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从县委书记问鼎权力巅峰 > 第199章 门票必须要降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江昭宁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80块钱!对有钱人来来说,可能不及一餐饭钱的零头。”

    “但对于清凉山脚下那些靠着几亩薄田、几棵果树生活的农民呢?”

    “对于那些从更偏远地方,省吃俭用攒下路费的信徒呢?”

    “这道门槛,会不会太高了?”

    “高到把真正需要它的人,挡在了外面?”

    “高到让佛祖菩萨的金身,只能隔着高价门票,冷冷地看着那些能够轻松跨过门槛的游客?”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情绪,也似乎在给林方政思考的时间。

    “你说要分成,要养人,要开销,这些我都认。”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开源节流,优化管理,争取更多专项资金支持,甚至探索其他可持续的运营模式。”

    “比如限定高票价时段、增加公益性免费开放日、开发深度文化体验项目创收……这些都是可以研究的方向。”

    “我们不能简单地把所有运营压力,都转嫁到那道小小的门票上,更不能让这道门槛,寒了老百姓的心,背离了我们修缮它的初心!”

    江昭宁的目光紧紧锁住林方政,问出了一个直指灵魂的问题:“林局,我们花大力气修缮寺庙,是为了让它更亲民,更开放,更好地服务于民,还是为了筑起一道更高的墙,让清净佛门之地,也变得铜臭熏天?”

    “这道门槛,定多高,不仅关乎钱,更关乎人心,关乎我们政府的形象和温度!”

    最后这句话,带着一丝深沉的叹息,重重地落在了林方政的心上。

    他看着江昭宁深邃而忧虑的目光。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远不止是完成一项工程那么简单。

    清凉寺的门槛,该如何定?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反复权衡、深刻反思的问题。

    “书记,我……”沉默了半晌的林方政说话了,只是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干涩暗哑。

    他又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试图以行政逻辑铸成防线:“工资要发,社保要缴,办公场地租金水电,日常活动经费…”

    “书记,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是一个庞大、复杂、每天一睁眼就要不断支出运转的机构!”

    “每降一块钱门票,意味着全年就要少掉多少的进项,这个窟窿,怎么填?拿什么去填平?”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像是在寒风中断裂的枯枝。

    “庙修得再漂亮,总不能让靠这门票吃饭的员工先饿着肚子吧?稳定是第一位的,您三令五申过的!”

    他的话越说越快,如同崩塌堤岸后汹涌泻出的激流。

    他终于抬起眼,迎上江昭宁的目光,带着三分申辩七分被误解的委屈。

    江昭宁抬起头,目光越过林方政剧烈颤抖的肩头。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冷静,带着金属锻造后的冷硬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钢印,清晰、沉重地砸在空旷寂静的办公室中央:

    “方政,我们的初心是什么?”

    这称呼,不再是冰冷的“林局”,剥去了行政的外壳。

    “门票…必须要降。”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标记着清凉寺的图标,像焊死了目标:“清凉寺是千年文化积淀下来,该让万民能轻易接触的根基!”

    他的声音不高,却层层递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用80块钱就把人拦在外面?”

    他的语气猛地一沉,带着锋利无比的切割感,“那我们是什么?”

    “这道门,”他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积蓄的力量如山洪暴发前的静默,“这道门槛,砸了!也必须砸!”

    最后一个“砸”字,如同金属重锤,狠狠撞击在死寂的空气里,余音在厚重的墙壁间嗡嗡回荡。

    林方政猛地闭上眼睛,身体重重摇晃了一下,像是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量,差点摔倒,本能地伸手死死抓住了冰凉光滑的红木桌沿。

    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和绝望冰冷的寒意,让他绝望地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找到最后一块浮木,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降多少?”

    “风险…稳定风险…还有庙里那帮…”他语无伦次,额头上是细密的冷汗。

    江昭宁的身体微微后靠。

    他深邃的目光锐利如针,穿透林方政强撑起的残破防线,无声地刺入他的眼底深处。

    “降多少?”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静,像海啸过后的海面,底下是更令人心悸的冷渊,“原来的门票是多少?”

    林方政像被抽走了骨头,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绝望而浑浊的喘息:“3……35元…”

    “就照此执行!35元!”江昭宁的声音斩钉截铁,像一柄寒光闪闪的铡刀落下,瞬间截断了任何企图缠绕的藤蔓。

    江昭宁那番关于“门槛”与“初心”的沉痛叩问,像一块巨石投入林方政的心湖,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汹涌的波涛。

    他并非不懂民生疾苦,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被机构运转的庞大惯性、被预算报表上冰冷的赤字、被各方伸手要钱的现实压力层层包裹,视野和思维难免被局限在“如何搞到更多钱”这个单一维度上。

    林方政脸上难以掩饰的沮丧和深思,被江昭宁敏锐地捕捉到了。

    江昭宁知道仅仅指出问题是不够的,必须给这位陷入思维困境的下属指明一条可行的、甚至是更具战略眼光的光明大道。

    “方政同志,”江昭宁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智者风范,“我知道你肩上担子重,顾虑多。”

    “但做决策,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更不能被暂时的困难捆住手脚。”

    “我们得跳出文旅局这个小圈子,站在整个东山发展的大棋盘上来思考问题。”

    他微微前倾身体,抛出了一个看似与眼前寺庙门票毫不相干,实则直指核心经济规律的问题:“自由贸易的理论,你肯定清楚吧?”

    林方政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向问得一愣。

    他随即谨慎地点头:“懂点儿!大学学过经济学原理,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那些经典理论。”

    “好!”江昭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我们不妨用历史的镜子照一照现实。”

    “17世纪,英国、西班牙、荷兰这些海上强国为什么争得你死我活?”

    “表面看是争夺殖民地、争夺金银财宝,是赤裸裸的武力扩张和海上霸权争夺。”

    “但深层次看,他们争的是什么?”

    “争的是贸易路线!争的是市场垄断权!”

    “西班牙靠着美洲白银建立了庞大的帝国,荷兰靠着东印度公司垄断了香料贸易。”

    “他们都奉行重商主义,筑起高高的贸易壁垒,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

    他停顿了一下,让林方政消化这个历史背景,然后话锋陡然一转:“结果呢?”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