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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
林浮雀感觉自己被陌生的知识打得鼻青脸肿。
“机械师学徒”的考核只考验“修理”和“制造”，时长两个小时，她先是获得了一堆报废的蝴蝶监控器和风能手炮，加起来一共十个，考核目标是修复它们。
考试提供了图纸，相当于开卷，不过林浮雀根本没做过风能护臂手炮。
但，她没有任何工具和材料。
林浮雀只好先把“考题”中容易拆卸的部分拆下来，完整的结构摆到一旁备用，彻底报废的勉强制作成工具，这样拆完后，也只拼出来两只蝴蝶，而且给她的时间太紧迫，她只顾着低头拼装，没空测试飞行，因为编程错误报废的“考题”更是只能直接跳过。
时间一到，修理题必须提交答案，林浮雀提交完毕后，发现拼好的蝴蝶消失，报废的材料却还留给了她，然后第二题在面板上浮现出来：
【使用当前材料制造[蝶形环营地自主回充微缩监控器]x1、[便携式风能护臂手炮]x1】
林浮雀：“……”
这些材料都已经被她拆报废了啊！
最后，两蝴蝶有一只没能达到要求，另一只也有一个不影响功能性的小问题，林浮雀在考核中只拿到了4分。
然后她就被投放到了一间“影音图书馆”里。
考核时间变成了学习时间，十个出了问题的蝴蝶和手炮在视频中被一一拆解，教导林浮雀该如何修复，动力系统为什么会故障，手炮使用为什么会过热，这样的结构为什么会影响平衡性，如何高效利用现有的能源……
但视频播放速度很快，也几乎没有讲解，林浮雀必须全神贯注地去看，而且，半小时的课程结尾还表示：经验丰富的机械师学徒，必须彻底掌握这两张图纸，在修复时可以“偷工减料”，用省下的材料完成考题2。
至于怎么做，请自行探索。
看完这句话，林浮雀“啪”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好难……
不对！
她起身复活：“我也不是真的要通关这个考核吧……”
想错了，考核说推荐机械师等级lv5再来考，她才lv1呢，肯定过不了的啦。
重点应该是考核后的半小时，林浮雀有注意到，这考核可以提前交卷，她完全可以在考题1阶段记下自己不懂的地方，然后反复去刷考题2的讲解。
林浮雀揉揉脑袋，立刻又进了考场。
她先是注意到了：这回的十个报废品报废的原因居然和上一次考试不一样，显然，题库里的题目很多，每次都会给她随机出不同的。
但林浮雀没有急急忙忙开始去改造，她只是一一看过去，对比之前半小时学到的内容，在脑海中思考自己能如何去修复，而不能修复的难点又在哪。
最后，她把能修的放到一边，休息了一会儿调整状态后，提交了自己0分的考卷。
然后，林浮雀盘膝坐好，开始认真上课。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
“上课好有意思啊！”
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她就特别高兴，学会了一点新知识后，她也觉得特别满足。
看完课程后林浮雀甚至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再开一场考试去修点什么，不过，在她考试上瘾准备行动前，她先发觉了大王在咬她的鞋子。
博美“汪呜”一声，示意林浮雀看面板。
“哇！”她注意到了弹窗，“更新CG动画了吗？”
在原本的游戏CG《向星海出击》下方，多了一个标着“新”的视频文件！
大王好像是要邀请她一起看。
林浮雀往后退了退，想要抱着大王，但小狗似乎不大情愿，只是和她平行着，趴在距离她一拳的位置处，专心地抬头看向屏幕，并抬抬下巴，像是对她说：好好看。
林浮雀：“好吧……”
她打开了视频。
是和游戏CG差不多的星际战争短篇吗？
视频像是加载了两秒，而后，弹出了一条提示。
【按照影片分级要求（G级），正在转化影片格式……】
【转化完成】
一旁的博美歪了下脑袋，似乎有些茫然。
它听到，林浮雀用带着小小惊讶的声音感叹：“是动画片~”
喂！
面板上开始播动画片了！
镜头扫过茂密翠绿的山林，下降后对准了一只有些狼狈的白色博美，整体画面都呈现为3D动画形式，背景和角色都像是会动的明艳油画，博美的身上也有种沉静可靠的气质——
林浮雀一眼就认出来了：“大王！”
她嘻嘻笑，转头：“你去拍动画啦？”
林浮雀知道“大王”是一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狗狗，她只能在这个虚拟空间触摸到它，但这不妨碍她认为虚拟的存在也有生命，所以，在她认知中，大王在不陪伴她时，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不然，小狗只是一直在训练空间里等她，那会多寂寞啊。
而小狗抬起的脑袋缓缓、缓缓垂了下去，最终直接埋进了自己胸前。
它害羞了吗？
大王是只不喜欢乱叫的狗狗，林浮雀继续看屏幕，这是像《猫和老鼠》一样没有任何人声解说的动画，但也因为丰富细腻的肢体表情动作，没有对话也能轻松看懂，林浮雀很快就看到了，博美在无人的森林中遇到了一队狼群。
这群狼正在和一头熊搏斗，看得出来，是黑熊袭击了狼窝，前方的大狼缠住了熊，后方的幼狼正在紧急转移。
林浮雀看着看着，就紧张地抓住了博美的一条前腿，然后博美在屏幕中再次出现了，它呼唤着狼，巧妙地利用河水帮助狼群逃离。但失去了头狼的狼群看上去非常慌乱，镜头中有两只狼在互吼，幼狼哀哀叫着，似乎是因为恐惧和饥饿。
它们和博美挤在一起，小只的博美反而像是成了幼狼的依靠。
因为是动画，林浮雀完全不奇怪博美为什么能顺利混入狼群，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白色小狗突然转头，向着镜头的方向叫了一声。
然后，博美带上了两只幼狼，开始狩猎它发现的野兔。
当幼狼咬住野兔时，林浮雀“嘶”地倒吸了一口气，她看到野兔在挣扎，博美凑过去——
用前爪压住野兔的脖子，完成了断颈处理。
咦？
狗应该这样杀兔子吗？
旁边的幼狼显然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是哼哧哼哧地开吃，屏幕里的博美则淡然地再次转向镜头，“汪”了一声。
像是在说：对，就是这样。
视频到这里播放完毕，系统悄悄抬眼，观察旁边林浮雀的反应。
小女孩抿着嘴，看上去像是很严肃，当它看过去时，林浮雀也转过头。
所以她是从这个G级的动画里学到什么了吗？
她依旧抿着嘴，两颊有些用力的样子，不像是看动画前一样高兴。
林浮雀低声说：“大王，那几只兔子是真的死了吗？”
博美点头。
小孩子像是会喜欢可爱的东西，看到动物死亡自然会感到害怕或者同情……但下一秒，林浮雀伸手把它抱起来了。
小狗身上依旧不是太干净，但她一手托着系统的屁股，一手按住它后脑勺，让博美把脑袋搁在她并不宽的肩膀上。
“那……你就是真的生活在那样的森林里？”她像是理解了这不是给她看的动画片，而是教育向纪录片，但理解的方向又与系统期待的有些偏差，“那周围有城市吗？有人吗，我能做些什么帮助你吗？”
系统：“？”
她和系统脸贴着脸，目光认真又诚恳：“你总是脏脏的，一定是因为受了好多苦，你帮小狼崽们狩猎，自己却一口肉都没吃。”
“为什么这个空间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呢……”林浮雀皱眉想了想，“或者我做的东西你能带出去吗，比如那个，那个风能炮？”
虽然之前没做过，但刚刚的两场考试和讲题也往她脑袋里塞了一堆理论知识。
系统抬起爪子捂她的嘴巴，但林浮雀依旧那样注视着它。
系统：“……”
所以它就知道，就知道这位不靠谱的宿主看这份实战训练纪录片其实什么“战斗和指挥的技巧”都没学到，何况还被改成了“动画”，一场战斗下来连血的正面特写都没有，系统只想拍一下她的脑袋，让她继续沉迷考试算了。
但它忘记了，林浮雀其实一直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她决定想办法帮助一下自己的“虚拟朋友”，自然也想到应该从游戏本身入手。
一开始绑定这款游戏时，大部分文字内容都没翻译过来，林浮雀也不熟悉面板的功能，但现在面板信息已经基本翻译完毕，她很快找到了和博美相关的信息——
【探索日志】
按照下方的小字介绍，这个板块只是对士兵外出探索并收获的物品做记录。
而这里有两个名字，分别是“林浮雀”和“4577K21D（外出探索中）”。
两个姓名的后方都有收获的物品图标，林浮雀就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看到了自己从小明那儿借来的“迷彩水枪”，还有游戏奖励的冰弹转换器，自己买的材料和做出来的蝴蝶。
而4577K21D的物品栏里东西就少了许多，只有两块骨头，一捧草药，一片树叶。
林浮雀一眼就看出来，这个4开头的一串编码就是在指代大王。
她尝试把自己物品栏里面的东西拖动到大王那儿——
【消耗1积分可开启临时空间通道，进行物质交换，当前仅支持一物换一物。】
【你的积分余额：0】
林浮雀：“啊！”
她的积分在买图纸的时候就用光了……后来也没进账，而且，为什么只能交换，不能无偿给予啊？
她不要小狗的东西，她感觉自己比小狗富裕多了。
林浮雀把面板展示给大王看，发现博美对着“外出探索”这行字汪汪叫了几声，最后干脆原地趴下了，她摸摸大王的脑袋，心头依旧很忧虑：“你真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我会尽快攒积分的，你要食物吗？不要？那水也……也不要？房子呢？我去给你买……咦……”
大王什么都不想要的样子。
林浮雀现在也的确一点积分也没有，她想了想，先拿手头的工具和材料，做了一把梳子出来。
“那我给你梳一下毛吧，”她很认真地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你不要嫌弃呀。”
博美摇到一半的脑袋停住，被她推倒在地上。
其实这具身体和林浮雀的身体一样，都只是一串在虚拟空间里的数据，毛发变脏是因为系统现实中的拟态的确弄脏了，传输时用了更习惯的外表。
即使在空间里洗干净，现实中也不会有任何差别的，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仰躺着的系统从喉咙口发出小小的“呼噜”声，它没有转头，但能感觉到林浮雀在专注又耐心地疏通它打结的毛发。
像制作机械蝴蝶时一样。
-
璋山自然保护区的生态环境较为复杂，占地五千二百公顷，涵盖整个璋山山脉。
这里有金钱豹、金雕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有璋山松林等丰富的植物资源，为了方便观察，保护区管理处不仅会挑选部分树木悬挂红外相机，每隔一段时间去收取视频，也会在部分地区放置能够活动的野生动物监测相机，就在昨天，相机刚拍摄到巴独狼群家族和黑熊格拉之间的冲突。
狼群总在夏季生育幼崽，但养育幼崽那段时间，也是头狼最虚弱的时候。
营地里的人关心着巴独家族，但他们不会去人为地进行干涉。
每一只动物都是生态位上的一环，就像他们不会去干涉狼抓兔子一样。
……但狗抓兔子就不太对了。
靠近实验区的营地里，有人沉默半晌，问出了那句话：
“这只博美是哪来的啊？”
这正常吗，这合理吗，它混进来就算了，小小一只甚至还被狼群接纳了，这不对吧？
此时的人类因为博美打翻石头摄像机，并没有观察到博美和两只幼狼是怎么捕猎的，也没有看到被断颈处死的兔子。
距离人类回收固定机位里的录像还有七天。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博美摇摇头站了起来，有落叶飘下，它看到了自己爪子上黑乎乎的泥。
嗯……
要不去找个地方洗掉吧？
系统向前迈了两步，动作已经像一只标准的狗狗了，而且是大狗昂首阔步的模样——
【“实战训练任务视频（G级）”已播放完毕。】
【观摩实战，士兵有一定几率获得战斗感悟，领悟经验值……】
【结算完毕！】
【士兵个人经验值+2，获得评价“保底奖励”】
【辅助教导者的“D-”评价无法撤销，请继续努力！】
系统收回了左前爪，又收回了右前爪。
洗什么洗，明天见面时，它就要把这两只爪爪、一左一右、拍在林浮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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