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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骤然炸开,厚重的梨花木门被人一脚踹得向外弹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哀鸣。
紧接着,一道纤细却透着凌厉的身影冲了进来,脚步又快又急。
闯进来的,是个女子。
一身红白相间的紧身劲装,曲线玲珑修长……
窄腰长腿,胸脯饱满,腰腹处紧束一根黑色皮绳,将腰线勒得愈发纤细玲珑,几乎不盈一握。
背后斜负一柄三尺青锋,墨发高束,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明亮锐利,眸光如电,顾盼间自带一股逼人的英气!
秦封虽不认识对方,却凭借昨夜蔺无名提供的讯息,猜出了其身份:
——侧妃萧瑶的贴身护卫,晏清!
真正让秦封心头一凛的,是她周身隐约缭绕的……淡淡白色雾气。
梨花门厚重,女子纤细,能被对方一脚踹得几乎踹爆,可见方才那一脚的力量是多么的恐怖!
他不由想起昨夜向蔺无名试探的那一幕——他问起当初在牢中制服自己时,对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白雾究竟是什么。
蔺无名只斜睨他一眼,唇边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冷冷吐出两个字:
“罡气。”
这世间修行之人,不论是炼气士还是纯粹武夫,修为境界皆分“四道八关”,共十二品。
一品为巅,十二为末。
眼前这名负剑侍女,正位于“皮、肉、骨、血”四关中的第一关——“铜皮关”,乃是十二品纯粹武夫!
虽属十二品中最末流的“下四关”武夫,可这也绝非寻常人家所能培养。
放在江湖,她便是刀枪难入的黑道枭雄;
置于行伍,便是能指挥千人、斩阵夺旗的千夫长!
秦封祖籍沧州,自幼随爷爷习拳,爷爷总说那是庄稼把式,可十四岁那年,秦封才偶然得知,这套“庄稼把式”实则是刚猛无俦的——「八极拳」!
因此,在普通人中,自幼苦练八极的秦封堪称战力彪悍。
哪怕是面对专业的搏击运动员,他也能不落下风!
可面对蔺无名,他竟连一招都走不过,如稚童般被轻易制服。
秦封回想起昨日脑海中的【谛听】低语:此方天地,非比寻常。
有吞吐灵气的炼气士,有淬体入道的强横武修,有精怪妖物潜藏,亦有鬼魅魍魉游荡!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超凡之力的……大争之世。
而无论是蔺无名,还是眼前这位罡气初凝的负剑侍女,皆已踏入此列!
……
在秦封打量这贸然闯入的女子时,对方的目光也疾速扫过内殿——
直到看见跪坐在床上、纱裙尚且整齐的浅夏,她才骤然松下一口气。
秋阳、暖春,原本都跟她一样,是四皇子新纳侧妃的贴身侍女,情同姊妹。
可自从四皇子就藩西平郡,以“手下缺伶俐人伺候”为由,将秋阳、暖春几人强要了去……
而今还活着的,只剩浅夏一人。
而浅夏,是她的亲妹妹。
浅夏望着贸然闯进的晏清,喃喃低唤:“姐……”
秦封原本见晏清杀气腾腾破门而入,早已不动声色挪到了窗边——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女人周身罡气隐隐,一脚能踹飞近百斤的梨花木门,这时不溜,等着蔺无名来给他收尸呢?
可就在床上那声“姐”叫出口的刹那,秦封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神色一变。
(姐?,咦,那女人表情怎么……像是有些理亏?)
眼见对方气势骤减,秦封扶在窗框上的手当即缓缓收回,顺势理了理衣襟。
他先是回头瞥了一眼床上的浅夏,继而望向那负剑的少女。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身后的剑上,声音冷冽:
“晏清,持剑闯入本王寝殿——意欲何为?”
面对秦封的诘问,原本带着满腔愤怒闯入的晏清,却是一时语塞!
方才她不顾一切闯殿,实是因有侍女慌忙报信,说浅夏被召入四皇子寝殿许久未出。
一想起秋阳、暖春等人惨淡的结局,她几乎未加思索,便负剑便闯。
那一刻,她理智尽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那个人渣。
可现在见浅夏无事,冷静下来,她才骤然脸色发白。
依大乾律,持械闯入皇子寝殿,视同谋逆,当处斩立决……
不,远不止她一人之罪,更将株连三族!
她脸上神色几变,清丽眸中终于浮起一抹决绝,正要开口——
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清越女声,如珠玉落盘:
“殿下可是醒了?”
秦封越过晏清的肩头,抬眸望去……
半敞的朱门之外,雪落无声。
一道高挑身影静立在雪地里,雪青斗篷的边角沾了点雪粒,兜帽垂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玉白的下颌。
女子没急着进来,就站在微光与雪色的交界处等候,像一幅淡墨描摹的画。
不待秦封回应,她便再度开口,语气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听闻殿下召了浅夏前来伺候,久久未出。可是这丫头笨手笨脚,惹了殿下不快?”
“妾身怕她愚钝,触怒殿下,特让晏清前来看看。若有冲撞,还望殿下恕罪。”
说话间,对方莲步轻移,跨过了门槛。
待她抬步时,兜帽轻轻滑落,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丹凤眼微微挑着,流转间似秋水潋滟,自有风流;可若是细看,眼底深处却又藏着几分疏离的清冷。
领口处雪白的狐裘轻轻簇拥,愈衬得她肌肤胜雪,清艳照人。
此女,便是北地陇上大商萧氏嫡女,萧瑶。
也是他秦封的……侧妃!
陇上之地虽荒远苦寒,却历来是各族杂居交融之域,数百年血脉混糅,颇出美人。
而萧瑶,即便在美人辈出的北地,亦属绝色。
就连被各种现代妆术、短视频滤镜娇惯坏了的秦封,在初见她的一瞬,也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秦封斜倚窗楹,借一丝刻意的不耐掩饰着方才的走神:“头疼,叫浅夏揉了一会儿。怎么,这点小事萧妃也要过问?”
“不敢。”萧瑶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声音依旧温和:“既然殿下不适,便让妾身为殿下尽些心意罢。”
萧瑶经过晏清身旁时,轻轻挥手,示意晏清带浅夏离开。
晏清知晓这是自家小姐在为她解围,连忙将仍有些无措的浅夏从床上扶下,朝秦封与萧瑶行礼后便要退出。
“等等。”
秦封突然开口,令晏清脚步一滞。
萧瑶却似未闻,径自走至秦封身侧,挽着秦封的胳膊,引他走向室内一座镶着铜镜的红木镜台前坐下……
然后素手轻抬,为他缓缓按揉额角。
秦封看着镜中倒映出的浅夏,她正站在门口,冷风灌进纱裙,冻得她微微发抖。
而此刻正紧紧握着浅夏颤抖的手的晏清,一颗芳心沉到谷底,她就知道,今日想离开这龙潭虎穴,不会这般简单!
她已打定主意,若是秦封怪罪,今日之事,她愿一力承担……
“衣服换了,看腻了。叫织造选几套秋装,要能衬出身段的——”他语气平淡,“最近本王偏好这类。”
浅夏猛地愣住,眼睛瞬间亮了,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忍不住弯出了些许弧度。
虽说是秋装,依旧单薄,可比起这层能透光的纱裙,已是天差地别,至少……她与其他姊妹,或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而晏清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就这么简单的放她们离开了?
离开前,浅夏却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镜台前,萧瑶正低头给秦封揉按,秦封靠在凳上,背影落在暖黄的晨光里,不像往日那般阴森可怖,反而多了点说不清味道。
浅夏心里忽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今日的殿下,似乎不像往日那般……
——叫人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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