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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盘膝坐在洞穴之中,双目微闭,呼吸悠长而富有独特的韵律。他周身散发着微弱的混沌色光晕,正是那丝新生的涅槃之力在缓缓流淌。
距离他得到《九转涅槃经》已过去七日。
这七日,他足不出户,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第一转“蜕凡篇”的修炼之中。那丝发丝粗细的涅槃之力,如今已壮大成小指般的一缕,在他重新打通的数条主要经脉中循环往复,每运行一个周天,都会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破碎的丹田并未重塑,按照经文所述,第一转“蜕凡”圆满之前,涅槃之力将暂居于心脉之间的“膻中穴”,此处被称为“中丹田”或“气海”,是涅槃新生的起点。原本储存灵力的下丹田,其废墟反而成了滋养涅槃之力的特殊土壤,所谓“不破不立”,玄妙异常。
“呼——”
若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浊气如箭,竟在空气中打出轻微的破空声。他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清澈而深邃,再不见之前的绝望与虚弱。虽然外表依旧衣衫褴褛,面色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噼啪声,充满了力量感。他估算了一下,仅是这一缕涅槃之力,纯粹的身体力量就已远超他当初炼气期三四层的时候,而且更加凝练、纯粹。
“饥饿是眼下最大的问题。”若风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修炼能缓解疲劳,却无法完全替代食物。洞内虽有渗出的清泉,但再无他物可食。必须出去寻找食物,否则涅槃未成,先要饿死在这洞中,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的藤蔓,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适应了片刻,他才打量起外面的环境。
坠星崖底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与腐叶的微腥。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预示着这里的危险。
若风深吸一口充满天地灵气的空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没有贸然深入,而是凭借过去在家族后山狩猎的经验,沿着水源地附近相对安全的区域小心探索。
涅槃之力不仅增强了他的力量,似乎也让他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听到几十米外昆虫爬动的细微声响,能分辨出风中夹杂的各种气味。
很快,他发现了目标——一丛隐藏在灌木后的野果,红彤彤的,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他谨慎地摘下一颗,仔细辨认,确认无毒后,才快速采摘了十几颗,囫囵吞下。甘甜的果汁暂时缓解了腹中的饥饿。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洞穴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来。
若风眉头一皱,收敛全身气息,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气味来源摸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一片林间空地上,躺着一头体型壮硕的獠牙野猪,脖颈处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显然刚死不久。而在野猪尸体旁,三头眼中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森林狼正在对峙。
不,不是对峙。是两头明显更为雄壮的公狼,正一左一右,缓缓逼近中间一头体型稍小、后腿带着一道深可见骨伤口的母狼。母狼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不断滴落的鲜血和微微颤抖的后腿,暴露了它的虚弱。
“争夺猎物?”若风瞬间明悟。在这弱肉强食的丛林,受伤就意味着失去竞争力。这两头公狼显然是想趁机驱逐甚至杀死这头母狼,独占这顿大餐。
若风本不想多事,准备悄然退走。弱肉强食,本是天道。但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扫过那头母狼的眼睛。
那眼神,充满了不屈、愤怒,还有一丝……与他坠崖时何其相似的绝望与不甘!那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即便濒死,也要崩掉敌人一颗牙的决绝!
这一刻,若风的心被触动了。他想起了林凡那高高在上、视他如草芥的眼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无力。
“哼,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倒是哪里都一样令人作呕。”若风眼中寒光一闪。他需要肉食,但这肉食,他偏不想让那两头趁火打劫的畜生如愿!
就在一头公狼按捺不住,率先扑向母狼的瞬间!
“嗖!”
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灌木后射出!速度之快,远超普通炼气期修士!
若风将那一缕涅槃之力灌注双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后发先至,一拳轰向那头扑来的公狼腰腹!
“铜头铁骨豆腐腰”,这是对付狼类的基本常识。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头公狼完全没料到会有人类突然袭击,更没料到这人类的力量如此之大!它惨嚎一声,超过百斤的身体被直接砸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筋骨断裂,口鼻溢血,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另一头公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惊恐地看着同伴的尸体,又看向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若风,呜咽一声,竟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窜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快!准!狠!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风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这一拳的威力。涅槃之力对身体的增幅,远超他的预期!这还仅仅是一缕初生的力量!
他缓缓收拳,感受着体内力量奔腾的畅快感。这种掌控力量的感觉,真好!
那头受伤的母狼也愣住了,警惕地看着若风,依旧保持着防御姿态,但眼中的敌意减少了许多,更多的是疑惑和警惕。
若风没有靠近它,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野猪尸体,又指了指母狼,最后指向自己,做了一个分割的手势。他无意伤害这头母狼,但这战利品,他需要一份。
母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吼了一声,缓缓伏下身子,舔舐着自己后腿的伤口,算是默认了。
若风不再迟疑,迅速用尖锐的石片割下一条肥美的后腿。他没有贪心,这些足够他吃几天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再次扫过母狼后腿那狰狞的伤口。犹豫了一下,他运转涅槃之力,屈指一弹,将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流弹入母狼伤口附近的草丛。这丝能量极其微弱,但蕴含的生机,或许能稍微缓解它的痛苦,助它止血。
做完这一切,若风不再停留,扛起猪腿,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丛林之中。
回到洞穴,若风生起篝火,将猪腿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饱餐一顿后,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连那缕涅槃之力都似乎活跃了不少。
“这涅槃之力,果然神妙。不仅能对敌,似乎对疗伤和淬体也有奇效。”若风内视着那缕缓缓运转的混沌气流,心中充满了期待,“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半月,我或许就能尝试冲击第一转‘蜕凡’的小成境界,真正稳固中丹田!”
他走到洞口,望着外面郁郁葱葱、危机四伏却又充满机遇的丛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林凡,你此刻想必正志得意满,享受着吞噬我修为带来的好处吧?你绝不会想到,你眼中的废人、道种,正在这绝地之中,修炼着怎样逆天的功法!”
“等着吧。待我蜕凡功成,重返青云城之日,便是你噩梦开始之时!”
“这丛林,便是我的第一个试炼场。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天骄……”若风想起那两头欺软怕硬的公狼,眼中闪过不屑,“在我这涅槃重生的力量面前,连一头懂得‘不屈’二字的伤狼都不如!”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孤独,却笔直如枪,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惊天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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