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前台核对信息后,也有些慌乱。跟他说:“董先生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
张海楼随口说我知道,催她快开门。
一开门前台吓一跳,张海桐根本没在床上,而是直接躺在地上。额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出汗量很大。
张海楼蹲下伸手一摸,烫的吓人。
张海桐没有等待救援,而是选择自己走,这说明他有所顾忌,不希望一个人去医院。
张家人都有点这种毛病。
因为自身的不同让他们不太愿意在独身一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去医院,除非迫不得已。
又或者,张海桐在这次的行程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敢去外面的医院。
前台慌慌张张去外面倒了杯热水过来,让张海楼给人一点点喂。结果水根本喂不进去。
小姑娘吓得不行,要是在宾馆的地盘上出了人命,别说老板的生意做不做的下去,就她的工作也保不住啊。
前天晚上这人过来开房的时候,看起来还没什么事。怎么现在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就在她慌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打120,刚掏出手机,张海楼说:“别打。”
前台急了。“怎么不打?他这样不去医院会死人的。”
张海楼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因为不需要。”
前台小妹被镇住了。
张海楼皮相出众,平时性格正常的时候挺招人喜欢,很有亲和力。现在出了事,就没有那个耐心了。
张海桐现在不仅脱水,还高热。具体要回香港才知道怎么回事。
前台看着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从背包里掏出药剂和注射器,动作极其熟练的混合好几支药剂,然后给地上的人来了一针。
“你、他、他不会吸毒吧?!”前台小妹非常敏感,一是宾馆里鱼龙混杂,经常有警察上门宣讲各种安全知识。二是张海桐形容憔悴,张海楼上来就扎针,前台小妹很难不怀疑。
张海楼咧了咧嘴,看着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进血管之中。“哪家毒贩这么蠢,当着你的面干这种事。”
说完,他将注射器收进背包,背起张海桐就往外走。
前台眼睁睁看他跑了,也没追。
张海桐来的时候一口气付了三天的房费,房间里的设置几乎没动过,宾馆还白赚呢。
他们动静不大,其他房间的人也没有出来查看。前台小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间,按照流程让保洁过来打扫。
等她追出门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
张海桐现在的肌肉量远不如从前,病中清减,张海楼背着跑的健步如飞。
把人塞进车里后,张海楼先带着张海桐去最近的联络点挂水。等他人醒来有自主意识之后,立刻飞香港。
一路辗转,张海桐硬是熬过来了。到香港医院之后,还有精力听张海楼絮叨。不过他和吴邪一样,暂时无法说话。
秦岭这次又是不是上山就是下水,出来了体力透支,加上劳累过度和着凉感冒,张海桐的嗓子直接肿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能吃流食打葡萄糖。
何况他就精神了半天,进医院躺病床上就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吊瓶里的药快完了,张海楼按下呼叫铃,护士走进来换过药,带上门走了。
张海客中途来看过两次,又匆匆走了。听说是在办一些事,估计是给秦岭的事情扫尾。
张海桐把吴邪放在村子后,往山外行走寻找落脚地时跟张海客打电话简单交代过里面的状况。
青铜树里又是炸又是撞的,按照张家目前的状况,肯定会派人力过去查看有没有异常状况。
山里出现暴雨涨水,只要没出人命附近没有报失踪,官方人员不会往深山老林里去。
张家害怕的是秦岭青铜树的怪异力量泄露,以及烛九阴会因为地下涨水顺着青铜树爬出来的可能性。
这次张海客把族里比较有经验的人全部派了过去。何况秦岭内部地广人稀,少有人烟,只要没人往那里走,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张海客当时跟他讲:“他当时说这些的时候,听起来只是有点虚弱。而且他当时在赶路,呼吸比较重。这都是正常现象。”
不过张海客同样能感觉到他不对劲,这个时候如果打断,对于张海桐来说可能不是好事。等人讲完,张海客才问他现在在哪里。
对面还是沉默,好几个沉重的呼吸后,张海桐才续上话。“给我准备个床位。”
“我又要回来住了。”
然后电话就挂了。
张海楼待在张海桐身边的时间已经比南部档案馆所有小孩都长了。
认识张海桐的人,只言片语里都说过,他是个喜欢走极端的人。这不是说张海桐行事偏激,而是说这人经常处于生死之间,行事有一种狂态。
尤其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反而喜欢赌一把大的。
张海桐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在原地等救援,但不能保证自己一直保持清醒。一旦停下来,许多事就不是说了算的。
从离开青铜树开始,他就一直在保持运动。尽量不让自己长久休息,或者陷入巨大的疲惫之中。
他是交代完所有事,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甚至是吃过药才躺平等人来找自己的。
张海楼很难想象这得是什么意志。
他知道张海桐没有痛觉,但人的意志力并不会因为简单的不会疼就能无限增强。身体是有极限的。
张海楼觉得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存态度。
张海桐的生命观和普通人不一样,倒是和一些常年外派做危险任务的张家人很像。
本能的求生,主观的糟践。
“人生在世,不要轻易的说死。”
这是他对张千军讲过的话,张海楼也听过类似的。而张海楼恰恰是最没脸没皮的那种人,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肯干。除了卖自己人。
他一直觉得张海桐这句话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至今没想明白,张海桐为什么执着的生存,又一次次去危险的地方。
难道这是从小被张家驯化的人的通病吗?
南部档案馆的孤儿就不这样。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病床上的张海桐不安的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张海楼立刻凑近,张海桐说不出话,只能用口型说:水。
房间里没开灯,但光线很好。
张海楼转身时,余光瞥见一点白。他倒好水,将人扶起来坐着,端着水杯一点点喂。
人刚醒没力气,张海桐只会更严重。他现在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是重病和疲劳过度的表现。
张海楼居高临下,目光落在张海桐头顶。略长的黑发里,他看见很小、很小的一点白。
那是一根白头发。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