳”面前铿然崩断。
他颓然拜倒,额头触地,声音嘶哑:“袁基...愿降。”
……
与此同时,河东之地,安邑城外段煨军营。
中军大帐内,段煨眉头紧锁,盯着案上的地图,心中天人交战。
牛辅派人联络,许以重利,邀他共击洛阳,并联合白波贼与南匈奴。
他虽与牛辅有旧,更忌惮南匈奴的胃口,对王景诛杀董卓后展现的雷霆手段和实力亦心存畏惧,尤其董卓麾下华雄、李傕、郭汜他们投诚,就连贾诩也......
“报——”
亲卫入帐,打断他的思绪:“将军,营外有一文士,自称贾诩,求见将军。”
段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贾文和?他不是已投效王景,此刻应在洛阳或在王景军中吗?竟敢孤身来此?”
他沉吟片刻,挥挥手:“请他进来。”
片刻,贾诩身着青衫,缓步而入,面对帐内甲士环伺、刀剑森然,他面色平静,目光低垂,仿佛闲庭信步。
对着主位上的段煨,他拱手一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忠明,别来无恙?”
“诩此来,特为忠明送一场前程,兼解你杀身之祸。”
段煨按剑的手微微收紧,身体前倾,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惊疑不定的脸和贾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沉声问道:“文和,你此言何意?”
贾诩嘴角那莫测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许。
“忠明此刻可是在忧心,该依附牛辅,共击洛阳,还是该稳守安邑,静观其变?”
段煨心头一凛,冷哼道:“是又如何?”
贾诩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字字如淬冰的针,刺向段煨最惧之处:“若附牛辅,将军便是自污声名,与白波贼寇、南匈奴狼兵同席。”
“胜,大头是牛辅的,将军不过啜饮残羹;若败,将军便是牛辅的殉葬之俑,并州、西凉,天下虽大,再无忠明立锥之地。”
贾诩抬眼,目光直视段煨:“华雄、李傕、郭汜等西凉旧部皆已归心,北军、并州军亦尽入我主公之手。”
“忠明自问,可能挡北军、并州、西凉三路兵锋?”
段煨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强自镇定:“你...你危言耸听!”
贾诩向前半步,声音压低,却更具压迫:“非也。忠明此刻犹豫,已是取祸之道!牛辅若知你首鼠两端,岂能容你?”
“我家主公若视你为敌,大军朝发夕至,你又岂能安枕?”
段煨喉结滚动,涩声道:“即便...即便我愿降,王将军可能容我?”
贾诩脸上笑意微深:“我主雄才大略,岂是量小之人?他有三条件予你:一,许你部曲保持独立编制,仍由你统领。二,献上安邑城及部分兵力,我主保你校尉之职,未来论功行赏,绝不亏待。三,你若即刻反正,可为征讨牛辅之前锋,沙场建功,搏个封侯之位,岂不远胜在此苟且?”
段煨眼神闪烁,显然已被说动大半,但仍有一丝疑虑。
贾诩观其神色,知火候已到,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投下最后一颗巨石:“哦,对了。刚刚牛辅派去联络你的左营司马王方,其首级...此刻应已送往牛辅案头。”
“忠明,你说,牛辅此刻,是会信你,还是会杀你?”
段煨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杯盏倾倒。
他脸色煞白,指着贾诩,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所有的退路,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堵死!
良久,他颓然长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对着贾诩,亦是向着洛阳方向,深深拜服:“段煨...段煨愿降!”
“请文和...不,请军师在主公面前,为我美言!”
......
与此同时,洛阳。
王景并未返回自己的将军府,而是去了长乐宫内殿。
王景已换回玄色常服,坐在下首,听着徐荣的禀报。
“主公,杨彪、黄琬府邸已查抄完毕,其核心党羽或擒或杀,余者皆已震慑。”
“卢植府外已加派兵马,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洛阳各门及要道,均已由我军接管,局势已然掌控。”
王景微微颔首:“做得不错。贾文和那边,有消息吗?”
徐荣回道:“按行程,此刻应该抵达河东。”
珠帘之后,何太后端坐着,凤目流盼,目光始终不离王景的身影。
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顺:“将军,杨、黄伏诛,卢植闭门,朝堂空缺甚多,后续该如何安排,哀家想听听将军的意思。”
王景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如同下达指令:“其一,擢升徐荣兼领司隶中郎将,总揽洛阳防务及京畿治安。”
“其二,对外宣称卢植被杨、黄等奸人蒙蔽,现已醒悟,于府中闭门思过。稳住那些还在观望的士族。”
“其三,杨、黄族中,罪证不显的旁系子弟,罢官夺爵,流放边地即可。不必赶尽杀绝,给世家留点念想,也显得朝廷宽仁。”
“最后就是选拔新人,填补这次的空缺,那日太后下达的招贤令,征召过来的人,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空缺。”
何太后静静听着,对身旁女官轻轻点头。
女官立刻铺开绢帛,研墨润笔。
何太后亲自取过传国玉玺,在王景口述完毕後,郑重地在一道道诏书上盖下印信。
当王景上前接过那叠犹带墨香与印泥余温的诏书时,何太后的手似无意一拂,冰凉的指尖如羽尖般掠过他干燥温热的手背,一触即分,却留下一线清晰的酥麻。
王景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抬眼迎上她迅速低垂却眼波流转,似羞似怯,更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试探的眼眸。
殿内沉水香的青烟袅袅盘旋,将这片无声的交锋与试探缠绕得愈发黏稠而暧昧。
王景让徐荣拿着懿旨下去,太后也顺势屏退左右。
一时间,内殿之内只是他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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