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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因为太怕翻车就全点魅力值了 > 第94章 靠脸吃饭吃枣药丸-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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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镇夜色已深,河畔灯火稀疏。

    “河畔小馆”早已结束营业,院门紧闭,只余后厨窗户还透出点光晕。孟知背着相机包正在想爬哪里才能找到好角度,郁漱最近在这附近有活动,他本是为了拍郁漱来的,拍完郁漱才猛然想起任映真好像也在。

    有点手痒,朋友。

    “千夜生长”也有段时间没更新了,而且他不能永远拍《藏春庭》、拍李因,如果能出几张综艺图,也算颜粉的乐趣。

    他背着相机包绕到后巷,翻上偏僻的矮墙,这里别说人了,恐怕蚊子都很少往这飞。他举好相机,一看,嘿、正巧是任映真正背对着他刷锅。他镜头角度稍微往旁边偏了偏,发现还有一个纪临,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似乎正在清理什么东西。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凝滞。

    孟知不管那些,光线虽然暗,但氛围感绝了,他凑近取景器,准备等个正脸。任映真正在专注跟那深口汤锅做奋斗,侧脸下颌线利落,长睫低垂——要不先来张侧脸吧。

    他熟练地举起相机,点亮录制模式,屏幕角落立刻跳出一个红色的[REC]标识。捕获营业外的瞬间也是他所擅长的,他心里已经开始替视频起标题……嗯,这么费心干什么?只有一张脸也够了。

    他的注意力被厨房里发生的一切吸引了。镜头里,纪临端着那个水盆打算从任映真和旁边灶台上还冒着热气的汤锅之间挤过去。

    路这么宽,一定要走那里?

    孟知眉头微皱,就见任映真在纪临靠近试图挤过去的一瞬间猛地侧过头,看口型大概是问对方非走这里吗。反正表情瞧着不是什么好话。

    纪临也不遑多让,他脸上掠过讥诮和轻蔑,大概也回了句什么,然后继续尝试从任映真身边挤过去。

    孟知见任映真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侧身让开了,仿佛甩开什么脏东西,然后开始奋力刷锅。如果他手里那口锅是纪临,现在已经破相了。

    气氛降到了冰点。

    纪临端着水盆回来,再次选择了同一条过道。孟知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任映真收工前他还能不能拍到好照片,纪临固然也是帅哥,但不是他吃的那一款。

    他就见任映真这回被纪临撞到了汤锅上。

    是那口还在火上的汤锅。

    孟知呼吸骤停。

    大量沸汤扬出,任映真霍然后退几步,他肯定被泼到了,表情看着都疼。接着,背对着孟知镜头的纪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对方的其中一条手臂。

    “卧槽!”孟知忍不住叫道:“那是刚刚被泼到的地方吧?!”

    这跟在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把快门按成了录制键,连忙关掉。再透过取景器去看,发现那两人快要发展成真人快打了。

    任映真用可以自由活动的那只单手抓住纪临的工作服领口把他往后推去、不如说是扔了出去。纪临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后背咚地一声撞在不锈钢操作台上,连台面上的工具都震了一下。

    接着他爬起来冲到水槽旁,弯腰抓出长柄水龙头开始对着自己的小腿和脚踝冲。倒是标准的烫伤自救决策。

    “嘶……”孟知倒抽冷气,看来被泼到的主要伤处是小腿位置。这样的话,任映真还能继续演《藏春庭》吗?

    他不认为李因是能够让演员带伤出演的角色。

    哪怕任映真也不行。

    他看着相机里的视频,沉默良久,眼神复杂,从原本的位置上跳下来了。他心跳又快又重,指尖发凉,这还是他第一次拍到这种场面……这视频该怎么处理?会不会惹祸上身?

    他可没想过自己要掺和这种意外。

    算了,要不就当……今天没来过吧。

    而厨房里只剩下水流冲击地面的哗哗声。厨房门被推开,阿哲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什么声音?灶炸了?!纪哥、小任,你俩没事吧?”

    被老陈在背后赏了一巴掌:“别咒我的灶!”

    “我的老天——!”

    方榆和江屿跟在后面进来,只见厨房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水盆,泼洒的汤渍还有正在用冷水冲小腿的任映真。

    “小任!”阿哲凑过去,见他脸色惨白,再低头一看:“你腿挨烫了?伤得怎么样?”

    老陈眉头紧锁,去看高汤锅和地上的痕迹。

    “哎、都怪我。”纪临一副自责懊丧的样子:“端着水盆过去倒水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把小任撞到了。结果他正好撞到汤锅上,汤就泼出来烫到他的腿了……你怎么样?”

    “对不起。”他又说:“这伤不能大意,我马上联系我助理给你买烫伤膏,第一时间——”

    “不用。”江屿打断他:“我有。”

    “意外在厨房里很常见,但这太危险了。小纪也吓坏了吧,别太自责,人没事就好。下次走路千万小心点。”方榆又转向任映真:“小任,你冲多久了?感觉怎么样?老陈、去看你的汤吧,锅里东西也要紧。”

    阿哲说:“药箱里有干净纱布,我去拿。”

    老陈检查了一下汤锅,沉声道:“锅没事,汤洒了些,温度下来了。”

    “我刚冲了两分钟……再等一会吧。”任映真挽起湿漉漉的裤腿一看,从小腿中段到脚踝红成一片,边缘似乎有鼓起的细小水泡。

    情况在他预料之中,热水接触时间短,但温度够高,这也没办法。所以他抬起头说:“方姐,我没事。”

    “还没事?都起泡了!”阿哲带着无菌纱布回来。

    “谢谢。”任映真接过:“我回房间处理吧。”

    阿哲挠挠头:“确实,这里乱糟糟的,你回去让江屿给你找药吧……你扶好他啊,慢点走!”说着很不放心地把任映真交给江屿。

    等任映真又冲了十几分钟的冷水,灼痛感退了一些,江屿一手接过纱布,另一手撑住了任映真没受伤的那边手臂支撑他的重心:“走。”

    “唉、”纪临还在那演,“都怪我,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才害小任受伤。也对不起大家,都这么晚了还把你们也吵起来,真的很抱歉……”

    “你俩先回房间吧。”方榆挽起袖管:“这地面太乱了,我们一起收拾吧。”

    “这怎么行,我闯的祸,当然我来收拾就好了,方姐,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再随时叫我。”纪临说,还很关切地叮嘱任映真好好休息。

    任映真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搭着江屿离开了厨房。

    回了房间,江屿坐在任映真旁边开始拆无菌纱布。

    “给我吧。”任映真冲他伸手:“我自己来就行。”

    “坐好。我帮你。”江老师头也不抬地耍流氓,死攥珍贵物资且不容置疑:“你还有一只手也烫到了,自己弄也不方便。”

    任映真略想了想,没再坚持。两人一起打量了会伤处,红肿的部分在灯光下显得相当触目惊心。相对来说,手上的伤就没那么严重了。

    “是纪临干的吧?”江屿用生理盐水把伤口周围轻轻冲洗了一遍,擦去水迹,然后拆开一卷新的无菌纱布,松松地裹住伤处,留出透气的余地。他头也不抬,语气笃定。

    “怎么,”任映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他有前科?”

    “嗯。”江屿居然真的点头承认。

    任映真一怔,他们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腿好了,手给我。”江屿继续道:“当时正好是网上吵得最凶的时候。大概觉得、我抢了陆枕澜的东西。”

    任映真对这事有印象,即便现在他们那个团解散了,现在还有前队长和前门面的颜值之争时不时被翻出来说。

    两种可能,陆枕澜要么是擅长借刀杀人的高手,想把纪临和江屿一窝端;要么是不会拴狗的蠢货,这是纪临擅自行动。

    但不管哪一种,纪临毕竟是失败了,还叫江屿察觉到意图,那这步棋就毁了。

    任映真想,如果自己是陆枕澜,根本不会在意江屿。

    任映真说:“那我们是同病相怜了。”

    江屿帮他处理好,然后摇摇头:“不是。”

    任映真垂下的眼睫轻轻颤了下。

    江屿竟然也算个对手,脑子比纪临灵光多了。任映真首先想到的是若以后需要给江屿下套,得考虑怎么让对方发现了也能心甘情愿地往里钻。

    他收回手,站起身。

    “你的李因比我的李因更好、《藏春庭》一定会比《春庭遗恨》更好。”

    任映真直觉他话里有话,但更清楚自己不该问,最后只说:“谢谢你的药。”

    江屿打好最后一个结,轻轻按压胶布的位置,确定固定好才站起身:“纱布别沾水,药明天早上再换一次,到时候再找我。”听起来像交代医嘱。

    “嗯。”任映真打趣他:“谢谢江医生。”他动了动包扎好的腿,感觉还不错。

    接下来是正常睡前洗漱、熄灯,结果江屿的声音又响起来,带一点试探性:“我说陆枕澜坏话,你不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的理由吧。”任映真说:“想讨厌陆枕澜也是你的自由,再者,我跟陆枕澜又算什么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咯。”

    他顿了顿,又道:“谢谢你帮忙。”

    “不用谢。”江屿说:“还你的糖果。”

    任映真迅速将他说的糖果和记忆对上号。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任映真”还没决定要干这行,和朋友约好了去接陆枕澜下班吃饭,同行的朋友认出来结束排练的江屿——这时候双方还是关系尚可的队友,江屿就被留下来聊天。

    年轻的江屿还没有现在的性格和名气,“任映真”看出了他很难被察觉的不耐烦,给双方都垫了一个台阶下。在江屿告辞之前,“任映真”给了他一把糖果。

    一把普通的糖果。任映真甚至要花点力气才能把它从记忆深处翻出来。因为这对“任映真”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的行为,“他”不吝啬善意,习惯于通过这种方式去收获更多的喜爱和关注……但糖果应该真的是无心之举。

    换位思考,他在彼时彼刻也会做一样的事,但没有哪个任映真会思考这将给江屿带来什么。

    “江老师的还礼有点贵重啊。”任映真轻声道。

    窸窸窣窣。听起来江屿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是面对他还是背对他:“不用还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仅是因为糖果。如果你真想还,可以给我写张TO签卡吗?”

    “我给你写十张。”任映真说:“睡吧。”

    隔着一个起居室,纪临回到房间后就表演了川剧经典才艺,变脸。他烦躁地将换下来的工作服随手扔到椅背上。助理发信息给他,说今天粉丝送的礼物都整理好了。

    他随手回了个老规矩处理,看着办就行,别来烦我。

    纪临坐在床边,揉着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试图按下那股来历不明的、翻腾着的烦躁。

    虽然目的确实达成了,但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方式。

    我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他不禁自我怀疑,他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叫对方有苦说不出还能把自己从事件里彻底摘出去才对。

    还好他提前观察过监控的角度和厨房布局,只要他咬死了是意外,任映真又能怎么办呢。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是故意的,剪辑组脑子灵光的话也知道该偏向谁。

    腿部受伤影响舞台走位,对舞台剧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烫伤,李因有大量的走位动作,衣物摩擦,皮肤拉伸,疼痛加剧时一定会影响演出。

    就算陈默真的特别欣赏任映真,愿意大发善心,等这个唯一的李因,《藏春庭》演出延期——剧组其他演员能等多久?投资方能等多久?观众又能等多久?

    任映真麻烦大了。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助理给他带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

    助理小钱正在整理礼物,他跟着纪临也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简单判定原则。他很快留下了一部分礼物,另一些则暂时保存,领带夹、留下!限量版香水、留下!知名潮牌的联名玩偶、留下!还可以偶尔营业用!

    很快他就分拣完毕,直到翻出了一个系着淡蓝丝带的朴素盒子。

    小钱拆开盒子一看,原来是手工制品。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能看出材料廉价,他掂了掂盒子,轻飘飘的。结束《寻味记》录制后他们还有行程要赶,这东西的尺寸可有点大,收纳有点麻烦……

    他随手将这个粘着白色羽毛的东西原样封回那个纸盒里,丢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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