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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瘦的手一扬,口中念念有词,腰间悬挂的一个不起眼的布袋中,竟“嗖嗖嗖”飞出三道寒光!
竟是三把样式古朴、薄如蝉翼的飞剑!
剑身萦绕着淡淡的黄芒,呈品字形悬浮在他身前,剑尖直指王远,散发出远超王远那柄飞剑的凌厉气息!
“小子,能死在老夫的‘三才剑阵’下,也算你的造化了!”
黄仙师狞笑一声,手指向前一点!
三把飞剑如同三道黄色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不同角度刁钻狠辣地射向王远!
王远瞳孔骤缩,心头警兆狂鸣!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全力催动体内灵力,袖中那柄飞剑发出一声嗡鸣而出,迎向其中一道黄光!
“铛!”
一声脆响!
王远的飞剑与其中一把黄色飞剑狠狠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王远浑身一震,脸色瞬间白了白,他的飞剑被撞得倒飞而回,灵光都黯淡了几分!
而那黄色飞剑只是微微一滞,便再次攻来!
另外两把黄色飞剑更是绕过拦截,直取王远要害!
王远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滚、躲闪,险象环生!
对方的飞剑不仅数量多,而且每一柄中蕴含的灵力,都比他雄厚,操控也更为精妙!
他完全被压制,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和不顾形象的驴打滚勉强支撑。
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凌厉的剑气划破,留下道道血痕。
陈老狗等人在远处看得心花怒放,纷纷叫嚣:
“仙师威武!宰了那小杂种!”
然而,在一次次惊险的碰撞和闪避中,王远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黄袍老者的飞剑攻势虽然凌厉,但后继乏力!
每一次操控三把飞剑猛攻后,其上的灵光都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黯淡瞬间。
而且飞剑转向变招之间,也并非圆融无缺,带着一丝力不从心的滞涩感!
王远猛地想起凝气卷残篇中提到过,修士灵力需与神魂、气血相匹配。
这老者年纪太大,气血早已衰败,空有境界,灵力却虚浮不稳,根本无法长时间支撑如此消耗巨大的御剑之术!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亮起的一盏明灯!
有机会!
王远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厉色和决绝!
他不再一味躲闪,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引导那三把飞剑的攻击轨迹。
甚至不惜用身体非要害部位,去硬抗一些避无可避的剑气,以节省灵力,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身上很快又多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黄袍老者久攻不下,见王远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反而越战越勇。
其心中也开始焦躁起来,催动飞剑越发急促,破绽也越发明显。
“就是现在!”
王远看准一个三把飞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微小间隙,眼中凶光爆闪!
他竟不闪不避,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死死抓住了其中一把,刺向他心口的黄色飞剑!
“噗嗤!”
剑刃瞬间割裂他的手掌,鲜血狂涌,甚至隐约可见白骨!
剧痛传来,王远却哼都未哼一声!
与此同时,另外两把飞剑也瞬息而至!
“噗!噗!”
两把飞剑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虽然不是心脏要害,但也深入肺腑!王远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这正是他用自己的重伤换来的、对方剑势用老、心神松懈的唯一机会!
黄袍老者见王远被两剑穿胸,眼中刚露出一丝得色,却见王远右手在袖中猛地一探!
一道乌黑的寒芒如同毒蛇出洞,以远超他想象的速度,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精准无比地划过了他的咽喉!
那柄他一直带在身边、用来防身、甚至逼迫陈老狗自断手掌的匕首!
黄袍老者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下意识地想捂住喉咙,却只摸到一股喷涌而出的温热液体!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身体僵硬地向后倒去。
那三把失去操控的黄色飞剑,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尘土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远处正在欢呼叫嚣的陈老狗等人,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戛然而止!
一个个目瞪口呆,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见了鬼一般!
王远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下都牵动胸口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
他踉跄着站稳,左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柄还在挣扎的黄色飞剑,右手握着滴血的匕首。
其胸口还插着两把剑,鲜血不断从伤口和嘴角溢出,整个人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
但他还站着!
而那位不可一世的“黄仙师”,在踉跄后退了一定距离后,直接倒地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成……成功了……”
生平第一次杀人,让王远反胃得将昨夜的饭菜都给吐了出来。
甚至就连他的全身,也很快充斥着那极为强烈的不适。
“不对,一切没有结束!”
很快,王远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冰冷地扫向已经吓傻了的陈老狗一行人。
陈老狗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怪叫一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连滚带爬地转身就逃。
其他混混也如梦初醒,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王远没有立刻去追。
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插在胸口的两把飞剑一一拔出,每拔出一把,都伴随着大量的鲜血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又强行抹去了手中那柄黄色飞剑上,原主人的印记,将其与自己那柄受损的飞剑以及匕首一同收起。
做完这一切,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用颤抖的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彻底倒下。
赢了……
他以凝气二重天的修为,凭借狠辣果决的战术和以命搏命的勇气,硬是拼死了修为比他高的敌人!
虽然代价惨重,但他活下来了!也再次守护住了想要守护的人!
他必须立刻处理伤口,然后……离开这里!黄仙师死在这里,后续的麻烦绝不会小!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开始艰难地处理自己身上惨烈的伤势。
且看王远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和手掌的剧痛,鲜血依旧从伤口不断渗出。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他强提一口灵力,艰难地运转起凝气卷中那残缺的疗伤法门,将微弱的灵力汇聚到伤口处,勉强封住了几处大的出血点,让血流速度减缓了许多。
虽然疼痛依旧是钻心刺骨,但在灵力的作用下,总算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时可能昏厥。
他挣扎着站起身,目光落在那黄袍老者的尸体上。
他强忍着恶心和眩晕,蹲下身,摸索着从老者腰间,解下那个看上去不起眼的灰布袋子。
储物袋!
王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曾在李府听那些见多识广的下人,偷偷议论过。
说修仙者有一种宝贝,名为储物袋,看似小巧,内里却自成一方芥子空间,能存放远超其体积的法器、丹药和种种资源,是修士必备之物!
“里面,会有什么宝贝呢?”
他迫不及待地将一丝微弱的灵力,给探入袋中。
果然!
他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一个约莫三四丈见方的灰蒙蒙空间!
空间里杂七杂八地堆放着一些东西:几套换洗的衣物、一些金银、几块闪烁着微光的石头、几个玉瓶,还有几柄样式不同的飞剑和符箓!
发财了!
巨大的惊喜暂时压过了伤痛!但他立刻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清点战利品的时候!
他迅速用意识锁定那几个,看起来像是装丹药的玉瓶。
他胡乱取出两个,拔开瓶塞也顾不上分辨,直接各倒出几枚气味不同的丹药,一股脑地塞进口中,囫囵吞下!
丹药入腹,很快化作数股或清凉或温热的药力散开,滋养着他受损的脏腑和经脉。
虽然无法立刻治愈重伤,但总算稳住了他不断恶化的伤势,让他恢复了几分力气和行动能力。
“必须斩草除根!”
只是恢复一些,王远眼中寒光再起。
陈老狗此人睚眦必报,阴险狡诈,今日若让他逃了,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他绝不能再让自己和母亲她们,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之中!
于是他强忍着周身撕裂般的疼痛,捡起地上自己那柄受损的飞剑和那把匕首。
辨明陈老狗等人逃跑的方向(主要是地上那滩尿渍和慌乱的脚印),咬着牙,一步步追了上去!
他此刻的模样极为骇人:
浑身浴血,胸口衣衫破碎,露出狰狞的伤口,左手手掌几乎被割断,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冰冷如刀,充满了决绝的杀意!
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没追出多远,就在村外一片小树林边,他看到了那几个连滚带爬、吓得魂飞魄散、正互相搀扶着想要逃命的混混,陈老狗就在其中,跑得最慢。
“王……王远!不!远爷!饶命啊!饶命啊!”
一个混混回头看到王远如同索命修罗般追来,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哭喊着求饶。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面无人色,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远爷!我们错了!都是陈老狗逼我们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求你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陈老狗更是吓得屎尿齐飞,瘫在地上语无伦次:
“远……远爷爷……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都给你!不!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你!只求你饶我一条狗命!我给你当牛做马……”
王远看着他们这副丑态,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杀机。
他想起了这些人往日是如何欺辱他们母子,想起了陈老狗刚才是如何叫嚣着,要弄死他娘和芸儿,想起了那黄袍老者看向母亲和芸儿的邪淫目光……
百因必有果!
他不再废话,也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多说一个字。
他抬起手,那柄受损的飞剑发出一声悲鸣,却依旧带着决绝的杀意,化作一道寒光,“噗嗤”一声,精准地洞穿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混混的咽喉!
那混混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其他混混发出绝望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想要四散奔逃。
但重伤的王远,此刻的速度和力量,依旧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比的!
他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飞剑和匕首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鲜血和一声短促的惨嚎!
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手软!
一个!两个!三个!
转眼间,那几个助纣为虐的混混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了生机。
最后,只剩下瘫在地上、吓得几乎精神崩溃的陈老狗。
王远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飞剑悬停在陈老狗的额头前,滴落的鲜血砸在他的脸上。
陈老狗瞳孔涣散,大小便失禁,嘴里只会无意识地喃喃:
“饶命……饶命……”
王远眼中最后一丝波动消失,只剩下彻底的冰冷。
“噗!”
飞剑落下,贯穿头颅。
世界,彻底安静了。
王远剧烈地喘息着,身体摇摇欲坠。
连续的战斗和追杀,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和灵力。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眼神复杂,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斩草除根!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他必须变得冷酷!
他不敢停留,强撑着开始处理现场……至少,要将这些尸体拖入林中深处掩埋,绝不能让人立刻发现。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王远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一个血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家中。
他必须立刻带着母亲和李芸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当王远拖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踉跄着推开家门。
他浑身浴血、脸色惨白、胸口和手掌伤口狰狞的模样。
将一直提心吊胆、守在屋里的李秀莲和李芸儿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惊呼!
“小远!”
“远哥!”
两人立刻扑了上来,眼泪瞬间涌出,手忙脚乱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别碰!我没事!皮外伤!”
王远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声音嘶哑却异常急促地阻止了她们。
“快!什么都别问!立刻收拾最重要的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紧迫和决绝。
李秀莲看着儿子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又看到他这一身仿佛刚从修罗场爬出来的惨状,瞬间明白定然是发生了天塌下来的祸事!
她不敢再多问,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和担忧,用力一点头,拉着还在发懵掉眼泪的李芸儿,转身就冲向里屋。
随即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胡乱地又收拾起了一些细软、干粮和衣物。
王远靠在门框上,剧烈地喘息着,趁机又吞下几颗从储物袋里摸出来的、不知名的疗伤丹药。
药力化开,勉强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很快,李秀莲和李芸儿各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出来了,脸上满是惊慌和不安。
“走!”
王远咬牙站起身,带头就要往外走。
然而,刚迈出两步,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张婶……小月……
这些年,若不是张婶时常接济,他们孤儿寡母恐怕更难熬。
柳月更是教他识字,帮他辨认凝气卷,这份情谊,他不能忘!
如今自己惹下泼天大祸,一走了之,万一陈老狗请来的那个什么“黄仙师”的同门或后台若是来到村里,找到张婶家头上……
不行!不能连累她们!
王远瞬间做出决定。
他转头对母亲急声道:
“娘,你们先去村后那个废弃的山神庙等我!我很快回来!记住!躲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不等母亲反对,他强提一口气,忍着周身剧痛,转身朝着张婶家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一路跌跌撞撞,冲到张婶家院外,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拍响了院门。
“张婶!张婶!快开门!是我!王远!”
院内很快亮起灯光,张婶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门口血人般的王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远哥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没时间解释了张婶!”
王远语气急促,嘴角还在溢血?
“我惹了大麻烦,仇家很快会找来,村子不能待了!我要带着我娘立刻离开!你们……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毕竟村里就你家和我家亲近,若是留下来恐怕会有危险!”
张婶一听,脸色顿时煞白,彻底慌了神:
“走?离……离开村子?这……这怎么行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就靠着这山吃饭,离了这里,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她下意识地抗拒,故土难离,以及对未知生活的恐惧让她犹豫不决。
这时,柳月也闻声跑了出来,看到王远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但听到他的话,她眼中却闪过果断之色。
她见母亲犹豫,急得不行,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在张婶身后用力掐了一把她的屁股!
“哎哟!”
张婶吃痛,回头瞪了女儿一眼。
柳月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道:
“娘!你还犹豫什么!远哥不会骗我们的!他都伤成这样了!肯定是天大的祸事!留下来才是等死啊!快答应啊!”
张婶看着女儿焦急万分的眼神,又看看王远那惨烈而真诚的模样,终于一咬牙:
“罢了罢了!信你一回!我们跟你们走!”
她也是个利落人,一旦决定便不再拖泥带水。
“月儿!快!回屋收拾东西!只拿最重要的和干粮!快!”
柳月立刻应声,转身冲回屋里。
张婶也赶紧回屋收拾。
没过多久,母女俩便各自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脸上都带着背井离乡的惶然和决绝。
“走!”
王远见她们出来,心中稍安,立刻带头向着村后山神庙的方向赶去。
张婶和柳月紧紧跟在他身后。
汇合了焦急等待的李秀莲和李芸儿,看到王远真的带回了张婶母女。
李秀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芸儿搂得更紧。
一行五人,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村子。
路过徐秀家时,王远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愧疚和不舍。
那个总是蹦蹦跳跳、叫他“远哥”、缠着他要糖葫芦的丫头……他很想去跟她道个别。
但他最终狠狠心,扭过头,加快了脚步。
不能去!绝不能去!
自己已是灾祸之源,手上沾满血腥,前途未卜,危机四伏。
与她再有任何过多牵连,只会给她和她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那无声的告别和深深的祝福,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将那份少年的情愫深深埋藏心底,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和冷硬。
他护着身后的四个女人,一头扎进了村外茫茫的深山密林之中,向着未知的、吉凶难测的前路,艰难前行。
他们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晨雾和茂密的树林吞噬,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默默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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