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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游击战与地道战
狼骑的冲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墙壁。钢矛的锋锐与人族战士决死的意志，在营地外围百米范围内形成了一道死亡地带。鬣牙的独眼因愤怒而充血，他无法接受，装备精良、数量占优的狼骑，竟被一群曾经视为血食的人族阻挡在此。
“不要乱！结阵！用投枪还击！”鬣牙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稳住阵脚。狼骑们终于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纷纷取下背上的短投枪，向着两侧山坡和林渊率领的机动小队掷去。
“咄咄咄！”投枪密集地钉在树干和岩石上，力道惊人。一名夜袭队员闪避稍慢，被投枪贯穿大腿，惨叫着倒地。
“掩护！后退！”林渊格开一支射向面门的投枪，厉声下令。硬扛远程对射，他们毫无优势。
夜袭队员依令后撤，行动迅捷，借助早就熟悉的复杂地形，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在岩石和灌木之后。狼骑的投枪大多落空。
“追！别让他们跑了！”鬣牙见对方后退，以为对方力竭，立刻催促狼骑追击。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多、更隐蔽的死亡陷阱。
绊索突然弹起，将疾驰的座狼绊得筋断骨折；伪装巧妙的深坑再次吞噬了几名冲得太前的狼骑；甚至还有从树上弹射而出的、绑着尖锐骨片的摆锤，带着呼啸声砸入狼骑队伍中，引起一片混乱。
每一次追击，都伴随着惨重的损失。人族如同附骨之疽，时而从侧面突袭，刺出致命一矛便迅速退走；时而在前方布置障碍，拖延他们的步伐；时而利用高处优势，投下冰冷的钢矛。
狼骑空有力量和速度，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茂密的林木和复杂的地形成为了人族最好的盟友，极大地限制了狼骑的机动性和集团冲锋的优势。
“混蛋！这群该死的老鼠！”鬣牙气得几乎要吐血，他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阴影中的狐妖头目影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鬣牙身边，低声道：“鬣牙大人，硬冲损失太大。他们熟悉地形，陷阱众多。我发现他们的抵抗核心，都围绕着那片石崖下的区域，那里应该是他们的老巢入口。”
它尖细的手指指向营地后方那处被人工加固过、有着明显入口的石崖。
“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影爪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只要攻破那里，就能将他们瓮中捉鳖！”
鬣牙独眼一亮：“好！影爪，你带人从侧面牵制，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亲率主力，直捣黄龙，冲破那石崖！”
命令下达，狼骑的攻势陡然一变。大部分狼骑在鬣牙的率领下，不再理会两侧的骚扰，如同汇聚的洪流，不顾伤亡地朝着石崖入口发起了决死冲锋！而影爪则带领着影狐族战士，如同阴影中的毒蛇，在侧翼不断游走，用精准的吹箭和诡异的袭扰，牵制着林渊和夜袭队的机动力量。
压力骤增！
石崖入口处的防御工事虽然坚固，但面对数十狼骑不计代价的猛冲，也开始摇摇欲坠。驻守在那里的夜袭队员拼命投掷钢矛，用身体顶住障碍物，伤亡开始出现。
“巫皇大人！正面快顶不住了！”一名队员浑身浴血，踉跄着跑来向林渊汇报。
林渊看着如同潮水般涌向石崖的狼骑，眼神冰冷如铁。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也准备了后手。
“传令！放弃第一道防线，所有人，按计划撤退！”林渊的声音没有丝毫慌乱。
“撤退？巫皇大人，那我们的营地……”岩浑身是血，有些不甘。
“营地可以再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林渊斩钉截铁，“执行命令！让他们进来！”
呜——！
一声低沉悠长的牛角号声响起，这是全面撤退的信号。
坚守在石崖入口的夜袭队员毫不犹豫，立刻放弃阵地，转身就向石崖内部跑去。
“他们跑了！杀进去！”鬣牙见状大喜，以为人族终于崩溃，挥舞着战刀，一狼当先，冲破了已然残破的工事，率领着狼骑主力，嚎叫着涌入了那看似通往人族老巢的石崖入口。
影爪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觉得似乎太过顺利，但眼看主力已经冲入，也只好带着影狐族战士从侧翼跟上，试图扩大战果。
石崖内部，并非想象中开阔的洞穴，而是一条狭窄、幽深、曲折向下的通道。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一股……淡淡的腥臊气。
狼骑涌入通道，速度顿时慢了下来。通道太过狭窄，只能容纳两骑并行，而且地势不断向下，座狼在黑暗中有些不安地低吼。
“点火把！跟我追！别让那些两脚羊跑了！”鬣牙催促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巫皇”在自己脚下颤抖求饶的场景。
然而，他们追出一段距离后，却发现前方出现了岔路！不止一条，而是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幽深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
“分头追！”鬣牙毫不犹豫地下令。
狼骑被迫分兵，沿着不同的通道追了下去。通道内更加昏暗，地面湿滑，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不时有狼骑触发机关，或是踩中陷坑，或是被头顶落下的石块砸中，惨叫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鬣牙带着一队狼骑在一条通道内追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通道七拐八绕，仿佛没有尽头，而且空气越来越浑浊。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嘶吼和巨大的落水声！
“怎么回事？！”鬣牙厉声喝问。
“大人！前面……前面没路了！是一个大水潭！好几个弟兄掉进去了！”前方传来惊恐的回报。
“水潭？”鬣牙一愣，冲到前方，果然看到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是一个幽深的水潭，水色暗沉，冒着寒气。几名狼骑正在水潭中挣扎，似乎被什么东西拖拽着，迅速沉没。
“不好！中计了！快退！”鬣牙头皮发麻，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老巢，而是一个巨大的、危险的迷宫和陷阱！
但，已经晚了。
他们身后的通道，不知何时，被从上方落下的巨石堵死了！
与此同时，在其他通道内，类似的剧情也在上演。有的通道尽头是布满尖刺的深坑，有的则通往充满毒瘴的天然洞穴，更有的，直接就是死胡同。
而真正的人族战士在哪里？
他们并没有远遁。就在狼骑在错综复杂的地道中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不断减员之时，在地道墙壁上那些看似天然的缝隙和通风口中，突然刺出了一根根致命的钢矛！
“噗嗤！”“啊！”
来自黑暗中的偷袭防不胜防！狼骑在狭窄的地道内根本无法有效闪避和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不知从何处刺出的矛尖夺去生命。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狼骑中蔓延。
“撤退！快撤退！”
“出口被堵住了！”
“我们被困住了！”
哀嚎声、撞击声、绝望的咆哮声在地道网络中回荡。
地面上，影爪带领的影狐族战士刚刚靠近石崖入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混乱和惨叫，它脸色大变，立刻意识到不妙。
“快！接应鬣牙大人出来！”
然而，就在它们试图冲入洞口时——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从洞口内部传来！不是一声，而是接连数声！林渊早已命人在几条主要通道的承重关键点埋设了用妖骨粉末、硫磺和木炭混合的“炸药”（得益于末世知识碎片和黑蛋的物质分析能力），此刻被同时引爆！
碎石横飞，烟尘弥漫！整个石崖入口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坍塌，将尚未进入以及试图进入的影狐族战士吓得连连后退，也将包括鬣牙在内的大部分狼骑，彻底封死在了那片黑暗的、布满杀机的地道迷宫之中！
影爪看着被彻底堵死的入口，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惨叫和绝望咆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它终于明白，它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群侥幸获得利器的老鼠，而是一群拥有了智慧、学会了挖洞、并布好了死亡陷阱的……复仇之灵！
它不敢再停留，带着残余的、惊魂未定的影狐族战士，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了这片已然化为人族狩猎场的地域。
地面上，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
林渊和夜袭队员们从各个隐蔽的出口悄然现身，冷漠地看着那坍塌的入口。
妖族的第一次围剿，声势浩大而来，最终却以主力葬身地底、残部仓皇逃窜的结局告终。
游击战与地道战，这两样来自另一个纪元战争智慧的结晶，在这片荒古大地上，首次绽放出了其狰狞而高效的威力。
林渊知道，经此一役，“巫皇”之名，将不再仅仅是幸存者间的信仰，而会成为令黑山部落，乃至周边所有妖族部落，都为之惊惧的……噩梦开端！
他抬起头，望向黑山部落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落在了那头暴怒的熊妖身上。
“巴隆，这，只是第一份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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