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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基础道法》的经文在他心海中轰鸣,每一个字符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引动体内奔腾的灵力洪流。炼气七层巅峰的境界壁垒,已在无数个太虚日夜的打磨下薄如蝉翼。每一次周天运转,都似惊涛拍岸,不断冲击着那道无形的关隘。
在这片灵气充沛的秘境中,林夜的思维速度被提升到了极致。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缕灵气的流动轨迹,能够精准地操控体内灵力的运转。这种体验,远比在现实世界中修炼要高效千百倍。
“破!”
积蓄的力量终于抵达顶点,林夜心念如剑,斩破虚空。刹那间,体内温顺的灵力洪流化作一条咆哮的怒龙,挟带着在太虚界感悟的天地道韵,轰然撞向那道坚韧的壁垒!
嗡——!
静室无风自动,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林夜周身毛孔舒张,磅礴的灵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倒灌而入。他身体猛地一震,七窍中透出淡金色霞光——这是灵力精纯到极致的具现!炼气八层的关隘在这积蓄已久的冲击下,应声而破。
更为浩瀚、更为精纯的灵力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奔流在拓宽了许多的经脉之中。神识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感知范围骤然扩张,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度与操控力都跃升了一个台阶。一种掌控更强力量、更近大道的感觉油然而生。
然而,喜悦只是刹那。林夜立刻将心神沉入识海深处那篇更为玄奥的经文——《太虚道体》基础篇。
“道体初成,非灵气可筑。需以磅礴血气为薪,天地精粹为锤,锻骨易筋,洗髓伐毛,铸无上根基……”
开篇明义,字字千钧!《太虚道体》的修炼,与灵力修为截然不同。它不引天地灵气入体化为灵力,而是以一种近乎野蛮霸道的方式,淬炼自身这具血肉皮囊!它要求的是海量的、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血气!以此点燃生命之火,煅烧骨骼,捶打筋膜,涤荡骨髓,最终将凡胎俗骨,推向坚逾精金、韧胜龙筋的无上境界!
林夜尝试在太虚界运转《太虚道体》的起始法门。磅礴的灵力被调动,试图模拟那燃烧血气的炽热能量。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无碍,但一旦试图渗透入骨骼深处、肌肉纤维、乃至骨髓核心,就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坚韧无比的隔膜。灵力可以轻易摧毁这具躯体,却无法按照《太虚道体》的要求,从根本上滋养、点燃、重塑它!
一丝明悟涌上心头。这具盘坐于云渺峰静室内的身体,并非他真正的现实肉身!它更像是一个由玉佩能量构筑、承载他意识与修为的完美投影。太虚界的规则能完美承载和提升他的灵力修为、神魂感悟,甚至模拟伤痛,却唯独无法真正改变这投影的“肉身”本质。投影再完美,终究是虚。真正的血肉之躯,那具在江城棚户区历经风雨、承载着凡俗生活痕迹的身体,才是修炼《太虚道体》的唯一根基!
“原来如此…”林夜心中低语,带着一丝遗憾,却更多是豁然开朗。“太虚世界,可带回修为境界,可磨砺战斗意识,可参悟无上功法,却唯独带不回对现实肉身的丝毫强化。《太虚道体》,只能在现实的泥泞中,以真实的血肉去搏杀,去淬炼!”
胸口的玉佩印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几乎要熄灭。它在疯狂消耗,支撑着这次突破和长时间的感悟。林夜清晰地感觉到,维持投影的能量正在急速衰减,排斥感越来越强。
“极限到了…”他不再留恋,心神瞬间抽离。
现实世界。
林夜猛地睁开双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体内,炼气八层初期的灵力奔涌不息,比之前雄浑凝练了数倍,神识清明,感知敏锐。然而,当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时,那力量感却与太虚界突破时的澎湃截然不同——是纯粹的灵力带来的增幅,骨骼依旧是凡骨,肌肉纤维的强度并未得到根本性的提升。一种“头重脚轻”的怪异感油然而生,强大的灵力流淌在一具相对“孱弱”的容器里。
“这就是瓶颈…”林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镜中的青年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但皮肤下蕴藏的力量,远未达到《太虚道体》所描述的“筋骨如铁”的入门境界。灵力再强,若肉身这个“鼎炉”跟不上,便如同将高压蒸汽灌入薄皮铁罐,不仅限制发挥,更可能在全力爆发时伤及自身。钟伯那刚猛无俦的内劲巅峰拳罡,绝非他现在的肉身可以硬抗。
淬炼肉身,刻不容缓!而关键,便是那蕴含磅礴生命血气的灵药——“血阳参”!
手机银行APP上,那串代表着八位数的余额(一千万),此刻成了通往力量的敲门砖。林夜没有犹豫,立刻拨通了苏婉的电话。
百草堂后厅,檀香袅袅。
苏清河看着林夜递来的新清单,当目光落在“二百年份以上‘血阳参’”一项时,饶是他见多识广,拿着清单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收紧,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他缓缓放下清单,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林夜,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那颗追求力量的炽热之心。
“林小友…”苏清河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凝重,“此物…已非‘药材’二字所能囊括。二百年份的血阳参,吸大地龙脉之精,纳日月阳和之气,其蕴藏的血气至阳至刚,霸道绝伦,如同一团压缩到极致的生命之火!寻常武者,哪怕内劲有成,若无特殊法门引导,贸然服食,轻则经脉焚毁,沦为废人;重则…引火自焚,化作焦炭!此乃真正的‘灵物’,只存于传说与隐世秘库之中。你…所求何用?又可有把握驾驭此等凶物?”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直指核心风险。苏婉站在一旁,美眸中也满是担忧,她虽不完全明白林夜要做什么,但爷爷的态度让她知道这东西极度危险。
林夜神色平静,迎上苏清河审视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丝毫闪躲,只有磐石般的坚定:“苏老金玉良言,晚辈铭记于心。然,大道艰难,如履薄冰。此物于我,乃是叩开一扇生死玄关之门的钥匙。非用不可,亦有法度驾驭。风险,我自承担。无论代价,但求苏老代为寻访,此情林夜必不敢忘。”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那股决绝之意扑面而来,让苏清河心头微震。这年轻人身上,似乎背负着远超年龄的沉重与决心。
沉默良久,苏清河长叹一声:“也罢!你非常人,所求亦非常道。”他手指轻敲桌面,“此等奇物,百草堂库中确无。不过……或可留意拍卖会和黑市。但切记,血气灵药霸道非常,若无万全准备,宁可不取!”
林夜“多谢苏老!”
辞别苏家,返回到了自己那狭小的阳台房间。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突兀的喧哗,夹杂着父亲林建国刻意提高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阻拦的声音:
“各位!各位!家里地方小,实在不方便!有什么事咱们外面说!我老婆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
林夜眉头骤然一蹙,心念微动,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开去,瞬间穿透薄薄的地板,将楼下门口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门外站着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熨帖格子衬衫、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职业化的、近乎刻板的笑容,眼神深处却透着精明的打量。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印有“众安拆迁”字样的廉价马甲的年轻工作人员,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而最让林夜眼神转冷的,是站在最后面那个穿着小区保安制服、眼神闪烁的壮汉——正是之前跟在王猛身边、在巷子里被他教训过的那个纹身男!此刻他低着头,却不时用眼角余光阴鸷鸷地扫视着林家逼仄的门口,鼻翼还微微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
“林先生,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为首的中年男人笑着,试图推开林建国死死拦在门框上的手臂,“我们是众安拆迁公司的,受张氏集团委托,负责这片老城区的拆迁协调工作。今天来啊,就是做个例行回访,了解一下您家对集团最新提出的补偿方案还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协调解决?绝对没有恶意,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林建国却寸步不让,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着门框,脸上是久经生活磨砺的警惕和固执:“想法?之前早就跟你们说清楚了!条件没谈拢,我们就不搬!回访?不必了!家里有病人,刚做完大手术,需要静养!你们请回吧!”
那纹身男忽然抬起头,阴阳怪气地插嘴道:“林叔,听说你家小子最近发财了?都能给婶子请私人医生调理身体了?这屋里一股子药味儿,还挺冲,看来没少下本钱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不过这味道…挺特别啊,不像一般中药铺子抓的药,香得有点邪乎…”
为首的中年男人眼中精光一闪,笑容不变,却顺势向前挤了半步,几乎要挤进门内:“哦?林先生家里有高人调理?那是好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老房子环境差,通风采光都不行,到底不利于病人恢复。我们集团这次的补偿方案真的很优厚了,拿了钱,换套房,南北通透,阳光充足,对病人恢复也好不是?何必死守着这老破小呢?”
屋内的林夜眼神骤然转冷,如同寒潭冰封。
他听得明明白白。这绝非什么例行回访!那个纹身男的出现,都透着浓浓的蹊跷!张浩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们是在试探!是在寻找林家任何可能的弱点或突破口!
不能再让他们纠缠下去!更不能让他们踏入家门半步!
林夜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恢复成惯常的平静无波,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爸,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门口的僵持。几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他身上。那纹身男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猛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显然对那晚巷子里被废掉手腕的惨痛经历记忆犹新。
林夜的目光淡淡扫过门口几人,如同掠过几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最后落在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拆迁的事,跟我爸说没用。这个家,最终主意我来拿。”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林夜,似乎想从他年轻平静的脸上找出些什么破绽或底气:“你就是林夜同学吧?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听说你还是江城大学的高材生?应该更明事理,懂得权衡利弊。集团的条件…”
“条件我知道。五十万不可能答应,”林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话,“达不到我们的心理预期,不必再谈。至于家里吃什么药,请哪个医生,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劳各位费心。”
他往前一步,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但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力却骤然弥散开来,让那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角似乎有细汗渗出。
“如果没别的事,”林夜下了逐客令,目光冰冷,如同实质般扫过那个纹身男,“请回吧。我母亲需要休息。”他顿了顿,声音微微压低,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警告,“另外,告诉你们负责人,谈,可以,拿出真正的诚意来。再搞些跟踪、骚扰、或者…”他的目光在纹身男身上停留了一瞬,“…派些不上台面的东西来试探…”
“…后果自负。”
那纹身男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赶紧低下头,再不敢与他对视。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几变,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发作,但看着林夜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寒意和发毛的感觉。最终,他干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发紧:“呵呵…林同学这话说的…我们当然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既然你们还需要时间考虑,那我们改天再来拜访!改天再来!”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身,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匆匆下楼。那纹身男更是如蒙大赦,第一个窜下了楼梯,头也不回。
林建国看着几人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脸上忧色未褪:“小夜,他们这…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啊!那个混混…”
“爸,没事。”林夜扶住父亲微微颤抖的手臂,语气沉稳地安抚道,“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你越强硬,他们越不敢乱来。下次再来,直接关门,不用理会。”
他走到窗边,撩开洗得发白的窗帘一角,目光冰冷地看着楼下那几人钻进一辆印着“众安拆迁”字样的面包车,迅速驶离。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凝重。
气息绵长,心跳缓慢而有力,呼吸几近于无。他们并非紧盯着林家窗户,而是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角度,监控着进出小区的所有路径和林家所在楼栋的视野盲区。动作专业,站位互为犄角,形成一张无形的监视网。他们身上没有王猛手下那种流里流气的痞气,只有一种冰冷的、训练有素的纪律感。
张天远的狗!而且是最专业的那种!
林夜的眼神骤然冰寒。白天苏婉转述的、来自张氏集团内部的消息再次回响在耳边:“董事长已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下周之内…必须拿到林家那栋楼…必要的时候…可以制造‘意外’…清理干净…”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赤裸裸的杀意与疯狂。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玉佩印记传来最后一丝微弱的温热感,最多再使用一次。太虚界的桥梁,彻底断绝了!现实世界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变得无比珍贵。他无法再借助太虚界的时间差去慢慢筹谋。
被动等待,就是坐以待毙!等待钟伯那柄悬顶之剑落下?等待张天远制造那场针对家人的“意外”?
林夜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如同野火燎原般的紧迫感与冰冷的杀意。体内澎湃的炼气八层灵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发出无声的嘶吼。
做完这一切,他缓步走到窗边,目光穿透老城区低矮的屋檐,投向城市中心那片即便在深夜也依旧灯火璀璨、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方向。
张氏集团…
对方的试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绝不会停止。
而他准备的“回应”,也需要更快地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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