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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信鸽观察守则 > 49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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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夏松萝立马就后悔了。

    当即就想解释,她是开玩笑。

    因为她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现在很恐慌,爸爸不在身边,她就只信赖江航,一直陪伴她的这个江航。

    才不要把江航换成其他人,哪怕是他的副人格。

    只是,夏松萝实在很不喜欢他这种斩钉截铁,没得商量的态度。

    逆反情绪冲出来,下意识就想反驳他。

    而江航听了她这话,霍然从床边站起身。

    当然不是去灌酒。

    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次陷入不清醒的状态。

    纯粹是不想在这待了,怕抵挡不住积压在胸口的戾气,不小心失控,发泄出来,又让她变成惊弓之鸟。

    他强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讥讽:“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这辈子和他缘分尽了,见不着他了。你再讨厌我,这个世界也只有我。”

    先前说灌酒喊“他”出来,不过是随口一说。

    当江航已经认识到危险性,哪怕再一次喝的烂醉如泥,“他”也未必还能寻到缝隙,从他脑海里“钻”出来。

    江航有这个自信,敢笃定。

    “再送你一句,他就是个废物。”

    江航冷冷一笑,字字如刀,“岁月静好的时候,是能哄你开心。但只需一点暴风雨,你就会知道他有多无能,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他指节捏的泛白,转身欲走。

    却听到夏松萝试探的问询:“所以,你的前女友是真死了?他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江航的脚步倏然顿住,眉峰深深蹙起:“他哭了?”

    “是啊,虽然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流泪,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很伤心。”

    夏松萝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脏有点发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就是他哭过之后,我才看到你胸口那条浅浅的光线……”

    话没说完,她骤然抱着头痛呼,侧躺的身体猛地蜷缩成一团。

    “不要再想了,放空!”江航慌忙又坐下来,不知道怎么帮她,就只能将手掌覆在她抱头的手背上,用力按着。

    但这次的剧痛来的更猛烈,她越缩越紧,从牙齿缝里挤出呻吟:“好、好痛啊……”

    江航手足无措,倏然想起来夏正晨的话,稍作思考,一把将她捞起来,紧紧箍在怀里。

    夏正晨说,她封印破除,可能和他有关。

    夏正晨还说,“心神乱,意志差,会导致气场减弱,越容易被‘光学量子纠缠’影响。”

    江航似乎有点理解了。

    刺客生于暗夜,对光敏感,能够看到世人看不到的特殊光线。

    那是人体气场,和外界某种未知气场,互相纠缠的产物。

    而刺客的神通,便是“连接”那些气场光束。

    使被连接者之间,产生量子纠缠,从而实现伤害转移。

    如果一个人心神稳固,意志如铁,气场也就强大坚韧,足以抵抗外界干扰,很难纠缠出光线。

    按江航这一年了解的玄学知识,不贴切,但有点儿类似于:“三昧常寂,诸邪退散。”

    与此相反,心性不坚,气场虚弱的人,很容易和外界纠缠出多条光线,成为被连接的目标。

    这印证了江航一直以来的判断,刺客通常只能连接弱者。

    要想连接强者,有两种途径。

    一是,强者自愿低头。

    二是,常伴左右。双方气场就会逐渐交融共振,更有可乘之机。

    这就是刺客蓄意接近他叔叔,先做几个月“好朋友”的原因。

    而江航的心脏上,被夏松萝种下了特殊“连接”。

    他的防线还算稳固,外邪难侵,内藏难漏。

    然而昨晚不仅醉酒,情绪似乎还崩溃了。

    气场大乱,“连接”跑了出来。

    夏松萝正好在身边,这道来自“未来”的力量,如同一个引信,引爆了她体内被封的天赋力量,一举冲破了桎梏。

    如果是这样,江航此时紧拥着她,以身体作盾,应该可以帮助她。

    对内震慑心神,对外,“诸邪退散”。

    因为他满手血腥,杀气深重,寻常“东西”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近身就会被他压制。

    果真,夏松萝逐渐平息下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绵长,慢慢睡着了。

    江航抱她坐了将近半小时,等她进入深睡眠,才把她放下来。

    心里有谱之后,原本棘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帮她盖上薄被,掖了掖被角。

    江航起身前,用她特别想听到那种腔调,在她耳边阴阳怪气:“把口生得靓有咩用啊,紧要关头,仲唔系要靠我?”

    说完,他悄无声息的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从早上醒来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

    现在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江航先去厨房拿了瓶冰水,再去监控台附近,把被他扔掉的手机捡起来。

    金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是queen的截图,说的是信筒底座的事情。

    江航皱了皱眉,不觉得这是多有力的证据。

    毕竟他和“他”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他将暂停的监控视频,重新按下开始键。

    两指提着瓶口,背靠着大屏幕,朝后方的沙发走。

    收音是外放的,江航听力好,调到很小声,不会吵到夏松萝。

    他听到夏松萝很激动地说。

    “清醒清醒,仔细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最怕的刺客!”

    “放开我听到没!你敢乱来,我就捏断你的脊柱骨!”

    江航心口猛地一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等他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听到他自己的声音:“我就是想抱住你,你放心……不然的话,你又会说我只会做这个,没点别的事做。”

    这一句话给江航听懵了,他提着玻璃瓶口,愣在了屏幕和沙发之间。

    这句听着像“抱怨”,应该是未来夏松萝的“吐槽”。

    怎么不像是吐槽江家大少爷?

    “他”的兴趣爱好很多,人生丰富多彩,怎么会没点别的事做?

    倒是江航自己,除了报仇和任务,他真是整天没点事儿做,也不爱做。

    不久前夏松萝还曾吐槽他,说幸好她爱玩游戏,能自娱自乐,不然换个需求高一点的女孩儿,早和他相处不下去了。

    江航在脑海里幻想,今后真和夏松萝结了婚,为了她能和自己相处下去,他会做什么?

    学会煮饭,做家务,照顾好她?

    用她喜欢的腔调,说她爱听的话?

    不是变回了过去的自己。

    是他的心机?

    江航转过身,望着大屏幕上两个相拥的身影。

    当一处是破绽,处处都是破绽。

    “他”对这里很熟悉。

    甚至连暖气阀门藏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还有距离最近的那家大超市,“他”对货架的摆放,似乎也很熟悉。

    江航的眉头越拢越深,几乎拧成一个深结。

    难道是他搞错了?

    她竟然真会喜欢他,嫁给他,陪他待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监控视频陷入寂静,他也陷入了沉寂。

    只有屏幕散发出的微微蓝光,投在他难以置信的脸上。

    将他的错愕和困惑,蒙上了一层滤镜。

    这时候,耳畔响起夏松萝的声音:“江、江航,你怎么了啊?”

    江航一瞬回神,连忙转头朝卧室门口看。

    卧室的门是关拢的,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是监控视频里的声音。

    江航朝屏幕望过去,这个角度,他看不到“他”的脸。

    却能很清晰的听到,“他”在低声抽噎。

    “老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不要再离开我,我真的好怕。”

    什么意思?

    江航才刚接受自己和夏松萝真会结婚这件事,立刻如遭雷劈。

    夏松萝先死了??

    所以,是因为他们两个最终没有好结局,才会选择重新来过?

    江航屏住呼吸反复听。

    “无论人生重来多少次,我一点都不想遇到其他人,只想陪在你身边。”

    “一次都没变过,以后都不会变。”

    “你活着,我才想活着。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无论多少风雨,我会先替你挡住。”

    “你要记住,我好爱好爱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多好多好多……”

    这低回婉转的呓语,如同藤蔓一根根缠绕上来。

    江航被紧紧缠住,呼吸困难。

    脑子更像是生了锈,一片空白,不会思考了。

    直到监控刺耳的预警,显示门口捕捉到一辆陌生车辆,他才如梦初醒。

    金栈来了。

    怕他敲卷门吵醒夏松萝,江航咬紧牙关,强撑着脑中翻江倒海的眩晕感,走去开门。

    沉重的卷门被缓缓拉上去的时候,金栈刚好下车。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吧?这封信就是寄给你的,不会有错,你仔细想想,远在吉隆坡的江家大少爷会来这里住厂房吗?会跑来这边的超市买安全……”

    金栈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下午两点半的暖阳,灿烂的晃眼。

    江航站在卷门后,立在光和暗的交界处。

    他那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最近一段日子,金栈见过他不少的表情。

    这种失魂落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句“又发什么癫?”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响,金栈说不出口,迟疑问:“怎么了?”

    江航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着从屋里走出来,将卷门拉下。

    他站在台阶上,比金栈高出半个头,唇线绷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冰冷的字:“信筒……预示我有生死危机?”

    金栈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果然又发癫。

    金栈说:“我听queen说,她们家会看相的三姑,曾经说你命中带煞,活不过二十七岁,结合信筒的预警……你上个月才刚过二十六岁的生日,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你的结局。”

    江航穿的很单薄,周身向外逸着寒气。

    金栈把信筒拿出来:“拆吧,别犹豫了,这信就是给你的,别浪费小夏的一番苦心。”

    江航的目光,钉在那个青铜信筒上。

    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了深深的疑惑:“你先和我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她好像是先死的,寻找羽毛重启我们的人生,然后自杀的是我。那为什么这封信,是她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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