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因为太怕翻车就全点魅力值了 > 第104章 靠脸吃饭吃枣药丸-20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剧组在京郊影视基地搭了辽东边寨布景,天气合适的时候户外走文戏,不合适的时候就室内练武戏。说到底是武侠电影,打戏水准不能拉胯,总归不能真干耗着。

    沈纺的武器是把雁翎刀,刀型有种沉稳精干的感觉;狐狸十三的武器被设计成袖箭和绳镖,都对应角色性格,这两人埋头苦练。刘师傅在指导任映真进行练习时,会格外小心,并强调安全规范。

    等正式开拍时,B市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度左右,经常在中近景和特写镜头时、演员一开口便呼出白雾。张弛看了心绞痛的程度。

    就这样,大家开始跟天气博弈抢戏。场内常备两个大保温桶,一掀开就是半融的冰块和冷水,等到对戏时个个含着冰块说话。片场里常听到副导喊“CUt”的声音,就知道雾气又没防住。

    在整个《夜不收》剧组和严冬斗智斗勇,抢拍最依赖布景、最耗时的户外文戏和氛围戏时,江屿和任映真客串的那一期《寻味记》终于播了。

    纪临消失了。

    原本三人行的飞行嘉宾阵容在播出版本里只剩下江屿和任映真两个,搞得有时候没裁干净,看起来像是在闹鬼。最倒霉的是阿哲,就属他跟纪临说话多,现在镜头少了一小半。

    那件事根本不足以让纪临到这个地步。导火索是其前助理小钱在公开爆料后,一不做二不休,实名举报了纪临及其工作室涉嫌偷税漏税。令人意外的是,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后,初步证据链相当扎实,引发了更大范围的调查。所有与其相关的合作方都在紧急切割关系。

    而《寻味记》节目组本来就是整个圈子里动作最快的一群人之一。

    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此。

    连剧组里也有对这件事的议论,不少人都觉得是任映真运气好。不谈方榆,怎么斜地里冲出来两个视频好死不死地把纪临绊倒,才逼得他工作室和小钱产生了狗急跳墙的连锁反应。

    《寻味记》的播出效果不错,老陈和江屿的后厨搭档经常被后者语不惊死人不休,很有一种冷幽默,乐得观众直发弹幕说像相声,没见过江屿这号捧哏,上了个小热搜;

    转头观众也不忘对任映真哈哈哈,他招待唐糖和林晓那桌的片段也被收录进正片,还好,《寻味记》非常做人地没有放出林晓送礼物的那一段。任映真上了个《寻味记》相关小热搜,主要是○站有UP主剪辑了他前厅后厨来回跑、总能适时反应解决问题的片段,附“察言观色小技巧——如何成为一个有眼力见的人”,评论区全是“我逐帧学习”。

    镜头一转到了第二天他们又呜呜呜呜,因为自由人小任同学腿伤跑不动,去整理杂物了。有人还P了个meme图,不管是阿哲在飞奔、方榆在统筹、老陈在颠勺,江屿在切墩——小任他还在捡垃圾。

    等《寻味记》这期结束,ED后还跟了个阿哲的彩蛋。等飞行嘉宾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另外半块砖的存在,他在空荡荡的小院里表情夸张地大喊道“小任什么时候再来啊”,显得特别真情实感,配上节目组加的萧瑟落叶特效,显得既搞笑又有点心酸。

    这一期《寻味记》就在温暖而喜感的氛围下结束了。

    对主演三方粉丝来说,《寻味记》也是久旱逢甘霖。《夜不收》剧组保密相当严格,开机时几张集体照已是老张恩赐,没冻得龇牙咧嘴还得感谢自家爱豆的表情管理。接着演员们就好像真的当上了“夜不收”,在辽东的雪原里杳无音讯。

    其中以映山红们最为望眼欲穿,因为任映真就《藏春庭》那么点老物料和《锦绣》里为数不多的镜头。

    因而《寻味记》一上,苹果、岛民和映山红就都开启了各自的战备状态:抓住这波热度,为我方正主最大限度刷存在感,固粉吸粉宣传电影不在一万年,只争朝夕!

    苹果仍然在强关联《夜不收》,以郁漱最大的站之一“天葩飞堕广寒宫”拍摄的开机仪式图为主,带#郁漱 夜不收沈纺#话题控评安利,并且适当在热搜大量涌现《寻味记》里江屿和任映真相关内容时引导至电影上,巧妙捆绑预热。

    岛民则欢乐玩梗固粉,创造了“屿言的艺术”这个一时热梗,和正主互相有种不管对方死活的美感。相对的,映山红也刷出了一个热搜话题:#任映真 糊豆也要好好生活啊#。

    任映真觉得不忘初心的应该是这群映山红才对。

    拍摄进行到年底,任映真抽空飞回参加帷幕金像奖颁奖典礼。这更像是一次必要的亮相。李因获得提名是意料之中,但在《藏春庭》同时入围最佳男演员、最佳导演、年度杰出剧目和舞台视觉设计四项大奖的前提下,他最终捧杯的概率微乎其微。

    最终,他被配平给了一座新锐表演奖的奖杯,随即马不停蹄地飞回冰天雪地的《夜不收》剧组。

    这段时间,他们拍完了风雪赶路、狭路交锋,盐场设伏。江屿出乎众人意料地把霍砚舟这个偶然卷入“边防图纸泄露事件”的倒霉走商演得活灵活现,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影片的肃杀氛围。

    电影中为数不多的爆米花镜头,能让人会心一笑的轻松时刻,也大都与霍砚舟有关。

    正如此刻。

    剧情推进到霍砚舟与沈纺被迫分头行动。他怀里揣着能证明自己清白、揭露栽赃者阴谋的关键账本,被追兵逼得走投无路,连滚带爬地冲进一座阴森的义庄。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急如焚地在堆满棺材的义庄内扫视,寻找藏身之处。

    一口半开的棺材给了他灵感。

    追兵闯入前院的瞬间,他猛地推开棺盖,手忙脚乱地扒住边缘,将自己倒栽了进去。

    他砸在了一个温热且算是柔软的东西上,霍砚舟惊魂未定地定睛一看,狭小黑暗的棺材里,他唯一能辨认的是近在咫尺的半截面具轮廓,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再往下,是对方紧抿的唇。

    紧接着,一个尖锐冰冷的硬物抵在他腰侧要害,随时可能穿透软甲和衣料要他的命。

    霍砚舟险些失声尖叫,一只带着薄茧、微凉的手掌瞬间捂住了他的嘴。透过面具眼部那狭长的开孔,他撞进一双冰冷的眼眸,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随时准备在这口棺材里结果了他。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成年男性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霍映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因压抑呼吸而传来的轻微起伏,每一次都带着一种克制的力量感。那股混合着硝烟、冷铁和某种独特冷冽气息的味道,几乎将他完全包裹,带来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却也……莫名地让他心跳失序。

    “别动。”他看清对方无声翕动的唇形,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威胁:“不然就死。”

    霍砚舟瞬间僵成了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无面鬼”这才缓缓松开钳制他口鼻的手,但那致命的袖箭依旧稳稳地顶着他的腰。霍砚舟感觉到对方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在逼仄的空间里拉开一丝距离,可惜徒劳无功。

    两人的腿不可避免地交叠缠绕,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死寂的棺材里被无限放大。霍砚舟正紧张得头皮发麻,就见“无面鬼”那只空着的手,竟朝着他的胸口探来——目标是那本账本!

    他的指尖隔着衣物,几乎要触碰到霍砚舟剧烈跳动的心脏。

    “CUt!”张弛的声音如同天籁:“棺盖掀开!快!”

    场务冲上来掀开棺盖,空气和寒冷一同涌入。两个人手脚几乎拧在一块,从棺材里头坐起来,都有些狼狈地喘着气。

    “刚才那条挺不错的,”张弛摸着下巴点评,“但还可以更好。”

    张老师乐善好施,布施的是知识。他给江屿讲戏的功夫,任映真忙里偷闲接过小王递来的保温杯,里头是老刘千叮咛万嘱咐的热水。

    他边喝水边竖起耳朵蹭江屿的课,就听张弛道:“想想看!……这感觉不仅是怕死!被迫靠近一个强大、陌生、甚至危险生物时产生的原始冲击!身体不敢动、但是神经末梢是不是在尖叫?血液是不是在奔腾?呼吸的温度……”

    任映真没听下去,老艺术家授课还是有些太狂放了。他瞥了眼江屿,看清对方泛红的耳根。

    张弛导演的年代还没有“糖送八大家”和“一碗水端平”的概念,但他深谙戏剧张力之道,非常有创造性地将《夜不收》三位主角的感情关系设定为一个微妙的三角。

    沈纺和狐狸十三是多年失散的青梅竹马;沈纺和霍砚舟是偶然搭档的欢喜冤家;霍砚舟和狐狸十三是亦敌亦友加棋逢对手。

    一句话总结:磕,都可以磕。

    至于如何自圆其说?那是编剧需要负重前行的事情了。

    江屿听到后面的“味道!味道还可以更浓烈些!”时,表情已经快变成面试实习工作的应届大学生了。

    张弛说完江屿,觉得孺子可教,转头又对任映真道:“小任,你那种压制感和杀意很到位,爆发力也足。但身体姿态还是太硬了,不够‘嵌’进去的感觉。那种调整姿势时膝盖撞到小江那一下,还是显得刻意了,不够自然。我要的是那种……因为空间实在太小,挪动时不得不产生的、带着点无可奈何却又充满侵略性的肢体接触……”

    这真的能播吗。

    “这样。”张弛一挥手:“这条作保底,这条我们明天再重拍。小江,小任,你俩回去好好琢磨下我说的。我们趁天还没黑透,今天先拍追捕之前的那段独角戏!”

    挤棺材的戏码今日暂且搁置。

    晚上江屿就来不耻下问,任映真给他开了门。张导那套有关悸动的玄学,江屿自觉慧根不足,但他肯开挂,找“狐狸十三”本人取取经。

    他进了任映真房间,自然地在沙发上落座,霍砚舟的剧本已经被翻得有点卷边。他接过温水,盯着坐在床沿上的任映真。两人现在有种排练室里深夜漫谈的氛围。

    “别太较真张导的语言风格。”任映真拿起自己的剧本翻到对应场次:“他想说的应该是极端压力环境下,感官知觉会被迫变得异常敏锐。霍砚舟对狐狸十三的认知从救命恩人一下坠为索命阎罗——这种认知上的撕裂感足以将人推向疯狂边缘。”

    “我正在努力代入霍砚舟的心态。”江屿说:“我在想霍会不会对狐狸有种吊桥效应?”

    四个字太麻烦,反正戏里也没有别的狐狸和姓霍的,他们平时都是这么简称的。

    “有可能。”任映真认真答道:“人类对强者的依赖本能,在恐惧到极致时可能会异化,混淆恐惧与某种被吸引的冲动。你可以把这当成霍砚舟的心理归因,而不是情愫。”

    江屿沉吟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灯光下,任映真的侧脸线条清晰而沉静。江屿忽然开口,话题跳转得有些突兀:“我还是第一次在屏幕里和你遇见。之前除了李因,关注的都是屏幕外的你。”

    任映真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没说话。江屿那时候喜欢上的应该是“任映真”,多说多错。

    两人翻阅剧本对照细节,很自然地一同并肩坐在床沿,脑袋凑在一块儿。江屿瞥身边人的侧脸,一时有些出神。想要抓住张导说的那种感觉,吊桥效应会是一个好的切入点吗?

    距离在无声中悄然缩短。

    江屿首次开始理解电视剧里那些慢放镜头的重要性,他眼见着任映真向他倾斜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缓慢蚕食,这个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上散发出来的细微热意——就像挤在一个棺材里时那样。

    他面上有一种痒意和灼热感,眼睛有点发干,但他固执地没有眨眼。

    然后、任映真停住了。

    他在两人嘴唇即将触碰之前,堪称交睫之距的位置问:“如果我现在真的亲下去了——”

    “那么在这一刻,跟我接吻的人是霍砚舟、还是江屿?”

    他问完,退回了两人正常的社交距离,而江屿就像没有拒绝一样,没有阻拦他。

    “说不定等你想清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能演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任映真合上剧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他露出微笑。

    次日,还是同样的布景。

    张弛通常拍三条。第一条找感觉,第二条保最佳,第三条留保险。

    这锅汤今天必须熬出火候。

    “ACtiOn!”

    这次霍砚舟摔进棺材里的角度都堪称完美,比起昨天纯粹的恐惧,现在是愤怒冲碎了最开始的惊骇,将其取而代之。外面是追兵,棺材里在角力。

    那账本是他洗清冤罪的唯一机会,九死一生才拿到手,沈纺还没见过呢——“无面鬼”凭什么拿走?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激烈对抗,动作幅度虽小却充满张力。

    就在这时,棺材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霍砚舟和“无面鬼”同时静止下来。

    刀鞘刮过棺木边缘,声音刺耳。霍砚舟抬眼去看,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按在他口鼻处的那只手力道没有丝毫放松,“无面鬼”面具空洞后的那双眼睛冰冷依旧,但捏住他怀中账簿的手指已然放松。

    各退一步,双方都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

    他们维持着刚才还激烈对抗的扭曲姿态,彼此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绷。脚步声徘徊片刻,终于离开:“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官差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霍砚舟被“无面鬼”毫不客气地一脚从棺材里踹了出来,沾了半身尘土和雪沫。他狼狈爬起,一摸怀中,还好,账本还在。

    再抬头,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也翻上来坐在棺材边沿,居高临下地嘲弄他道:“抱着个催命符,还当宝贝捂在怀里。霍老板,你这生意是要做到阎王殿去了。”

    “谁知道会遇上睡死人棺材的怪胎?”霍砚舟反唇相讥,拍打身上的尘土。

    “无面鬼”从棺材上跳下来,落地无声:“账本在你那,你活不过今晚。交出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