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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冰汽领主:主教刚上任 > 第十章 斯佩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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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哪,我今日使你成为坚城、铁柱、铜墙。

    ——《耶利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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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佩塞曾是一个普通的北方小城,距离最近的海岸线十英里,没赶上大航海时代的浪潮,也没有广阔的平原带来繁荣的农业。

    特产是牧草和煤矿,但在大规模开采煤矿建立工厂后,牧草也衰颓了。

    路上,伤势好了些的山姆和西伦说起了斯佩塞,絮絮叨叨地说着它曾经漫山遍野的牛羊、耐寒的黑麦草和白三叶草、煤矿井里的工人和覆盖天际的烟雾。

    他是斯佩塞人,此前因为饥荒流浪到南方,然后定居下来,干起了木匠活,因为和北方圣座号的列车长认识,所以偷偷捎带了他一程。

    他一边说着记忆中的斯佩塞,一旁的那个年轻士兵还在不断看他,欲言又止。

    终于,暴君般的风雪在某一时刻忽然减弱,庞大的黑色阴影在近处浮现,漫天飞雪胡乱地在黑色的钢铁上碰撞,而后颓然落地,无力地凝望着雪地上唯一的异端。

    那巍峨的城墙和建筑展现在众人面前,山姆揉了半天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记忆里的斯佩塞。

    深灰色的巨大花岗岩块砌成二十米高的厚重倾斜岩墙,宛如不可逾越的天堑,一些黄铜管道和装饰品分布其上,一盏盏闪耀着炽烈光芒的白色汽灯如同星辰般点缀在城墙中段,巨大的钢铁闸门就在他们面前不远处。

    这或许是近代最后一座高墙要塞——早在上个世纪,火炮的运用就已经让新修的城堡变成了土坡矮墙的棱堡,便于交叉火力和贯穿射击,但建造斯佩塞避难所的设计师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于是他们按照“大就是好厚就是美”的风格,建造了一个放大版的棱堡,保留了棱堡的斜坡,也筑起了巨大的高墙。

    此时许许多多的周边村民也在大门附近,他们穿着破旧的冬衣,牵着自己的牲畜,如难民般聚集在门口。

    四个卫兵站在门口检查来往的村民,但进度很慢,导致门口挤了不少人。

    西伦挤在人堆里,因为大衣遮住了他紫黑色的主教长袍,手里的牧杖其实和牧羊人的手杖没什么区别,因此也没人认出他的身份。

    “不准挤!不准挤!都要检查过才能进去!”卫兵高声喊道。

    “求求您,老爷求您发发慈悲……孩子太小要冻死了……”一个妇女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去后面排队!不准偷偷进城!”卫兵踹了她一脚。

    经过检查和筛选后才能入城无可厚非,但西伦却分明看到,一个牵着两头猪一头牛的农夫偷偷塞给卫兵一枚银便士,就直接进了城,而其他人则要接受磨磨蹭蹭的检查和盘问。

    西伦沉下了脸,如今天色渐暗,外面的温度已经来到了零下18℃,体感温度估计有零下三十几度,许多平民甚至没有一件塞满棉花或者羊毛的冬衣,破口都是用麻布缝缝补补的。

    他抓起雪橇,拉着它就往里面走。

    “那谁!站住!接受检查!”卫兵立马呵斥道。

    西伦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镑,递给卫兵。

    金色的光芒下,卫兵满脸的震惊和贪婪,向它伸出手去。

    “啊!!!!”

    但当他碰到金镑的一瞬间,就猛地惨叫出声,那枚金镑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滚烫,而西伦直接将其按在他手心里。

    卫兵捂着右手跪下,那掌心之中,一个烙上去的伊丽莎白女王的头像赫然可见,外面还有一圈圆环。

    “站住!”另外三名卫兵惊闻突变,立马掏出三杆步枪对准了西伦。

    西伦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捂着手的卫兵:“神的贿赂,你也要收吗?”

    牧杖插在雪地之中,圣火熊熊燃烧,那金镑落在雪地上,立即发出“嗤”的一声,滚烫的黄金消融了周遭的积雪。

    “你……”卫兵还想说些什么,但西伦却已背对他们。

    “受冻的人们啊!”他高声道,“随我进城!”

    三杆枪抵在他背后,却无一人敢开枪,西伦转过身,径直走入城内,凯尔和罗根立马跑过来护在两侧,艾尔德里奇和玛蒂尔德拉着雪橇紧随其后,身后的人们轰然跟随。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枪口,怕吗?当然是怕的,尽管西伦暗中低声念了【止步】的咒语,但他也不清楚那透明的墙壁能不能挡住子弹。

    可既然拥有了超凡之力,那便要做些凡人不敢做之事,否则超凡又有什么意义,欺压他人吗?

    前世作为精神分析师,他见识过太多的病例,抑郁、焦虑、癔症……有的在工作中被抽干了生命的欲望,有的在封建残余中被规训成强迫症和恐惧症。

    他或许能治好一例、两例、三例,可那资本结构和封建余孽却在结构性地生产这些病人!

    每当病人痛苦地发问“我到底要怎样xxx才能满意”时,那对社会大他者的控诉都让西伦感到深深的无力,那不是病人的问题,是社会的问题,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只能一遍遍地努力让患者和他的症候共存。

    如今他终于有了力量——尽管并不多,但他选择践行自己曾经被压抑的欲望——

    解决掉病根,就不会有病人了。

    人群如河流般涌入门中,深色的破烂衣服汇聚成黑色的洪流,金色的圣光在前方闪耀,高举的牧杖指引着羊群。

    玛蒂尔德微笑地看着他,在她的视角里,西伦背在身后的那只左手不断颤抖,可他右手却稳得像磐石,她以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去吧,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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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没死啊。”男人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

    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即使坐着也身姿挺拔如橡木,银灰色的头发向后梳去,露出沧桑又布满伤痕的脸庞,深深凹陷的眼窝里蓄满了阴影。

    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军装,配着金色的肩章、配剑、腰带和勋章,一条深红色的绶带斜跨他的上半身,一枚王冠的标志显示了他的身份。

    那是女王亲命的斯佩塞总督,帝国将军。

    雷恩·霍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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