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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廊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破军枪乌沉的枪尖斜指地面,暗红色血纹在光下隐隐流动。
卢植率领死士汹涌而至,见只有王景一人挡路,先是一惊:王景不是已西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定下心神,厉声喝道:“王景,你欺君罔上,祸乱朝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左右,杀!”
数百死士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刀枪蜂拥而上,如同黑色的浪潮,欲将王景彻底吞没。
王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若隐若现的重瞳之中,寒芒骤盛!
他右足猛踏,青石地砖应声碎裂!
身形如离弦之箭,不退反进,却在即将撞上刀锋的瞬间诡异侧移。
三把环首刀擦着他玄衣掠过,只削下几片布料。
破军枪化作黑龙怒啸。
枪尖点碎最先冲来死士的喉骨,回扫时枪纂砸碎第二人面门。
第三人趁机劈砍,王景不退反进,枪杆精准架住刀背,顺势一绞,竟将对方手腕绞断!
七八把环首刀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同时斩来,封住上下左右。
王景瞳孔微缩,破军枪尖已精准点中地面一块碎砖的棱角,借力腾空,身形如鹞子翻飞,双腿恰似战斧般抡圆扫过!
靴底重重踢在两人太阳穴上,颅骨碎裂声爆响。
落地时枪杆后撞,又将身后偷袭者撞得吐血倒飞。
死士们红了眼,有人掷出短矛。
王景侧身避开,矛尖擦着他肋侧划过,玄衣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他眉头都不皱,体内的霸王意志,让他的战意更浓。
王景反手抓住尚未落地的短矛,掷回将掷矛者钉死在廊柱上!
更多刀光涌来,王景且战且走,枪影在身前织成密网。
一柄重斧劈来,他闪身避开要害,斧刃还是划破肩头。
鲜血瞬间浸透玄衣,但霸王意志加持的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相反他反手一枪,将持斧者咽喉洞穿!
尸骸在他脚下堆积,鲜血汇成溪流。
当他将最后一个冲上来的死士挑飞时,身上已添了七八处伤口,玄衣破碎,浑身浴血。
幸存的死士终于崩溃,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兵器丢了一地,望向那道血影的目光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卢植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并非因为惧怕,而是因眼前这超越他毕生认知的景象所带来的冲击。
脸色铁青,嘴唇紧抿,那双阅尽世事的眼中,震惊、难以置信与一种被彻底碾压的挫败感交织。
卢植亲眼看着王景在刀丛中穿梭,以非人的战斗本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致命的击杀——那不仅仅是勇武,更像是一场精准而残酷的杀戮演算。
每一处受伤,非但没能削弱其势,反而像是点燃了更凶戾的战火,让他的反击愈发狂烈致命。
“这...这岂是凡人之武?”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翻滚,他想起古籍中关于霸王项羽“千人皆废”的记载,但文字带来的想象,远不如此刻尸山血海带来的视觉冲击万一。
“当啷。”
他手中的佩剑终于脱手坠地,这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他。
他不是畏战,而是在这绝对的、蛮横的武力面前,他深知,自己以及身后这些死士,所有的挣扎与牺牲都已失去意义。
这已非战争,而是祭献。
王景左足踏在一具叛军尸骸的脊背上,以此为支点,身形如山岳般峙立。破军枪斜指地面,乌沉的枪尖正自凝聚一滴血珠,颤巍巍欲坠未坠。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若是没有霸王的意志,他一个现代人,哪能做到这一步。
也是因为这依仗,他自己才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白气混着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那双重瞳扫过幸存的敌人,无喜无悲,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
卢植深吸一口凛冽而血腥的空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他挺直了因震撼而略显佝偻的脊梁,目光复杂地望向王景,声音因紧咬牙关而显得有些沙哑:“王景...今日老夫方知,何为万人敌。”
这句话,不再是惊叹,更像是一位当世大儒,在直面了某种传说级的力量后,不得不做出的、沉重而客观的评定。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但即便是败,他也必须维持着身为卢子干最后的尊严与气度。
他看着王景,仿佛要透过那身浴血玄衣,看穿这非人武勇背后的本质。
可惜,他看不透!
那双眼睛的深处,是纯粹的、碾碎一切规则的霸道,而非他所熟知的任何一家学说。
正当卢植心神为之所夺,思绪纷乱之际,宫墙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一面赵字大旗率先闯入众人视野,银甲白袍的赵云一马当先,身后百骑如钢铁洪流般涌来。
赵云看到尸山中的血人也是一惊——主公怎么在这里?
不过,这疑惑只是一瞬,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清缴这些叛军!
“龙骧营!随我剿贼!”
赵云清朗的喝声划破长空,亮银枪化作点点寒星,瞬间刺穿三名叛军咽喉。
卢植怔怔望着突然出现的援军,又看向浑身浴血却傲然挺立的王景,突然发出一声苦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了然,几分自嘲,更有着理想倾覆后的空洞。
他弯腰拾起佩剑,动作缓慢而沉重。
“王景!”
此刻的卢植,声音沙哑得厉害:“不必再造杀孽了。”
他转向残余的死士,提高声音:“放下兵器吧。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幸存的死士如蒙大赦,纷纷丢下兵刃跪地求饶。
卢植却看也不看他们,目光始终锁定在王景身上。
“好一个王景,好一个霸王再世。”
他喃喃自语,眼中既有名将见到绝世武勇时的震撼,更有智者看穿局势后的了然。
“原来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故意离京,就是要引蛇出洞。”
王景缓缓从尸山上走下,破军枪尖在青石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他每迈出一步,脚下便留下一个清晰的血色足迹,身上数道较深的伤口随着肌肉牵动再度迸裂,温热的鲜血渗出,将他玄衣的暗红色染得越发深沉,但他的步伐却异乎寻常的稳健,仿佛那具身体并非他自己的。
“卢公现在才想明白?”
“若不是我在此,今日皇宫就要易主了。”
赵云快步上前想要搀扶,却被王景抬手制止。
他走到卢植面前三丈处停下,破军枪重重顿地。
“卢子干,你可知罪?”
卢植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罪?老夫唯一的罪,就是低估了你王景!”
他突然止住笑声,死死盯着王景:“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袁本初的兵马不日即到,这洛阳城...迟早要易主!”
“到那时候,洛阳乃至整个天下都将大乱!”
王景也笑了,染血的脸上露出森白牙齿:“大乱?你以为你们挟持走了天子,这天下就不会乱了?”
“张角为何会从一介白身成为数百万黄巾贼的天公将军?”
“你灭贼时又是谁使绊子,让你下台?面临牢狱之灾?”
卢植刚想开口,王景便已截断他的话头。
“我知道,你想说是宦官!”
“但你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没有宦官,那帮世家也不会放任你如日中天。”
“宦官不过是恒、灵二帝用来撕咬、制衡世家的一群恶犬而已。”
“若是没有世家霸占州郡、垄断仕途,阉党又何来兴风作浪的权力?”
说到这里,王景不觉一笑:“说到底你也世家之人!”
“你王家不也——”
卢植话音未落,便被王景一声冷嗤打断。
“错,我王家是世家,但我欲开创之世,非一家一姓之世。”
“我不会让世家专政。”
王景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錾,敲在卢植心头:“你看这满地尸骸,他们为之赴死的,究竟是汉室江山,还是尔等世家门楣的私利?”
“让朝廷,成为你们盘剥百姓、争权夺利的工具!”
“更不会让竹简绢帛上的学问,成为隔绝寒门与黎庶的万丈高墙!”
“朝廷应该是天下人的朝廷,是能者上、庸者下的朝廷!”
“至于我能不能做到,那就让他们来试试。”
王景心知,理念之争,空谈无益。与其多费唇舌,不如让卢植亲眼看看,如今三大神医在自己阵营,让卢植多活个几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若不是卢植顶着个大儒的身份,王景也懒得废话,一枪挑了就是!
见卢植陷入沉思,王景转身对赵云下令:“将卢公请去他的府中歇息,好生照看。”
“至于这些叛军...”
他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死士:“就给他们一次机会,收入后备营。”
“随后,带兵抄了杨、黄两家!”
“末将领命!”
赵云抱拳应道,随即压低声音:“将军,您的伤......”
王景摆了摆手,目光望向长乐宫紧闭的殿门。
殿内,何太后与少帝还在焦急等待。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挺直脊梁。
“无妨。我先去禀报太后与陛下,叛乱已平。”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小黄门拿着密报飞奔而至,跪地急报:“将军,密报!”
王景展开密报,目光飞速扫过,那双若隐若现的重瞳之中,冰冷瞬间化为实质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徐荣...你倒是猜得不错,但胆敢几人混进洛阳进城救人,岂是泛泛之辈,又岂能没有后手!”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去安抚一下太后,随后再去找徐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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