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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挽月对镜梳发,指尖几不可察地微颤。铜镜中映出一张素净的脸,眼底却暗涌浮动。春桃端水进来,低声禀道:“昨夜香炉底的纸灰……被翠嬷嬷发现了。”
“账册呢?”
“不见了。”
玉梳在苏挽月手中“啪”地断裂,半截坠地。她盯着断面,忽然冷笑:“她倒是敢动真格。”
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的手段。藏账册、传信物、联络旧部——步步缜密,滴水不漏。一个幽居偏院多年、被视若废人的嫡女,怎会如此老练?云倾凰归府那日肩头带伤却步履沉稳;面对柳氏逼索玉佩时眼神如刀;前几日绣房毒胭脂事发,更是不慌不忙,反将一军。
这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去查,”苏挽月抬眼紧盯春桃,“这几日她究竟做了什么?”
春桃低声回话:“每日晨起练字,午后常独坐枯井边,像在等人。昨夜三更,阿菱出过一趟府,回来时袖中鼓胀,不知藏了什么。”
苏挽月缓缓闭眼。练字?谁信一个荒废诗书十年的人能静心临帖?那枯井更是蹊跷——早已干涸,却日日驻足,难道是以井传讯?
“她在布局,”她睁开眼,目光寒彻,“要翻旧案,夺回一切。”
若让云倾凰在贵女圈中立足,名声传出,父亲未必再敢压制。而自己顶替军功、冒领封赏之事,迟早败露。
必须在她未起之时,彻底摧毁。
三日后李府赏花宴,京中贵女齐聚,正是时机。才艺高低,一目了然。云倾凰归府以来从未提笔赋诗,连应酬帖子都交由阿菱代写。如此疏于文墨,必成众矢之的。
“你去城西一趟,”苏挽月取下腕间银镯递给春桃,“见李府管事嬷嬷,就说旧年许家曾救过她侄儿,如今有一点心意,请她行个方便。”
春桃会意:“抽签时……动些手脚?”
“正是,”苏挽月唇角微扬,“诗题签筒中,加一支《塞北雪赋》。”
春桃迟疑:“此题极冷僻,需通晓边关风物、军旅气象,寻常闺秀根本无从下笔。若她抽中,岂不当众出丑?”
“要的就是她出丑,”苏挽月冷笑,“我倒要瞧瞧,一个连诗都不会作的废物,凭什么装神弄鬼。”
她唤来另一婢女,取出一本泛黄诗集,翻到《塞北雪赋》一页,以朱砂勾出三处艰涩典故,写在空白签条上,密封后交给春桃:“务必亲手交给那嬷嬷,不可经他人之手。”
春桃领命离去。
苏挽月起身踱至窗前,望向偏院。晨雾未散,那扇旧木门紧闭,如蛰伏的兽口。她忽然一阵寒意窜背,竟不敢久视。
转身召人:“请母亲过来,有要事相商。”
柳氏来得很快,面色阴沉,进门便斥:“昨夜香炉底怎会有纸灰?账册又去了哪儿?”
苏挽月垂首,声音轻颤:“女儿梦见父亲被贬流放,全家披枷带锁行至北疆苦寒地。梦中姐姐披甲执刀立于风雪中,冷笑说——‘报应到了’。”
柳氏浑身一震。
她最信梦兆。尤其近日府中屡生风波:账目失窃、药库异常、绣房毁容案未平,处处透着不祥。
“这梦……难道是预兆?”
“恐怕是,”苏挽月抬眼,泪光盈盈,“姐姐近来行迹诡异,若在赏花宴上当众失仪,岂不损了国公府颜面?太子府若知,婚事恐生变故。”
柳氏脸色骤变。苏挽月与太子已有婚约,若因家门丑闻被退亲,她们母女将再无依傍。
“你是说……她蓄意报复?”
“女儿不敢妄断,”苏挽月拭泪,“但她绝非表面那般柔弱。母亲可还记得,她昨日竟违抗父亲,拒不交出玉佩?还说甚么‘已死过一次’……这话听着就不吉。”
柳氏呼吸急促。死过一次?疯言疯语!偏偏又与梦境相呼应。
“你说该如何?”
“只求母亲允我行事,”苏挽月握紧她的手,“若她真是不堪造就,便让她在人前现形。也好叫父亲看清,此人留不得。”
柳氏沉默良久,终是点头:“你去办吧。只要不惹出人命,我不拦你。”
苏挽月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扬。
偏院内,云倾凰正翻阅一本旧诗集。书页泛黄,边角卷曲,是府中废弃杂录。指尖划过一行诗句,阿菱快步走进。
“小姐,查到了。”
“说。”
“春桃今日出府,去了李府侧门,见了管事嬷嬷。两人密谈片刻,嬷嬷收下一物,藏入袖中。”
云倾凰合上书,淡淡问:“可知何物?”
“应是银镯。奴婢认得,是苏姑娘常戴的那支。”
云倾凰轻笑。
来了。
早料定苏挽月不会罢休。账目泄露、香炉埋信,已触其逆鳞。对方必会反击,而社交场合,最易毁人声誉。
诗会?抽签?设局让她当众出丑?
天真。
起身走到案前,抽出一张素笺,提笔写下四字:塞北雪赋。
墨迹未干,将纸折成方胜,收入袖中。
阿菱低声问:“小姐真要去赴宴?”
“为何不去?”云倾凰取下墙角那件素色骑装,“她们想看我才疏学浅、狼狈不堪。我偏穿这身去。”
阿菱一怔:“可这是骑马装束,不合宴礼。”
“礼?”云倾凰冷笑,“她们定题换签,还要我守礼?”
走向铜盆,掬水净面,动作利落。水珠沿下颌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
“告诉陈伯,今夜子时,枯井旁留一道暗记。”
“是。”
抬眼望向窗外。暮色渐沉,府门方向传来车轮碾过石道的声响。
李府的请帖,一个时辰前已送到。
取出发钗,挽起长发,干脆利落。镜中人眉目清冷,不见半分怯意。
苏挽月想试探她?
好。
她偏不按她们的规矩走。
阿菱扶她起身,低声问:“真不换件华服?”
云倾伸手推开房门。冷风灌入,扬起半幅披帛。
“不必。”
迈步而出,脚步定稳。
院外,一乘青帷小轿静候。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斑驳的乌木扶手——是她亲自挑的旧轿。
抬脚踏上轿阶。
最后一级尚未踩实,远处忽传来一声脆响——
廊下冰棱断裂,坠地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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