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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买了一些水军评论，但是他们不知道。每次刷新都能新增几个到十几个评论不等。
都在说好好听。
已经加入歌单云云。
他们高兴坏了，才发歌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二百多评论了。
而且一般新发歌的当日平台会有一些推流的机制，他们的歌会不定时的推送到各个首页。到时候就有新的听众能刷到。
经纪人看着这几个小孩高兴成这样。压住心下的一声叹息。
他以前是在大公司做经纪人的。后来实在是熬不住天天的饭局，再加上以前经手的艺人塌房了，没什么新的艺人分配到他手上，时间长了，他也辞职了。
来这家小公司，纯是因为老板一次一次找他。又聊创业，又说情怀的。给他的工资也合适，工作内容就是带几个小孩，他也就来了。
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这家公司从上到下就透着两个字，贫穷。
一共十多个练习生，练习室只有两间 ，每次想练歌练舞都得提前预约，出行只有一辆二手面包车。打歌服上的亮片都是前台手工缝的。化妆也是她。
但是她给男练习生画眼线，化的都太媚了。他看不下去，叫练习生们洗了，他找了个化妆师，讲了价，一人八十。
好歹看着清爽，帅气像男孩子。
老板有些舍不得这个钱，说回去就招一个化妆师，专门给他们化，比这种单次收费的要便宜。
经纪人面无表情。经过这几个月的工作，他是真没招了。
这个老板是一点人脉都没有。就是纯纯圈外人，要是有钱也就罢了。好像前阵子老板贷款催还电话还打到他这来了。估计这草台班子要不了三个月就要黄。
在这个时候，他们要发歌要出道，选的地方是在商场前的舞台。露天席地的，全损音响设备，想都不用想，那场景是怎么的灾难。
可是看见坐在后排那几个练习生叽叽喳喳的聊，还有人早上说为了今天的打歌舞台兴奋的一晚上没睡觉，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经纪人只觉得徐安相对稳重一点。
旁边的人问徐安：“你不紧张么？”
“紧张啊。”徐安说。
经纪人无语，心里那句算是白夸了。
旁边的人说：“哇，真看不出来啊。咱们排练了那么多次，一定没问题的。”
徐安在旁说：“今天我家亲戚会来看现场。”他攥着手机，刚把演出地点和时间发给陈朵了。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如果来的话，保底就有一个观众了。
很快那边收到了陈朵回的微信：“OK。”
徐安更紧张了。这个打歌舞台，连爸妈都没告诉。大概陈朵是同辈，交流起来没有压力，就都告诉她了。
“啊，你还告诉家里人啊？”
“我都没说！”
“主要是我爸妈都不在本地。不然我也想告诉。”
“路哥，待会儿给我们拍个视频呗，我想发给我爸妈看。”练习生说着。
被称为路哥的就是经纪人。此刻他嗯了一声，带着点兴致缺缺的意思。
很快到了表演的广场。
他们连休息室和换衣间都没有。几个练习生去厕所里换的衣服。亮闪闪的衣服换上，突然不自信了，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穿着夸张又闪亮的衣服，不怎么敢走出来了。
最后还是经纪人来催，他们才羞羞答答的出来。
经纪人带着他们去了一个隐藏的消防通道这里站定了，放了一遍音乐，让他们原地排练一下。没走台，只能这样了。
经纪人说：“等你们上场的时候，我会在台中间放一个矿泉水瓶子，你们记住，别偏台。”
“嗯嗯。”
经纪人看了，现在站在台上表演的都是街舞班的小朋友，台下站的有不少家长。但是他们结束之后，这些家长就会散掉。
面对这种舞台出道，连他这个经纪人都想骂一句荒唐。
但他能怎么办呢，让打工人出钱换舞台，也不现实。
经纪人抬手看一下腕表：“走吧，再有十分钟就到你们了。”
突然经纪人看着徐安：“你的亲戚来了么？没来的话，我再跟主办方说一下，让别人先演。”刚才他虽然在车上假寐，但是练习生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
徐安看了一下手机：“来了。她在台下呢。”虽然对着亲戚唱跳有些奇怪，但是此时此刻她能来，还给了他一些难得的信心。
经纪人说了句：“行，咱们出去准备吧。别紧张。”他再三叮嘱。
“好。”四个练习生把手搭在一起，齐声喊着：“加油。”然后快速调整状态迎接他们的第一次舞台。
经纪人见他们这样的舞台都充满期待，突然有点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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