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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血战断魂崖
黑山部落联合毒沼蜥蜴人、裂风谷鹰身女妖的消息,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冻结了营地中原本昂扬的气氛。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再次悄然蔓延。即便是最勇敢的夜袭队员,在听闻三方妖族联军即将压境时,脸色也不由得变得苍白。
力量的差距,太过悬殊。这不再是面对单一部落的围剿,而是即将直面三个凶名赫赫的妖族部落的联军!其中更有巴隆这等妖王级别的存在!
“巫皇大人……我们,我们还能守得住吗?”一个年轻的战士声音发颤,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
林渊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写满不安的脸庞。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走到那堆缴获的妖族武器装备前,拿起一柄狼妖的战刀,又捡起一面粗糙的皮盾。
“看看这些。”他将武器和盾牌举起,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空气中的压抑,“几天前,这些东西还掌握在敌人手中,象征着死亡和压迫。但现在,它们属于我们。”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看向众人:“我们曾经用骨刀和石斧,战胜了狼骑。我们曾经用智慧和勇气,将数倍于己的敌人埋葬于地底。我们拥有了钢铁,我们拥有了彼此!”
“敌人确实强大,数量确实众多。”林渊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但这片土地,是我们用鲜血浇灌的家园!我们身后,是再也无路可退的悬崖!我们每退一步,就会有更多的同胞被屠戮,被奴役!”
他猛地将手中的战刀狠狠插在地上!
“告诉我!你们是愿意像祖辈一样,跪着生,沦为妖族的血食和玩物?还是愿意像死去的英烈一样,站着死,用手中的钢矛,为人族杀出一个未来?!”
“站着死!杀出未来!”岩第一个双目赤红地咆哮起来,手中的钢矛狠狠顿地。
“站着死!杀出未来!”
“站着死!杀出未来!”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起初是夜袭队员,然后是所有的青壮,最后连老人、妇女和孩子都跟着声嘶力竭地呐喊!恐惧被更强大的愤怒和决绝所取代!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林渊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族人,知道士气可用。他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
“放弃外围所有次要据点!所有人,携带所有物资,退守断魂崖!”
“将所有库存的铁料、妖骨、矿石,全部打造成武器和箭矢!”
“按照我之前教授的图纸,连夜赶制‘钢臂弩’和‘拒妖刺’!”
“收集所有易燃物,准备火攻!”
“阿公,带领老弱妇孺,进入断魂崖最深处的洞,封死入口!”
断魂崖,是营地后方一处更加险峻的绝地,三面环崖,只有一条狭窄陡峭的小路可以通行,易守难攻。这里,将是人族最后的壁垒,也是决战的战场!
整个营地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打铁的炉火日夜不息,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汇成一曲悲壮的战歌。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了生存,为了族群!
……
三日后。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沉闷的脚步声、野兽的嘶吼声、翅膀的扑棱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声浪,由远及近。
妖族的联军,到了。
黑压压的妖兵如同潮水般涌来,阵营分明。最前面是黑山部落的狼骑和猪妖重步兵,盔甲鲜明,杀气腾腾;左侧是一群肤色暗绿、手持淬毒骨矛、眼神阴冷的毒沼蜥蜴人;右侧的天空中,盘旋着数十只体型巨大、爪牙闪着寒光的鹰身女妖,发出刺耳的尖啸。
联军中央,熊妖巴隆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身披厚重的黑铁重甲,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巨斧,冰冷的熊眼死死锁定着远处那道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断魂崖。它的身边,分别是身形佝偻、手持骷髅骨杖的蜥蜴人酋长腐牙,以及羽翼华丽、眼神锐利如刀的鹰身女妖首领锐鸣。
“就是这里?那群两脚羊最后的窝点?”腐牙吐着猩红的信子,声音沙哑难听。
“哼,躲得倒是严实。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龟缩也只是延缓死亡而已。”锐鸣拍打着翅膀,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断魂崖,眼中满是不屑。
巴隆低吼一声,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和一丝不安,巨斧指向断魂崖:“进攻!碾碎他们!”
“吼!”
联军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断魂崖那唯一的小路发起了冲锋!
然而,他们刚刚接近崖底——
“咻咻咻——!”
密集如雨的破空声从崖顶传来!不是投矛,而是更加迅疾、更加精准的弩箭!那是人族日夜赶工出来的钢臂弩!虽然简陋,但钢制的弩箭在近距离内拥有可怕的穿透力!
“举盾!”狼妖头目血吻厉声高呼。
但依旧晚了!噗嗤之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妖兵瞬间被射倒了一片!蜥蜴人的毒矛还没进入投掷范围,就被弩箭钉死在地上!就连天空中的鹰身女妖,也因为俯冲过低,被几支角度刁钻的弩箭射中,哀鸣着坠落!
第一波冲锋,受阻!
“该死的苍蝇!”巴隆暴怒,“蜥蜴人,用毒雾覆盖崖顶!鹰身女妖,从侧面绕上去,撕碎那些放冷箭的!”
腐牙阴笑一声,骨杖挥舞,一片墨绿色的毒雾如同活物般,向着崖顶弥漫而去。而锐鸣则尖啸一声,带领鹰身女妖群试图从断魂崖相对平滑的侧面攀缘而上。
“灭火!用湿布捂住口鼻!”崖顶上,林渊冷静下令。早已准备好的族人立刻将水泼洒在预设的防火带上,并用浸湿的兽皮捂住口鼻,弩手们则迅速转移到上风处和掩体后。
毒雾弥漫而上,虽然造成了一些骚乱和轻微中毒,但并未造成太大伤亡。
而试图从侧面攀爬的鹰身女妖,则遭遇了更大的麻烦!崖壁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拒妖刺”——那是用坚韧妖骨和钢铁打造的倒刺,深深嵌入石缝中,让光滑的崖壁变成了难以逾越的死亡地带!好几只鹰身女妖因为无处落脚或被倒刺所伤,尖叫着跌落下去。
“用投石!给我把那些碍事的钉子和人都砸下来!”巴隆看得双目喷火,指挥着后方的猪妖和蜥蜴人,用简陋的投石索,将巨大的石块抛向崖顶。
“轰!轰!轰!”
石块如同陨石般砸落在崖顶,碎石飞溅,地动山摇。一些人族战士躲避不及,被石块砸中,瞬间化为肉泥。防御工事也被砸得七零八落。
伤亡开始出现!压力骤增!
“稳住!弩手瞄准投石的妖兵,优先击杀!”林渊的声音在混乱中依旧清晰,他亲自操起一具钢臂弩,眼神冰冷,扣动扳机!
“咻!”一支弩箭如同闪电般射出,精准地贯穿了一名正在奋力投石的猪妖眼眶!那猪妖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
岩和其他弩手也强忍着悲痛和恐惧,拼命地射击,试图压制对方的远程攻击。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妖族凭借数量和力量优势,不顾伤亡地猛攻;人族则依靠地利和钢铁弩箭,拼死抵抗。
狭窄的小路上,堆满了妖族和少量人族的尸体,鲜血将岩石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毒雾的腥臭和硝烟的气息。
巴隆看着久攻不下的断魂崖,看着不断倒下的部下,心中的暴怒几乎要冲破胸膛。它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卫,提起那柄门板巨斧,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滚开!”
它要亲自出手了!
妖王级别的恐怖妖气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巴隆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沿着那条尸横遍野的小路,朝着断魂崖顶,发起了狂暴的冲锋!任何挡在它面前的,无论是尸体还是活物,都被它直接撞飞或踩碎!
“不好!巴隆亲自冲上来了!”岩看着那如同魔神般冲来的巨大身影,脸色剧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妖王巴隆,黑山部落的最强者,它亲自冲锋,谁能抵挡?!
林渊看着急速逼近的巴隆,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杀意和决然。
他放下钢臂弩,缓缓握紧了手中那柄饮血无数的钢矛。
他知道,决定这场战役胜负,决定人族生死存亡的……最终时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源自黑蛋的能量催动到极致,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气息,混合着不屈的战意,从他瘦弱却挺拔的身躯中,升腾而起!
“巴隆!”林渊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断魂崖顶,“你的对手——是我!”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动,竟主动从崖顶跃下,手持钢矛,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流光,迎着那咆哮冲来的妖王巴隆,义无反顾地……对冲而去!
人皇与妖王,
于这断魂崖前,
终将决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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