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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深沉的绝望!
鬼灵教魔修那筑基巅峰的恐怖灵压如同沉重的大山,狠狠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几乎窒息。
那鬼灵教修士嘿嘿冷笑,伸手一招,那柄染血的黑色弯刀飞回他手中,刀身上的黑焰似乎更加旺盛了几分。
他贪婪看了一眼那具无头尸体和跌落在地的飞剑,如同在看自己的战利品。熟练俯身,一把扯下对方尸体腰间的储物袋,神识粗略一扫,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嗬嗬嗬……真是肥得流油!”他低声狞笑,将储物袋毫不客气塞入自己怀中,这才心满意足抬头,看向那些噤若寒蝉的幸存者,不屑道:
“救下几只无关紧要的蝼蚁,就真以为自己是悲天悯人、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了?”
“这些所谓名门正宗的弟子,就是这般天真可笑,脑子里装满了毫无用处的仁义道德。
这些人的死活,与你何干?秘境夺宝,各安天命,非要强插一脚,彰显你那可笑的正义感……结果呢?
不过是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还顺道给爷爷我送上了一份厚礼。
啧啧,这飞剑,这储物袋里的好东西……真是多谢你了,天真的蠢货!”
“好了,肥羊宰了,现在轮到你们这些杂鱼了。”他舔了舔嘴唇,目光扫向其他散修,眼中充满了残忍的戏谑。
“放心,爷我的百鬼夜行图,正缺几道新鲜的生魂做主料呢!”
这次真是发财了!
他心中狂笑,一个大宗门精英弟子的全部身家,足以抵得上他辛苦劫掠数年!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那鬼灵教修士开口嘲讽,大多数人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围观的所有人面色大变。
死一些散修和小门派弟子,和死一位三大宗的核心弟子,这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或许只是秘境中司空见惯的事,而后者……则意味着滔天大祸!
尤其是远处山坳中,一直通过观摩战场的幽冥宗苏妙儿等人。
原本慵懒妩媚的苏妙儿猛地坐直了身子,花容失色,失声惊叫: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蠢货?!竟敢杀白云宗的弟子!”
她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好!快!擒住此獠!
不,格杀勿论!必须立刻将他拿下,留下证据!否则白云宗盛怒之下,必定会将这笔血账算到我等头上。”
她身旁的几位幽冥宗弟子也脸色剧变,再无之前的悠闲,周身魔气翻涌,瞬间化作数道黑芒,朝着事发地疾驰而去!
他们必须切割清楚,表明此事与幽冥宗无关!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处山崖之上的星河宫众人也看清了那鬼灵教修士衣袍上的标志。
为首的陆渊师兄一直淡漠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瞳孔骤缩,惊怒交加:
“鬼灵教?!元阳国的杂碎,安敢在我吴越境内行凶!”
他再也无法保持作壁上观的姿态。
三大宗在吴越国内互有争斗不假,但面对外部势力,尤其是魔道同行的肆意挑衅和杀害本区域顶级宗门的弟子,这触碰了最根本的底线!
这是对所有吴越宗门的挑衅!
若任由此事发生而不闻不问,星河宫日后如何在吴越立足?
白云宗又会如何看待他们?
“动手!”陆渊当机立断,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结小星河剑阵!拿下那个鬼灵教的狂徒,生死勿论!绝不能让他走了!”
他身后数名星河宫弟子早已义愤填膺,闻言毫不迟疑,纷纷祭出星光流转的飞剑,身形晃动间,已然结成一座玄奥的剑阵,星辉璀璨,剑气冲霄,朝着那鬼灵教修士绞杀而去!
……
“什么情况?!哪来的攻击?!”
那鬼灵教修士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愕与慌乱。
他正准备尽情收割这些待宰的羔羊,大发一笔横财,怎么突然间杀出这么多人?
只觉得周身空气骤然凝固,左侧是数道撕裂长空的璀璨星辉剑芒,结成玄奥阵势,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右侧则是滚滚而来的漆黑魔云,鬼哭啾啾,煞气逼人,威力同样不容小觑,而且来势汹汹,分明也是冲着他来的!
前后左右,气机皆被锁定!
而且每一股气息都强大无比,丝毫不逊于他,甚至犹有过之!
这突如其来的围攻,让他措手不及,头皮瞬间发麻!
“诸位道友!且慢动手!有话好说!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我乃元阳国鬼灵教护法。”
他慌忙高声大叫,试图稳住局面。
鬼灵教在元阳国势力庞大,乃是一方大教,寻常修士绝不敢轻易招惹。
同时,他体内筑基巅峰的法力毫无保留疯狂运转,周身黑红色魔气汹涌而出,形成一道厚重的护体光罩,硬生生扛下了第一波最猛烈的剑气冲击。
“砰!砰!砰!”
星光剑气与魔云煞气几乎同时轰击在他的护体光罩上。
光罩剧烈扭曲荡漾,明灭不定,虽然勉强撑住,但他喉头一甜,已然受了一丝内伤。
鬼灵教修士心中骇然,更是憋屈万分。
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原本计划好的狩猎,会突然变成自己被两伙明显不对路的人马同时围攻?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误会?误会你个头!”星河宫弟子中有人怒喝,“敢杀我吴越三大宗弟子,就要有被碎尸万段的觉悟!受死!”
另一侧,幽冥宗的一名弟子也冷声接口,语气急切,仿佛要拼命划清界限:
“兀那贼子!休要胡言乱语攀交情!我等同为魔道,亦不屑与你这等破坏规矩的败类为伍!还不速速伏诛!”
听到这话,鬼灵教修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残害同道?破坏规矩?
刚才你们幽冥宗的人在一旁看戏看得不是挺开心吗?现在跳出来装什么正义使者?!
但他此刻根本来不及争辩,也意识到对方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两伙人杀气腾腾,目的明确,就是要拿他的人头去交代!
“妈的!真当爷爷我是泥捏的不成?!”
眼看言语无效,求和无望,生死危机之下,这鬼灵教修士也是狠辣果决之辈。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肉痛之色,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口蕴含着磅礴能量的本命精血喷出,瞬间化作浓郁的血雾将他周身包裹。
“血影遁法!燃!”
他嘶声怒吼,双手急速掐动一个邪异法诀。
周身血雾轰然燃烧,化作妖异的血焰,其速度陡然暴增数倍,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血色影子,不惜代价燃烧着本命精血,强行冲破了部分剑气与魔云的封锁,朝着远处天际亡命遁去!
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一连串残影!
“想跑?!留下命来!”
“拦住他!”
星河宫与幽冥宗两方人马岂能容他逃脱,纷纷怒喝着,各色灵光、魔器再度爆发,紧追而去!
可惜,这搏命般的血影遁法虽效果惊人,但对精血的消耗实在太过剧烈,如同烈焰焚柴,转瞬即枯。
一位筑基巅峰修士积攒多年的本命精血,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燃烧,化作推动他亡命飞遁。
这完全是在透支根基、燃烧未来道途的拼命之举!
若非被两大宗门精英逼至绝境,他绝不会动用如此惨烈的秘术。
然而,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他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血色残影,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音爆之声。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与后方追兵的距离便被拉开了一大截!
距离越拉越大,那血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作天际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小红点,再一闪,便彻底消失在茫茫天际与连绵的山峦之后,不见了踪影。
追击的众人不得不停了下来,悬浮于半空之中,脸色都异常难看。
星河宫为首的陆渊面沉如水,死死盯着那魔修消失的方向,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竟然……让这厮跑了!”
……
一位白云宗核心弟子陨落!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迅速席卷了整个秘境,在所有修士之间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和恐慌。
“听说了吗?出大事了!有一位白云宗的亲传弟子,被外来魔修袭杀了!”
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
“什么?!真的假的?谁敢动白云宗的人?还是核心弟子!”
“千真万确!就在东南方的石林区域!据说死状极惨……是被元阳国鬼灵教的魔头偷袭得手!”知情人信誓旦旦。
“我的天……鬼灵教?他们竟然也混进来了?!”
“这…这群魔修也太猖獗了吧!连三大宗的弟子都敢下死手?他们不怕引来灭顶之灾吗?!”
“外来宗门,太没有礼貌了!”
无数修士感到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魔修杀人夺宝不稀奇,但直接对三大宗嫡系弟子下杀手,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完了,这秘境要彻底乱套了……”有老成持重的修士面色发白,喃喃自语。
这消息实在太难得了,或者说,太令人震惊了。
作为雄踞吴越国修仙界顶峰、传承万年的三大巨头之一,白云宗多少年来都未曾吃过如此大的亏,更未曾有过核心弟子在秘境探索中被人公然袭杀的先例!
这已不仅仅是个人恩怨,这是对白云宗威严最赤裸裸的挑衅和最严重的打脸!
就在那位不幸的弟子脖颈喷涌鲜血、神魂彻底湮灭的那一刹那。
秘境之中,所有白云宗弟子,无论身处何方,无论正在做什么,他们腰间悬挂的身份令牌,都在同一时刻剧烈震动,发出一阵悲鸣般的嗡响!
令牌原本温润的灵光骤然黯淡下去,表面浮现出一丝刺目的血色纹路,一股悲恸与警示之意通过令牌间的特殊联系,瞬间传入每一位弟子那里。
“这是……同门陨落之兆!而且是白云峰的师兄!”一名正在湖边采集灵草的白云宗弟子,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令牌示警!有师兄遇害了!”另一处山谷中,一支白云宗小团队纷纷停下脚步,取出震颤的令牌,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与愤怒。
与此同时,在秘境核心区域的一片古遗迹中,一位身着朴素青袍,此刻布满寒霜的青年,缓缓抬起了手。
他手中的身份令牌,那血色纹路最为清晰,悲鸣之意最为强烈。
他,正是白云宗此次秘境之行的大师兄——李长安!
而他身旁的几位弟子都能感受到,一股几乎要压抑到极致、随即即将爆发的滔天怒意从大师兄体内弥漫开来。
李长安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吾乃李长安。”
“有外域魔孽,袭杀我白云宗弟子,此乃不死不休之仇!”
“我不管他是谁,来自鬼灵教还是什么魑魅魍魉!也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
“掘地三尺,我也要将其找出,必要其血债血偿,付出永世难忘的代价!”
“凡我吴越国修士,无论宗门子弟、家族传人,亦或是散修道友,听令!”
“即刻起,全力搜寻元阳国鬼灵教修士踪迹,尤其是筑基巅峰、擅使一柄黑色弯刀魔器者!”
“提供确切线索者,赏极品灵器一件,灵石十万!”
“取其首级者,赏凝晶丹一枚,灵石百万!”
“此追杀令,于秘境之内,皆有效力!”
“凡我吴越修士,见之即杀无赦!”
轰!
随着白云宗直接发布追杀令。
秘境中所有修士无不心头剧震!
无论是正在险地探索的,还是与妖兽搏杀的。
看到追杀令的瞬间,无一不面色凝重,也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机会!
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寒芒与杀意。
“白云宗的宗门追杀令!竟然针对一个鬼灵教修士!”
“哼,鬼灵教?竟敢在吴越地界撒野,杀我吴越上宗真传,真是自寻死路!”
“诸位道友还等什么?搜寻魔孽,格杀勿论!既能替天行道,又能获上宗厚赏,岂能错过?!”
“快!那魔修定然受伤不轻,逃不远!绝不能让他被其他人抢先了!”
“走!”
“结队!搜寻!就算把秘境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从秘境各处冲天而起,毫不犹豫放弃了原有计划,化作道道流光,开始以犁庭扫穴之势,疯狂搜寻那名鬼灵教修士的踪迹。
……
白云宗身份令牌那突如其来的悲鸣与血色纹路,以及随后大师兄李长安那蕴含着滔天怒意的追杀令,自然传到了韩阳七人。
七人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取出了嗡鸣震颤的令牌。
当那蕴含着同门殒落信息的悲恸之意,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沉了下来。
场中一片寂静,只有高空中的风轻轻吹过。
片刻后,夏雪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艰难开口道:“令牌示警,是白云峰的钱师兄……他……他陨落了。”
“钱师兄…”
“怎么会…”
众人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和压抑,一股悲愤之情在队伍中弥漫开来。
虽然宗门内各峰之间偶有竞争,但面对外敌时向来同气连枝。
一位主峰弟子的陨落,对于整个白云宗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和莫大的耻辱。
尤其是,陨落的还是钱雍师兄。
那位在主峰弟子中口碑极佳,为人刚正不阿,待人宽厚,时常指点师弟师妹修行,在宗门内多有侠义之名的钱师兄。
他性格豪爽,行事光明磊落,许多弟子都曾受过他的照拂或帮助。
这样一位备受敬重的师兄,竟然在秘境之中遭人毒手,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钱师兄他…上次还指点过我剑法中的滞涩之处……”林如果握紧了拳头,眼圈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
宋玉也是面色难看,低声道:“钱师兄为人正气,没想到……”
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愤怒与杀意,在每个人心头滋生、蔓延。
就在这时,方缘缓缓抬起了头。
作为碧渊峰的真传弟子,同时也是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资历最老的存在之一,她的俏脸之上一片冰寒。
“钱雍师弟的为人,我等皆心中有数。他行事磊落,胸怀坦荡,乃我白云宗栋梁之材!”
“如今,他却遭奸人暗算,殒命于此……此乃我白云宗之殇,亦是我等同门之耻!”
方缘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门,最终定格在令牌传来的、钱雍陨落的大致方向。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立下誓言:
“不管是谁!是元阳鬼灵教的杂碎,还是其他藏头露尾的鼠辈!”
“无论他背后有怎样的势力,有何等通天的本事!”
“此仇不报,我方缘,誓不为人!必以彼之鲜血,祭奠钱师弟在天之灵!”
“方师姐说得对!此仇必报!我白云宗弟子岂是任人屠戮之辈?必要那魔孽魂飞魄散!”朱明亮踏前一步,脸上再无平日里的温和,只剩下沉痛的怒意。
“算我一个!定要那魔修血债血偿!”宋玉也咬牙切齿说道。
韩阳虽未言语,但眼神也骤然变得冰冷,周身气息愈发沉凝。
同门罹难,尤其是一位口碑极佳的正派师兄遇害,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身事外。
韩阳之感觉体内一股怒意与近乎本能的毁灭冲动,本能催促着他去战斗,去杀戮,去将那些阴邪魔孽焚烧殆尽!
这股冲动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直接,几乎要压倒平日里的冷静。
韩阳意识到,自己的心性正在被杀意深深影响,行事越来越倾向于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斩草除根,以杀止杀。
韩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体内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毁灭欲望,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诸位师兄师姐,我去去就回。”
对他而言,扫黑只需要一个名单,而他此刻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坐标。
确定了目标,剩下的,便只有毁灭。
而众人闻言,皆从悲愤中抬头看向他。
夏雪见状,美眸中满是关切和担忧:“韩师弟,你一人前往太过冒险了!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彼此也好有个照应,联手对敌,把握更大!”
韩阳摇了摇头:“夏师姐,好意心领。但多人行动,目标太大,易打草惊蛇。追踪猎杀,一人足矣。”
方缘凝视着韩阳,她能感受到这位师弟平静外表下那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的可怕力量与杀意。
她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郑重道:“韩师弟,我知你心意已决,战力亦远超同阶。但切记,万事务必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查明踪迹即可,切勿贸然行动。”
朱明亮也面色凝重叮嘱:“韩师弟,追踪之时,还望谨慎。那人能从星河宫和幽冥宗眼皮底下遁走,定有非凡的保命遁术,切莫打草惊蛇。”
宋玉虽然同样愤慨,但同样担忧:“韩师弟,千万小心!我们等你信号!”
“我明白。”韩阳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诸位,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韩阳不再有丝毫犹豫。
此刻,情势紧迫,也无需再有任何保留与掩饰。
离火化虹,全力施展!
韩阳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去,在那魔修彻底隐匿或恢复之前,将其揪出!
杀人者,必被标记。
对于韩阳来说,此刻时间便是唯一,师兄师姐们的遁速虽也不慢,但相较于他而言,终究是太慢了。
只见韩阳周身法力轰然爆发,炽热的气浪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排开,地面上的尘土草木皆为之低伏!
他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耀眼夺目的火红色遁光,那遁光凝练无比,宛如实质的烈焰,甚至隐约可见一头神鸟的虚影在其中振翅长啸!
轰!
空气发出一声音爆般的轰鸣!
那团炽烈的火焰已然撕裂长空,以一近乎蛮横不讲理的恐怖速度,朝着东南天际狂飙而去。其势之猛,其速之快,竟在空中拉出一道经久不散的赤红尾焰。
真的是瞬息百里!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便已成为天际的一个小点,再一眨眼,竟已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尽头!
其速度,远超筑基修士的认知范畴,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久久未曾散去的灼热轨迹和音爆云!
原地只留下尚未平息乱流和目瞪口呆的众人。
方缘下意识掩住朱唇,美眸圆睁:“韩师弟他……这遁速……怎么可能?!瞬息百里……銮曳长空,这已是金丹真人才能拥有的遁速了!”
她虽知这位韩师弟天赋不凡,却万万没想到,他竟在筑基期就拥有了堪比金丹的遁速。
即便瞬息百里只是金丹初期的门槛,也足以令绝大多数修士望尘莫及。
眼见韩阳化作天边一道赤痕彻底消失,剩下的几人相视一眼,也不再耽搁。
“既然韩师弟先走一步,我等岂能落后?”方缘沉声道,“令牌能锁定那凶徒的气息,他逃不远!”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
说罢,几人化作数道遁光,循着令牌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十天后。
与此同时,在幽暗压抑的地底深处。
一道身影正狼狈不堪在地脉中穿行,周身土石不断震颤。
鸿元道人咬紧牙关,暗骂不止:
“该死,不就是杀了一个弟子吗?何至于摆出这般阵仗,追得老子如丧家之犬!”
他感觉晦气无比,郁闷得几乎要吐血。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杀过宗门弟子,但大多不了了之,谁知此次竟惹来这等雷霆追击。
十天里,整片秘境都布满了天罗地网,令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彻底困死。
“这秘境也太邪门……怎么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说着,鸿元道人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能再这样盲目逃窜了!必须尽快找到教子……”
“唯有他,能救我一命!”
鬼灵教是元阳国最早发现这处秘境的势力,此次由教子亲自带队深入。
而教子身份尊贵,乃元婴真君直系血脉,手中必有保命的底牌,只要与他汇合,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惜损耗本命精血,再次加速,朝着记忆中教子可能所在的方位拼命遁去。
……
与此同时,秘境另一侧,一座临时开辟的幽暗洞府内。
鬼灵教教子,阴九正闭目盘坐,周身阴气缭绕。
忽然,一名黑袍手下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前,单膝跪地,恭敬禀报:
“教子,马鸿护法出事了。”
阴九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
“他杀了一名吴越白云宗的弟子,眼下被吴越修士追杀,形势危急,正在向我们求援。”
阴九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戾气。
“呵……吴越白云宗,好大的威风。”
“打狗,尚且要看主人。马鸿这条狗就算再无能,再会惹是生非,那也是我阴九的狗。杀他?那打的,就是我阴九的脸,是我鬼灵教的脸!”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森然:
“传令下去,所有在秘境中的教众,向马鸿方位靠拢。”
“同时,发出鬼灵血召,所有依附于我教的魔道宗门,见令如见我,即刻前往助阵,不得有误!”
“我倒要看看,在这秘境之中,谁敢动我鬼灵教的护法!”
对他而言,一个护法的性命或许轻如草芥。
但鬼灵教的威严,他阴九的面子,重逾千钧!
而此刻,在地底深处疯狂遁逃的马鸿,神魂俱颤,只觉得四面八方涌来的杀意几乎要将他碾碎。就在他绝望之际,怀中那枚以精血炼制的求救符箓骤然发烫,一股微弱波动传来,那是来自少主的回应!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少主——!救我啊少主——!”
他感受到了,那股同源魔功的召唤正在远处汇聚,越来越强!
与此同时,鬼灵教乃是元阳国诸多魔宗汇聚而成的庞然大物,此刻在秘境之中,更是显露出其惊人的势力。
只见远处遁光四起,魔气缭绕,足足有上百名魔修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声势浩大,煞气冲天!
……
这片原本肃杀的地域。
一直在地面上方紧追不舍,以神识锁定底马鸿的几名吴越白云宗修士,此刻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楚河面色骤然一沉,霍然抬头望向天际。
远处魔云翻滚,一道道阴冷强横的气息正急速逼近,显然是有大批魔修正在集结,目标直指他们!
“不好!好浓的魔气!”楚河冷声道,手已按上了剑柄。
他身旁一名白云峰弟子,低声说道:“楚师兄,对方喊人了,来者不少!”
另一名面容冷峻的弟子却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区区魔修,贱命蝼蚁,也敢拦我白云宗去路?杀了便是!”
楚河更是毫无惧色。
身为白云宗真传弟子,道心坚定,岂会因魔修人数众多而退缩?
“袁师弟说得对。魔道妖人,聚众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徒增剑下亡魂!诸位师弟,随我——迎敌”
话音未落,对方鬼灵教修士已然杀到。
这些鬼道筑基修士纷纷掐诀,唤出无数狰狞鬼物,霎时间阴风怒号,黑雾弥漫,无数惨白的鬼手与扭曲的魂影扑向白云宗众人。
然而,他们遭遇的并非普通筑基修士,而是白云宗精锐的真传小队!
楚河身为真传,战力更是强悍无比,已堪比假丹修士。
只见他剑诀一引,背后长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白色长虹,带着凛冽的破邪剑意,径直斩入鬼群之中!
“轰!”
剑光过处,那些看似凶戾的鬼物如同冰雪遇阳,发出凄厉惨叫,瞬间溃散消融!
其他白云宗弟子也各施手段,剑光、符箓、灵器光华闪耀。
鬼灵教人数虽众,但个体实力参差不齐,面对配合默契、功法纯正刚猛的白云真传,反而在照面之间便死伤惨重,惨叫声不绝于耳。
楚河眼中寒光更盛,剑势愈发凌厉。
此次陨落的钱雍不仅是他的同门,更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
往日把酒言欢、论道切磋的景象犹在眼前,如今却已是天人永隔。
悲愤与杀意交织,最终所有法力灌注于手中三尺青锋之上。
“吼——!” 剑光暴涨,竟隐隐化作一条复仇的白色蛟龙,鳞爪狰狞,仰天发出咆哮!
每一次斩击都毫无保留,倾尽着他所有的修为、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思念!
剑气纵横匹练,所过之处,魔氛溃散,邪祟辟易!
“荡魔!”
楚河一声长啸,声动四方,周身法力奔涌,璀璨的白云剑气辉耀天地,至纯至正,涤荡妖氛,那威势竟真有几分所向披靡、无可阻挡之姿!
鬼灵教那上百名筑基修士组成的黑压压阵势,竟在楚河这含怒爆发之下,短短几个照面便蛟龙被冲得七零八落,惨叫声不绝于耳,顷刻间便死伤大片,原本严密的阵型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诸位师弟师妹,魔修徒仗邪法进阶迅捷,根基虚浮,真实战力。”楚河声音冰冷,轻蔑道,“于我等而言,不过土鸡瓦狗,随意可杀,不堪一击!”
另一名师妹也娇叱道:“师兄说得对!皆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
……
“废物!一群废物!”后方压阵的鬼灵教教子阴九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忍不住破口大骂。
“几百个筑基,竟被区区几人杀得如此狼狈!简直丢尽了我鬼灵教的脸面!”
他猛地转头,厉声喝问身旁的下属:
“其他魔宗的人呢?血魔宗的那帮疯子到了没有?!”
血魔宗,乃是元阳国内与鬼灵教齐名的另一大元婴魔宗,功法诡异嗜血,战力强横。
“回…回教子!”手下连忙躬身,“血魔宗的人已到外围,随时可加入战局!”
阴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与满意:“好!很好!”
……
战场之上,一位身着女弟子挥剑荡开一道袭来的鬼爪,气息微喘,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急声道:
“楚师兄!这些魔修人数太多了,杀之不尽!他们的援兵恐怕还在不断赶来!我们要不要暂时后撤,稳守待援,等其他同门到了再……”
此刻,他们仅有四名筑基修士在此,虽然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后期,个个皆是宗门精英,但面对鬼灵教涌来的大批筑基炮灰和不时抽冷子的诡异道法,法力消耗亦是极大。
更何况,对方筑基期的数量远超他们上百倍!
就在此时,天际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只见一大片血云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速度极快,转眼便至战场上空。
血云之中,透露着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凄厉的嘶嚎声直接作用于神魂,令人心烦意乱。
血魔宗的人,到了!
“桀桀桀桀!阴九,看来你鬼灵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啊!”
怪笑声中,数十道身披血红袍服的身影从血云中降下。
为首一人二话不说,双手结印,周身血光爆涌!
“血影大法!”
霎时间,无数粘稠的血液自其周身毛孔中渗出,迅速凝聚成数十个面目模糊、完全由污血构成的人形怪物!
这些血人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浓烈的腐蚀腥气,悍不畏死扑向楚河四人!
与此同时,早已按捺不住的阴九也终于亲自出手!
一步踏出,遁光瞬间出现在战场中央,周身散发出浓郁如墨的幽冥鬼气,气势陡然攀升,远超寻常筑基巅峰!
他冰冷的目光锁定楚河。
“我看今日——谁敢再动我鬼灵教的人!”
声浪滚滚,伴随着滔天魔威,竟让喧嚣的战场为之一滞。
放眼望去,这片地域已被黑压压的魔修彻底包围,人数足足上千,魔气滔天,将白云宗四人围得水泄不通!
而一直躲藏在地底的马鸿,感应到教子亲临,立刻如同找到主心骨,慌忙从土中钻出,狼狈滚到阴九身后,指着楚河等人尖声叫道:
“教子!就是他们!就是这群白云宗的杂碎追杀属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楚河面色凝重无比。
普通的魔修炮灰他尚可不放在眼里,但眼前的阴九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那是真正魔宗嫡系才有的威势。
更何况,另一边那个刚刚赶到的血魔宗领头人,其周身澎湃的气血之力同样不弱于阴九,又是另一个筑基巅峰的强敌!
楚河握紧手中长剑,剑身嗡鸣,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更加坚定的决绝:
“尔等魔孽,杀我同门,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楚河便是战死于此,也势要与你们血战到底!”
“哈哈哈——!”
阴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张狂无比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极尽的轻蔑与嘲讽。
“血战到底?就凭你们这几个人筑基修士?”他歪着头,用看蝼蚁般的眼神睥睨着楚河,语气嚣张至极。
“别说只是杀你一个同门,就算本教子今天就在此地宰了你,抽魂炼魄,把你做成鬼奴,你又能奈我何?”
他张开双臂,周身鬼气咆哮,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戏谑和残忍:
“吴越白云宗?名门正派?呵!在这秘境里,老子的话就是规矩!我想杀谁就杀谁!我看今天谁敢来救你们!?”
阴九自然有如此嚣张的底气。
身为鬼灵教元婴真君的直系血脉,他自出生起便享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与传承。
功法是最顶级的,灵器是蕴养了数代温灵的,各种保命杀伐的符箓、秘宝更是层出不穷。
其底蕴之深厚,远超寻常宗门弟子想象,这也让他从小便养成了唯我独尊、视众生如草芥的性子。
在他自己,乃至众多鬼灵教弟子看来,同阶之中,他已无敌手!
“金丹真人不下场,我家教子便是这秘境中的天!” 一名簇拥在后的鬼灵教弟子适时高声奉承,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狂热。
另一名面容阴鸷的老弟子也嘎嘎怪笑着附和:
“说得没错!教子神通盖世,法力无边!莫说在这秘境,便是放眼整个元阳国筑基境,我们教子那也是当之无愧的金丹之下第一人!杀你们几个所谓的正道弟子,不比碾死几只蚂蚁费力多少!”
“什么白云宗黑云宗,碰上我家教子,通通都得变成死人宗!”
又一个尖嘴猴腮的魔修谄媚叫道,引来周围一片嚣张跋扈的哄笑声。
魔修们气焰更盛,已经看到楚河几人被无情碾碎的场景。
阴九很享受这种拥戴和恐惧,他微微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睥睨着楚河,享受着猫捉老鼠般的快感。
那磅礴的鬼气在他身后凝聚,隐隐化作一尊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恐怖鬼物虚影。
就在这时!
一股无形却无比凌厉的剑域骤然降临,瞬息之间笼罩方圆百里!
方圆百里内一朵巨大无比的青色莲华凭空绽放,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皆由无数细不可见的剑丝组成,森然寒意刺入每一个魔修的神魂深处,那青莲缓缓转动间,竟引动了天地法则之力,在这片区域形成一股无形的法则压制,让周围弥漫的魔气都为之一滞,变得迟滞起来。
一道平淡的声音,在天地间悠然回荡:
“金丹之下第一人?呵……”
“说到底,不过是个筑基修士罢了。”
话音未落,血色天空骤然被一股锐不可当的力量撕裂!
一柄古朴的剑胎,自东方极高的苍穹直坠而下!
它锁定的目标,赫然正是不可一世的阴九!
这正是韩阳远在千里之外发出的隔空一击!
真正的剑修,追求的从来不只是近身搏杀。
于千里之外锁定气机,御使飞剑,施行超视距的毁灭性打击,于谈笑间取敌首级,方显剑仙逍遥绝世风采!
然而,此等神通亦有限制。
飞剑御使距离,极大依赖于剑修自身神识强度,极限通常难以超过神识覆盖范围的十倍。
再远,则剑胎与主人的心神联系便会减弱,更有无法收回的风险。
非神识浩瀚、对自己剑道有着绝对自信者,绝不敢行此险招。
韩阳这一剑,跨越千里距离,其神识之强,对剑道掌控之精妙,已然令人骇然!
那剑胎坠落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上一瞬还在天外,下一瞬已然降临到阴九头顶!
原本嚣张跋扈、魔气滔天的阴九,脸上的狂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与骇然!
要死!
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阴九身为元婴真君子孙的保命底蕴终于被迫激发!
他发出一声扭曲尖厉的嘶吼:
“替死傀!现!”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响起,他腰间一枚漆黑如墨的人偶骤然爆开,浓郁如实质的幽冥之气疯狂涌出,瞬间在他头顶上方凝聚成一个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诡异人偶!
那人偶面目呆滞,却散发出一种扭曲法则的奇异波动。
这正是元婴老祖赐下的三阶保命灵物——替死傀儡!
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自动触发,代替持有者承受一次必死的攻击!
……
那柄自天外而来的剑胎,其威能实在太过可怕,远超常人想象。
它本就来历非凡,乃是一件通天灵宝残骸所化。
修仙界中,器物蕴含法则,可引动天地之威,便可尊为“法宝”
而若是法宝自身孕育出灵性智慧,自行对敌攻击,则堪称“灵宝”。
此剑胎虽因重创而灵慧沉寂,不复通天灵宝神通,但其本体材质却仍是实打实的五阶无上神料,历经千锤百炼,锋锐无匹,足以斩断世间绝大多数防御!
因此,尽管阴九凭借那珍贵的“替死傀儡”勉强挡下了这必杀一击的绝大部分威能,侥幸捡回一命。
但围拢在他周围的那些魔修,可就倒了大霉!
韩阳隔空施展的,并非简单的飞剑,而是其剑道神通——青莲剑域!
此神通一旦发动,以剑胎降临之处为中心,那由无数细微剑丝构成的巨大青莲便会彻底绽放,形成一个无差别的剑道领域。
剑丝过处,法则为之凝固,万物为之凋零。
在这剑狱笼罩范围内,除非施术者有意豁免,或身具同等层次的神通护体,否则皆在劫难逃!
而这青莲剑狱更是覆盖全图的大范围AOE神通,只要在施术者的神识笼罩之下,便休想遁形。
此刻,这毫不留情的一击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
只见那朵巨大青莲的无声怒放!
无数比发丝更细的剑丝如同拥有生命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切割、绞杀!
刹那间,方圆百里之内。
那些原本气焰嚣张、密密麻麻的魔修,他们的狞笑凝固在脸上,奔腾的魔气僵在半空。
下一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过,他们的躯体、灵器、乃至护身魔光,尽数被那无处不在的青莲剑丝无声撕裂、分解、湮灭!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方才还黑压压一片的魔修,瞬间便空出了一大片绝对的死寂之地,唯有无尽的死气森然弥漫,以及地面上留下的那道深不见底、散发着凛冽剑气的可怕剑痕!
一剑之威,上千魔修,灰飞烟灭,形神俱存!
而在这片死域之中,仅有两人侥幸存活。
一人是鬼灵教教子阴九。
他虽凭借“替死傀儡”挡下了致命一击,但此刻形象也极为狼狈。周身华贵的黑袍多处破损,嘴角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原本环绕周身的磅礴鬼气变得稀薄黯淡,脸上再无之前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苍白。
那替死傀儡替他承受了死亡,但剑狱边缘的余波依旧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另一人,则是血魔宗那名领头的筑基巅峰修士。
他此刻状态比阴九更为不堪,浑身气血剧烈翻腾,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施展的“血影大法”凝聚出的所有血神子已在瞬间全部蒸发,一件护身魔器更是直接崩碎。
他能活下来,全靠危急关头不惜燃烧精血,施展了血魔宗一门压箱底的保命伪神通,“血影替身”,勉强在剑丝及体的瞬间,将自己真身与一具血影置换,逃到了剑狱范围的边缘。
即便如此,他依旧被一丝逸散的剑气扫中,元气大伤,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两人遥遥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他们出身元婴魔宗,见识远超寻常散修,正因如此,他们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刚才那一剑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那把剑胎加持下,那是真正触及到了法则领域的剑道神通!
能将范围杀伤做到如此极致、如此彻底,其威能已经逼近甚至达到了金丹真人出手的层次!
侥幸存活的阴九死死按住仍在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干涩嘶哑:
“好……好可怕的剑道神通,这等手段…绝非无名之辈!”
“难道是某个压制了修为的金丹老怪?不……绝无可能!这方天地规则森严,秘境入口的禁制绝不可能容许金丹境的力量存在……那么,难道真的只是筑基?”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厉声喝道:
“你究竟是谁?!吴越白云宗的真传弟子,绝无可能有此等剑道修为!仗着神通犀利,隔空偷袭,又算得了什么真本事!有胆的便现出真身,与我一战!”
一旁的血魔宗领头人也艰难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补充道:
“阁下……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此间或是误会……我等着实不知此地有阁下这般人物……若有冲撞,还望海涵!”
他已心生退意,能将隔空一击发挥到如此境地的人物,其本体又该是何等恐怖?
或许唯有宗内那些金丹真人才能与之媲美。这绝非他们这些筑基境的弟子所能招惹的。
就在两人被无尽的恐惧与猜疑攫住心神之际。
轰!
一道火红遁光自天际尽头激射而来。
前一瞬还在遥远的天边,下一瞬便已携着滚滚热浪与惊人的威压,悍然降临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空!
遁光散去,显露出一名身着黑衣俊美男子。
“白云宗,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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