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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站在警局走廊的窗边，手里捏着老周的尸检报告，指腹反复蹭过“致命伤为近距离枪击，子弹与‘K’团伙常用型号一致”这行字。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像要把整个滨海市的污秽都冲刷干净，可他心里清楚，有些脏东西，藏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连雨水都冲不淡。
“张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身后传来年轻警员的声音，打断了林砚的思绪。
他走进张队办公室时，桌上正摊着从教堂带回的档案袋——老局长与“K”的合影被压在最上面，照片里老局长穿着警服，笑容和蔼，可身旁的“K”却戴着墨镜，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放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技术科确认了，档案袋里的转账记录和举报信都是真的。”张队捏着眉心，声音里满是疲惫，“刚才市局已经接到消息，老局长称病请假，把自己关在郊区的别墅里，拒不见客。”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沉。老局长请假的时机太巧，显然是收到了风声。他想起当年入警时，老局长亲手为他戴上警徽，说“警察的职责是守护，哪怕要和全世界为敌”，可现在，这位曾经的“守护者”，却成了需要被追查的对象。
“我们必须去见他。”林砚攥紧拳头，“就算他拒不见客，也要把真相问清楚。老陈、老周，还有那些被‘K’伤害的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张队点点头，起身拿起警帽：“我跟你一起去。但记住，他现在还是退休老干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硬来。”
两人驱车前往郊区别墅时，雨势更大了。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林砚刚要下车，张队突然拉住他：“等等，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市局老领导的专用车。”
林砚心里一紧——看来老局长已经开始找关系疏通，想要掩盖真相。
他们刚走到别墅门口，门就开了。老局长的管家站在门口，脸色凝重：“老局长说，他不见任何人。如果两位是来问‘K’的事，就请回吧，老局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有证据。”林砚拿出那张合影，递到管家面前，“这张照片，还有转账记录，老局长总不能说都是假的吧？”
管家的脸色变了变，刚要说话，别墅里传来老局长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走进别墅客厅，林砚看到老局长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蔼，只剩下疲惫和憔悴。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热气早已散尽。
“你们都查到了？”老局长开口，声音沙哑，没有看林砚和张队，只是盯着手里的茶杯。
“是。”张队点头，将档案袋放在茶几上，“老陈的举报信、您和‘K’的合影、转账记录，我们都有。老局长，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当年教我们要守住底线，可您自己却……”
老局长突然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底线？我也想守！可我儿子在国外赌博，欠了‘K’三千万！他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我有什么办法？”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双手不停颤抖，“我一开始只是帮他打通一些关节，可后来越陷越深，想回头都难了。老陈发现后要举报我，我没办法，只能……”
说到这里，老局长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肩膀不停抽搐。
林砚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他能理解老局长的苦衷，却不能原谅他的做法：“您儿子的命是命，老陈、老周的命就不是命吗？那些被‘K’的毒品毁掉的家庭，又该找谁诉苦？”
老局长放下手，眼里满是悔恨：“我知道错了，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K’已经被捕，我儿子也被他的人控制了，我现在只想赎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是‘K’在政府部门和警队安插的眼线名单，还有他近几年的毒品交易记录。我本来想交给你们，可又害怕坐牢，一直犹豫到现在。”
林砚拿起U盘，心里松了口气——有了这个U盘，就能把“K”的整个犯罪网络连根拔起。
“您现在能做的，就是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张队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您的罪行，也才能告慰老陈和老周的在天之灵。”
老局长点点头，慢慢站起身：“好，我跟你们走。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这身警服。”
就在这时，别墅的窗户突然被打破，一颗子弹朝着老局长飞来。林砚眼疾手快，一把将老局长扑倒在地。子弹擦着老局长的肩膀，打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是‘K’的人！他们想杀人灭口！”张队大喊，掏出枪，警惕地盯着窗外。
别墅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林砚跑到窗边一看，刚才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已经不见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立刻定位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是……对，刚才在老局长别墅门口出现过，现在应该往市区方向跑了！”
挂了电话，林砚走到老局长身边，扶他起来：“您没事吧？”
老局长摇摇头，脸色苍白：“‘K’的人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张队走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说：“立刻派特警过来，老局长别墅有枪击事件，凶手已经逃跑，正在往市区方向逃窜！”
林砚看着手里的U盘，心里清楚，这场战争终于要迎来收尾了。但他也知道，经此一役，警队里有些人的信仰已经崩塌，而重建这份信仰，需要比追查罪犯更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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