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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萌萌蹲在角落数蚂蚁,那些啃食完糖霜铠甲的小家伙正衔着糖晶往墙角钻。女孩突然举起只蚂蚁:“姐姐你看,它背的糖晶能照见东西。”苏辞凑近,发现晶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片燃烧的草莓地,母亲的白大褂在火里飘成只白鸟。
“那是三年前的火。”傅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他的机械臂已初步成型,新长出的指节捏碎块糖晶,粉末在掌心凝成枚钥匙,钥匙柄的纹路是半块草莓蛋糕。“李明阳没说谎,你父亲确实在那天烧了实验田,但他带走了更重要的东西。”
墙角的蚂蚁突然骚动起来,衔着的糖晶纷纷落地,在地面拼出个箭头,指向储藏室的暗门。暗门的锁孔是草莓形状的,傅沉掌心的钥匙插进去时,锁芯转动的声音里混着熟悉的“叮”声——与母亲烤箱的提示音一模一样。
储藏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嵌着排排玻璃罐,罐子里泡着不同形态的糖霜:有的像凝固的眼泪,标签【恐惧记忆】;有的泛着珍珠光,标签【幸福记忆】;最底层那罐缠着红绳,里面的糖霜正在缓慢流动,映出苏辞此刻的脸,标签【未激活:本体核心】。
“这是记忆提纯装置。”傅沉的指尖抚过玻璃罐,“你父亲当年用它萃取记忆里的情绪能量,给天网系统当燃料。”他突然指向最顶层的罐子,里面的糖霜漆黑如墨,“那是‘永夜’,他收集了全城人的绝望。”
漆黑糖霜突然剧烈晃动,罐壁映出的影像开始扭曲:苏辞站在火场中央,怀里抱着个烧焦的蛋糕,蛋糕上的“永夜不临”只剩“永夜”二字。系统提示音炸响:【警告:本体记忆污染】,而李萌萌突然尖叫,指着影像里苏辞的手腕——那里缠着根黑色的红绳。
暗门在这时自动锁死,储藏室的灯光变成诡异的紫色。苏辞转身时,看见玻璃罐的倒影里,自己的瞳孔正慢慢变成银色,与傅沉机械臂的光泽如出一辙。“我们正在被同化。”傅沉将她拽到身后,机械臂展开成面盾牌,盾牌表面的草莓纹路突然亮起,“这些糖霜能折射记忆,也能篡改记忆。”
最底层那罐缠着红绳的糖霜突然沸腾,溢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面镜子。镜中走出个与苏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父亲的实验服,手里捧着块漆黑的蛋糕:“别挣扎了,你本就是天网的一部分,是母亲用她的记忆给你裹了层糖衣。”
“你是谁?”苏辞的指尖摸到口袋里的银珠,是李萌萌刚才塞给她的,此刻烫得像块火炭。
“我是剥离了糖衣的你。”镜中人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与罐子里的漆黑糖霜完美重合,“七月十五那天,你父亲把你的核心代码植入天网,母亲偷了半块蛋糕——不,是半份记忆,才让你能像人一样活着。”
傅沉的机械臂突然刺入地面,银色液体顺着根须蔓延,在镜子周围织成网。网眼的空隙里,苏辞看见无数个碎片影像:年幼的自己在实验台哭,母亲往她嘴里塞草莓糖;父亲把针管扎进她的手臂,糖霜从针管里渗出来;傅沉抱着昏迷的她冲出火场,背后是爆炸的草莓田。
“她骗了你。”镜中人把漆黑蛋糕往苏辞面前递,“所谓的‘永夜不临’,不过是她用自己的记忆给你设的牢笼。你看,”她突然撕开实验服,胸口的草莓胎记正在流脓,“你的本体早就被污染了,这糖衣撑不了多久。”
李萌萌突然扑过去撞向镜子,女孩的身体穿过镜面时,暗门的锁发出脆响。“妈妈说过,镜子里的东西都是反的!”她在镜中拽住另一个自己的手腕,那个“李萌萌”正举着针管往罐子里注射漆黑糖霜,“你看她在偷我们的记忆!”
两个李萌萌在镜中扭打起来,现实里的玻璃罐开始剧烈震动。【恐惧记忆】罐里的糖霜溅出,落在傅沉的机械臂上,金属瞬间结满冰碴,标签【记忆侵蚀:30%】在冰碴间闪烁。他闷哼一声,臂端的草莓纹路黯淡下去:“辞辞,砸罐子!”
苏辞抓起地上的糖晶钥匙,转身时却被镜中人抓住手腕。对方的指尖冰凉,指甲缝里嵌着漆黑的糖霜:“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改配方?因为她发现,你的核心代码能让天网拥有自我意识——你不是实验体,你是新的神。”
“我是人。”苏辞猛地抽出被攥住的手,掌心的银珠烫得几乎要融化,“我会疼,会哭,会记得妈妈做的蛋糕有多甜。这些都不是糖衣,是我活过的证明。”
她将银珠狠狠砸向【永夜】罐,罐子碎裂的瞬间,漆黑糖霜化作无数蝙蝠飞出来,每只蝙蝠的翅膀上都印着张绝望的脸。傅沉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强光,草莓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将蝙蝠一只只粘在墙上,那些脸在光中慢慢舒展,变成平静的睡颜。
镜中的李萌萌突然消失了。现实里的女孩跌坐在地,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蛋糕——是从镜中带出来的,蛋糕上的“永夜”二字已被啃掉,剩下的糖霜拼出个歪歪扭扭的“临”。“另一个我说明天会有日食。”女孩的声音发颤,“她说那天,所有糖衣都会融化。”
暗门“咔嗒”一声开了。傅沉的机械臂还在清除残留的漆黑糖霜,银珠滚到他脚边,晶面映出的储藏室正在变化:玻璃罐消失的地方长出排草莓藤,藤上挂着的果实不是红色,而是透明的,里面包裹着各种表情的人脸。
“明天是七月十四。”傅沉弯腰捡起银珠,递给苏辞时,指尖的温度比往常高些,“她没说谎,日食会来,但不是所有糖衣都会融化。”他看向那些透明草莓,“有些记忆就算剥了糖衣,也能自己长出甜味。”
苏辞捏紧银珠,掌心的温度让晶面泛起白雾。白雾里浮现出母亲的字迹:“日食时,带透明草莓去钟楼,那里有最后一块糖衣。”字迹消失前,她看见母亲的嘴角沾着糖霜,像在对谁说“别怕”。
李萌萌突然指着草莓藤最顶端的果实,那只草莓特别大,里面包裹的人脸正在眨眼——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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