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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刚想开口,却被李稚京抢了先。
只见李稚京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盈着水汽的眸子,此刻却异常坚定。
“公主明鉴,张妈妈为人忠厚老实,青青白白,绝不可能做出偷盗之事!”
“呵,不可能?”
顾挽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人证物证俱在,你一句‘不可能’就想抵赖吗?李稚京,你当大理寺的官员都是吃干饭的?”
“臣女不敢。”李稚京不卑不亢,“臣女只是相信自己的奶娘。当日在场的宾客众多,谁又能保证那钱袋不是旁人所偷,亦或是沈安月姑娘自己不慎遗落,却错怪了张妈妈?”
“再者说,张妈妈一个奴仆,哪来的胆子去偷公主侍女的东西?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她条理清晰,言辞恳切,一番话说得顾挽娴竟一时语塞。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顾挽娴气得脸颊涨红。
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白莲花,居然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眼看着自己说不过她,顾挽娴索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鹤白,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
“鹤白哥哥,你听听!她这是在包庇!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姜鹤白的心,瞬间就偏了。
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边是让自己满心愧疚的未婚妻。
可这份愧疚,在顾挽娴泫然欲泣的目光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转头看向李稚京,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与冰冷。
“稚京,够了!”
一声呵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李稚京的身子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只见姜鹤白眉头紧锁,眼中再无昨夜的半分温柔与愧疚,只剩下浓浓的不耐与责备。
“公主说得没错,此事证据确凿,不容你狡辩!”
“你现在,立刻,让那个张妈妈去大理寺自首,承认是她偷了钱袋!”
“让她……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这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稚京的心上,砸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昨夜还抱着她,信誓旦旦说会为她处理好一切的男人。
转眼之间,他就要逼死她唯一的亲人,只为博他心上人一笑。
何其讽刺!何其残忍!
“表哥……”李稚京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姜鹤白不去看她那双受伤的眼睛,狠下心肠,继续说道:“你放心,只要沈安月姑娘能出来,我会善待张妈妈的儿子袁奇。给他一笔钱,为他在京中谋个差事,保他一生衣食无忧。”
他以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用一个老奴才的命,换她儿子的锦绣前程,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不!我不要!”
一声凄厉的哭喊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张妈妈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姜鹤白和李稚京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姜三司!小姐!老奴没有偷东西!老奴真的没有啊!”
“老奴不能认!这要是认了,死了都闭不上眼啊!求姜三司明察,求小姐为老奴做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声泣血。
李稚京的心,像是被刀子反复地割着。
她刚要上前扶起张妈妈,一道高大的身影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张妈妈身前。
是袁奇。
他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此刻正一脸怒容地瞪着姜鹤白和顾挽娴。
“谁也别想动我娘!”
袁奇此刻他挺直的脊梁,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将他身后瘦弱的母亲牢牢护住。
他那双常年平静的眸子里,燃着两簇熊熊的怒火。
“我娘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逼她承认!”
“想让她去死?可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与他憨厚外表截然不符的决绝与悍勇。
姜鹤白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护母的下人,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一个奴才,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放肆!”
姜鹤白厉声呵斥,“这里是姜府,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我看谁敢!”袁奇双目圆瞪,一股骇人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他猛地一转身,对着十米开外庭院里用作装饰的一块半人高的假山石,隔空就是一掌!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块坚硬无比的青石,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竟从中间轰然裂开,碎石四溅!
整个庭院,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想象的一幕给吓傻了。
顾挽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姜鹤白身后躲了躲,看向袁奇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这……这是什么怪物?隔空一掌,竟能击碎巨石?!
姜鹤白的瞳孔也是骤然一缩,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身为三司史,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般深厚的内力,他只在宫中那几位大内绝顶高手身上见过!
一个下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武功?!
他再看向袁奇,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你好大的胆子!”姜鹤白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声音里透着色厉内荏的意味,“竟敢在首辅府中动手伤人,你是想造反吗?!”
他故意将事情往大了说,想用姜家的权势来压制对方。
然而,袁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但那护在母亲身前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气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清冷而决绝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不是想造反,他只是想保护他的母亲。”
是李稚京。
她缓缓走到袁奇和张妈妈的身前,与他们并肩而立,瘦弱的肩膀,此刻却挺得笔直。
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射向姜鹤白,那双总是柔弱似水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彻骨的寒意。
“表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凄美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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