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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探路的虫子，舒玥走向由复制人抬着的棺椁旁。
她一个个看过去， 里面躺着的人都是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胸膛尚有起伏。
“还行，半死不活，但总归还活着。”她嘀咕了一句，稍微放下心。
关好棺盖，她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坐下，从空间里取出水和食物，默默补充体力。
她坐着休息，但眼睛一直警惕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每隔一会还要给慢慢不受控制的复制人们吹上一曲。
舒玥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外加一个一支一人乐队的结合体。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派出的小飞虫终于有返回的。
“好了，休息结束，开工！”舒玥站起身，再次吹响玉笛。
指挥着沉默的复制人队伍抬起棺椁，选择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岔路，坚定不移地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曲折，但有了飞虫的指引，避开了许多死胡同和潜在的危险区域。
队伍在迷宫般的山腹中穿梭，距离外界越来越近。
终于，前方隐约传来了不同于洞穴内部的空气流动，光线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出口到了。
玉脉复制人们不能离开山体，它们将沉重的棺椁平稳地放在靠近洞口的地面上，然后沉默地转身，一步步退回那黑暗幽深的山体内部，身影逐渐与阴影融为一体，最终消失不见。
舒玥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轻舒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落定，那层隔绝疲惫、疼痛的屏障骤然消失，系统将之前屏蔽的所有感官一股脑还了回来。
剧烈的疲惫如潮水般席卷四肢，肌肉酸胀、头痛欲裂，还有之前吸入强碱的刺痛一同爆发。
多重痛苦的叠加冲击让舒玥眼前猛地一黑，控制不住地跌坐在地。
“系统。”舒玥在心里说：“……你真够狠的，卸磨杀驴是吧？”
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回应：［宿主并非驴。你来之前配备了信号枪的，建议立即发射信号枪，请求接应。］
舒玥索性放弃支撑，仰面朝后倒去，任由自己瘫在地面上，急促地喘息着。
她从空间摸出信号枪，对准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一连好几发耀眼的信号弹拖着明亮的尾焰，接二连三地在半空中炸开，绚烂而醒目，久久不散。
做完这一切，信号枪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
她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意识开始模糊，只是依旧坚持着睁眼，望着天空，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杂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人声由远及近。
几张带着焦急神色的脸孔出现在她逐渐涣散的视野。
模糊的视线里，那几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是……自己人。
这个念头闪过，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彻底松懈。
她眼皮一沉，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
等舒玥再次有意识时，先是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视野先是模糊的白色，然后才逐渐清晰。
她微微偏头，视线里撞入一个身影。
黑瞎子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
看到舒玥睁眼，他眼神动了一下，几乎是立刻直起身，伸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急促。
“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沙哑一些，“还有哪儿难受吗？直接说。”
舒玥刚醒，脑子确实还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地轻轻摇了摇头 。
很快，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黑瞎子起身让开位置，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舒玥身上。
医生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说道：“病人身体素质很好，恢复得不错，能这么快清醒并且指标稳定。估计再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黑瞎子闻言，脸上的紧绷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他对医生点了点头。
送走医生，病房门轻轻合上，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有点凝滞。
舒玥看着黑瞎子转过身，走回椅子边，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就那样站在床边，再次低头看着她。
脸上那点刚因为医生的话而缓和的神色又收了起来，恢复了之前的严肃，甚至更甚，抿着唇，不说话。
舒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说：
“嘿……怎么了呀？干嘛这么严肃地盯着我，怪吓人的。”
黑瞎子没接话，只是那么盯着她，病房里的空气都快被他盯得凝固了。
半晌，他才嗤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意味，听得舒玥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他重复了一遍，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我只是觉得，玥玥你太有本事了，跟瞎子在这儿玩大变活人呢？”
“我就是纳闷儿，明明说好了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的女朋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窜到巴乃那山沟沟里，还从张家古楼那鬼地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出来了？嗯？舒玥，说说呗，这怎么做到的？”
舒玥头皮发麻，脑子飞速旋转，情急之下，她几乎没过脑子，干笑着脱口而出：
“那……那什么，如果我说，我有双重人格？答应你在家等着的是我现在这个人格，但偷偷跑去巴乃的是另外那个……比较叛逆的，你信吗？”
话一出口，舒玥自己都想咬舌头。
这什么烂借口！
果然，黑瞎子听完，直接气笑了。
“双重人格？小朋友，您这编故事的能力真是……越来越登峰造极了。”
舒玥大脑飞快转动，突然，她想起阿柠和王胖子，急忙问道：“对了，阿柠和胖子呢？他们出来了吗？”
黑瞎子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转移话题的心思，但还是哼了一声答道：“他们比你先出来，现在好着呢，没什么大事。哑巴张还在昏迷，那几个攉家人还都在重症室待着。”
他顿了顿，重新把话题拉回来，握住舒玥的手，动作小心：“但现在，咱们能先不说别人吗？玥玥，你知不知道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又听说你去了那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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