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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国安如今对宋青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清楚他家里的情况特殊,一大家子女人孩子,确实不适合抛头露面,太过招摇。
他拍着胸脯跟宋青山保证,联络猎户、登记造册、跟县衙那边对接这些琐事,都包在他身上,绝不会让宋青山再多操一份心。
如此一来,宋青山反倒落了个清闲。
连着几日,他都待在破庙里,深居简出。
每日里除了打扫打扫院子里的积雪,劈些柴火,就是陪着几个侄儿玩闹。
大侄子宋文松性子沉稳,喜欢听他讲些山外的故事。
三侄子宋文柏年纪最小,最是黏人,整天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小叔小叔地叫个不停。
最闹腾的,还要数二侄子宋文安。
这小家伙精力旺盛得不像话,一天到晚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下河摸石头,一刻也闲不下来。
宋青山难得享受这样平静而温馨的日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看着院子里嬉笑打闹的几个孩子,还有屋檐下坐在一起缝补衣物、脸上带着安稳笑容的嫂嫂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真好。
随着天气一天天回暖,山脚下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汇成一股股细流,滋润着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土地。
空气中,冰冷刺骨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de是带着湿润泥土芬芳的暖风。
春天,真的要来了。
当最后一片积雪在阳光下化为乌有,露出了下面黑褐色的土地时,宋青山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将柳国安请了过来,又找来了村长赵安民,将自己修路、盖房、开荒的计划和盘托出。
当柳国安和村长听到宋青山不仅要盖自家的大宅院,还要额外多花钱,在旁边再建一个独立的院子。
专门给那些愿意跟着他干的猎户们当落脚点和宿舍时,两人都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山兄弟,你这是要干啥?”
柳国安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可得花多少钱啊!”
“是啊青山。”
赵安民也忍不住劝道。
“你这手笔也太大了,钱要省着点花啊!”
“柳大哥,村长,这钱不是白花的。”
宋青山看着他们,神色认真。
“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整体,大家住得近了,有个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他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柳国安听完,眼圈都有些红了。
他一个粗人,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宋青山的肩膀,嘶哑着嗓子道:“青山兄弟,你这份情义,哥哥记下了!”
“以后但凡有事,你吱一声,我柳国安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柳国安回去后,把宋青山要给大伙儿建房子的消息一说,那二十多个刚刚拿到乡勇护卫身份的猎户们,当场就炸了锅!
“啥?宋兄弟要出钱给咱们盖房子住?”
“我的天!这是真的假的?”
“以后咱们也能有个正经落脚的地方了?不用再挤在镇上那破烂大通铺里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冲天的狂喜!
他们这群人,大多是无家无业的单身汉,或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才出来拿命换钱。
宋青山此举,无异于给了他们一个真正的家!
“还愣着干什么,宋兄弟这么够意思,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走,都跟我走,给宋兄弟帮忙去!”
“修路、盖房,咱们别的本事没有,力气有的是!”
根本不用宋青山再多说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扛着锄头、斧子,浩浩荡荡地就来到了山脚下的破庙前。
一时间,这片原本荒凉寂静的山脚,变得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砍树的号子声,砸石头的铿锵声,男人们爽朗的笑骂声,交织成了一曲充满生命力的交响乐。
胡秀兰、朱媛儿几位嫂嫂,看着房前屋后那几十个忙忙碌碌的壮硕身影,一个个都看呆了。
她们提着烧好的热水,端着刚出锅的窝窝头,穿梭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既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大嫂,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二嫂朱媛儿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喃喃自语。
“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场面了?”
“是啊。”
大嫂胡秀兰眼圈泛红,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去年这个时候,咱们还被全村人戳着脊梁骨骂,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他们宋家,却在这青石村的山脚下,汇聚了几十号人。
开山修路,伐木建房,这架势,比镇上那些大户人家还要气派!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们感觉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这都是青山带来的。”
袁敏看着远处正在指挥众人干活的宋青山,眼神里充满了自豪和光彩。
“跟着他,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几个女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那份因宋青山冒险而产生的担忧,此刻彻底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盼头所取代。
她们仿佛已经能看到,一所青砖大瓦的崭新宅院,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而她们一家人,终于能在那所大房子里,安安稳稳地过上好日子。
人群之中,最按捺不住兴奋的,还是二侄子宋文安。
小家伙虽然才五岁,但活泼好动,胆子也大。
这两天,他整天不跟哥哥弟弟们玩了,就喜欢跟在那些猎户屁股后面,看他们砍树,看他们搬石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向往。
这天下午,宋青山正在跟齐老爹商量地基的尺寸,宋文安像只小猴子似的,从旁边蹿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宋青山的大腿。
“小叔!”
宋青山低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
宋文安仰着通红的小脸,大声说道,他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用斧头修整木料的猎户,眼睛亮得惊人。
“小叔,你教我功夫吧!”
“功夫?”宋青山愣了一下。
“对,就是功夫!”
宋文安用力地点着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也要学本事,等我长大了,我也要跟柳大叔他们一样,去山里打猎!”
“打大老虎,打大狗熊,保护咱们家!”
童言无忌,却让宋青山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着二侄子那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充满勃勃生机的脸,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练武?当猎户?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血腥的画面,那些在山林中与猛兽搏命的凶险,那些在乱世中人与人之间的厮杀。
他自己走上这条路,是逼不得已,是为了让家人能活下去。
可他绝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还要重复这条充满荆棘和鲜血的道路。
他拼尽全力,冒着生命危险去挣扎,去谋划,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一个安稳富足的环境,让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读书、识字,将来考取功名,或是经营家业,堂堂正正地做个安稳人吗?
如果到头来,自己的侄子还要去当一个朝不保夕拿命换钱的猎户,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裹挟着走上战场,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所求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安稳罢了。
“小叔?你怎么不说话?”
宋文安见宋青山半天没反应,有些着急地晃了晃他的腿。
宋青山回过神来,他蹲下身,与侄子平视,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文安,当猎户很危险,会受伤,会死人,你不怕吗?”
“我不怕!”
宋文安把小胸脯拍得邦邦响。
“我有力气,我以后要长得比小叔还高,比柳大叔还壮!”
说着,他为了证明自己,跑到旁边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前。
深吸一口气,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抱住那块石头,嘴里发出一声稚嫩的低吼。
“嗨!”
那块石头,竟然真的被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离地足有半尺高!
周围几个正在歇脚的猎户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操,这小子!”
“这石头少说也有三四十斤吧?他才多大点儿,这力气也太邪乎了!”
宋青山也彻底愣住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五岁的孩子,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猛然想起了那只被系统奖励的、能够增强体质的烤全羊!
当时,一家人都吃了,身体素质或多或少都有了提升,但因为变化不算特别巨大,他后来也就没太在意。
可现在看来,那烤羊肉的效果,似乎并不是平均分配的!
它对二侄子宋文安的效果,好得有些出奇了!
这小家伙,现在的力气、体质,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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