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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将榻上的人扶起来，一点点喂水。
沈疏抬眼望去，在车顶琉璃窗洒下的柔光里，看清了这位寿王殿下的真容。
该怎么形容呢？
沈疏看着那张脸，认真地在自己贫乏的夸人词汇表里翻了又翻，总算勉强找出一个相对符合的词——天仙。
她算是明白这位为什么顶着短命光环也有那么多狂蜂浪蝶了。
她甚至在想，如果“沈疏”曾见过这位寿王殿下，是不是能分分钟移情别恋，将袁子让那个傻缺抛到脑后？
【嘀——检测到需要帮助的对象，请宿主进一步接触。】
沈疏一愣，接触？
马车里就三个人，她自己肯定不算，余白被她扶过胳膊，没触发任务，显然也不是。
那剩下的就只有……
沈疏看向面如白雪，唇若粉樱的少年。
她若是贸然上前接触，不会被余白当成流氓打出去吧？
“沈小姐，请你帮忙拿一下王爷的药。”余白一摸萧云澈的额头就知道他又发病了，他扶着萧云澈不敢松手，只得麻烦沈疏。
沈疏问：“药在哪里？”
“那边第二个暗格，往里推一下就能打开，红色瓷瓶里装的就是，只要一颗。”
余白伸手指了指，沈疏走过去打开暗格，从红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
余白道谢接过，将药丸喂进萧云澈嘴里，正想拿水，沈疏已经端了水过来，指背轻轻擦过萧云澈的下巴，茶杯抵在他唇上。
【嘀——锁定需要帮助的对象，任务生成……嗞……生成失败，请宿主进一步接触。】
沈疏皱眉。
之前系统发布任务都没这个要求。
难道发布跟活人有关的任务，必须得接触到什么特殊的部位？
辣鸡系统也不说清楚点！
她正准备趁收回杯子的时候碰一下少年的肩膀或者手，一抬眼，撞进一双黑琉璃似的眼中。
萧云澈盯着她，嗓音微哑：“你给本王喝了什么？”
余白闻言一惊，以为沈疏有心谋害自家王爷，当即探手朝沈疏抓去。
沈疏下意识抬手反击。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四五招。
因为马车内施展不开，又要顾忌一旁的萧云澈，二人暂时打了个平手。
但这已经够叫余白意外了。
这位沈小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身手竟然这般好。
还有，她的崴脚果然是装的！
肯定跟那些男男女女一样，对自家王爷居心不良！
“余白，退下。”萧云澈闷咳两声，脸颊浮起一层薄红，“沈小姐没有恶意。”
闻言，余白立刻收手，沈疏也顺势停手。
萧云澈看向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带着审视和探究，“沈小姐在水里加了什么？”
“一道医符。”沈疏如实道，“我搭了王爷的车，见王爷这般难受，本想顺手付个车钱，不想弄巧成拙，徒增一场误会。”
没想到寿王一个普通人感知竟如此敏锐，是她大意了。
“原来沈小姐也是玄门中人。”萧云澈唇角微弯，扬起一个浅笑，“不知沈小姐师承何处？”
沈疏：“天师盟。”
“是何处的道观？”萧云澈疑惑，“本王竟不曾听过。”
听过就怪了。
那是她前世的家。
沈疏道：“天师盟素来闭门清修，不介入凡尘俗事，鲜少有人知晓。”
闻言，萧云澈没再继续追问，温声道：“多谢沈小姐的水，本王现在觉得舒服多了。”
听了这话，余白立刻伸手探他的脉。
王爷昨儿才发过病，今日应是脉象最乱的时候，可现在王爷这脉竟比状况最好的时候还要好上三分。
他顿时激动地看向沈疏，目光炯炯，“沈小姐手中是否还有医符？”
沈疏挑眉：“你要买？”
余白点头。
这什么医符的效果比太后和皇上费尽心思搜罗来的灵丹妙药还有效数倍，又能缓解王爷的痛苦，必须不能错过。
萧云澈道：“本王受顽疾牵累多年，这医符极对本王的病症，若沈小姐手中尚有存余，愿意割爱，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这话说得客气，似乎主动权都在沈疏手上，但沈疏不会蠢到以为面前这位是真的客气。
她考虑片刻，道：“我手里没有库存，但可以现画。一张五十两，一共十张。”
寿王富得流油，她本来想一次性将买房资金坑到位的，但念在寿王是她未来客户的份儿上，她还是没宰那么狠。
羊毛得留着慢慢薅。
“才十张？”余白觉得以自家王爷时不时发病的情况，备一百张都不够使。
沈疏白他一眼，“你当医符是什么大白菜吗？我能力有限，一天只能画十张，多了没有。”
她当然不止这点能力，但是适当藏拙没坏处。
且，物以稀为贵。
“那就十张。”萧云澈拍板，“本王不能叫沈小姐吃亏，还是一百两一张吧。”
沈疏第一次碰见主动提价的客户。
寿王果然很富啊！
她就喜欢这样的肥羊！
见二人商议定了，余白道：“我这就差人准备朱砂和黄符。”
“不用。”沈疏冲他摆摆手，“普通的纸和墨就可以。”
“啊？”余白诧异地看向她，“普通的也行？”
不要欺负他没看过天师画符啊！
那些天师不仅要沐浴焚香，还得备上特制的黄符和朱砂，画符的时候一点都不能被打扰。
普通纸墨怎么可能行？
这位沈小姐该不会在忽悠他们吧？
“怎么不行？”沈疏被他问得奇怪，“画符最重要的是炁，黄符朱砂只是承载炁的器物，只要你够强，能完全操控炁，想用什么器物都可以，就算凭空都能画。”
余白：“……”
“看来沈小姐很强。”萧云澈对着沈疏浅浅一笑。
不得不说，天仙笑起来就是好看。
不过么，沈疏只当没听到这话，自顾自催促余白拿笔墨纸砚。
马车上有书，自然也不缺笔墨。
余白先将矮桌腾出来，然后取出笔墨纸砚摆放齐整，正想添水磨墨，一只雪白的手忽然横伸过来，抢了他的活儿。
修长的手指捏住墨条，萧云澈垂着眸，用茶匙舀了一小勺茶水在砚台上。
跪坐在软垫上的沈疏偏头看去。
柔光下，金玉堆出来的少年骨相优越，皮相俊美。
肌肤细腻如白瓷，泛着温润光泽。一双墨瞳幽深似湖，浓密的睫毛随着眨动在其中投下半扇阴影，使得眸光愈显静谧。
他磨墨的动作不急不缓，时而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红袖盈香，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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