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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允信誓旦旦,他自己也知道,今日对乐嫔的处置,对虞梦鸢来说多少有些不公平。
但是小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甚至都没喊过一声疼。只是心心念念地心疼自己送给她的秋千,如此天性纯良,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让萧明允如何能不感动。
萧明允温言哄了虞梦鸢好一阵子,又看着她吃了药,约定好以后常来看她,这才离去。
皇上一走,茯苓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进来。
“小主,你怎么能这样冒失,秋千那么高,摔下来命都可能丢了,你知道吗?”茯苓带着哭腔,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化成了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涌。
其他人也都聚拢过来,围在虞梦鸢床边,满脸担忧。
书言接过茯苓的话,说道:“是呀小主,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竟不跟着我商量一下,万一有个好歹……”书言说不下去了。
虞梦鸢却笑起来,不小心扯动了伤处,笑得龇牙咧嘴:“好了,没跟你们商量是我不对,这不怕你们拦着我吗。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养伤好呀,清净。”
虞梦鸢安慰着大家。这事她只跟方太医一个人通过气,为了防止太医院那边有变数,让他做好准备,一旦浮光阁有传召,就立刻把差事接过来。
不过她确实低估了从高速摇荡的秋千上摔下来的威力,虽然她早有准备,绳索断裂时有意识地拉了另外一根绳索做缓冲,但是落地那一刻她才知道,力量远比她想象的大。
今日若不是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进宝,她还真的不是摔断胳膊这么简单。
“那个小进宝,是什么来路。我好像从没见过。”虞梦鸢问道,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琴心回答:“就是御膳房的传菜太监,咱们小厨房条件有限,我特意去御膳房请来帮忙的。没想到今日竟多亏了他。”
虞梦鸢点点头,看了一眼邱嬷嬷。邱嬷嬷会意。
邱嬷嬷是宫廷里的老人儿,在像御膳房这样的中枢部门里多少有些比较硬的关系,查一个人很简单。
“确实多亏了他,以后都是浮光阁的人了,你们好好照应着点。”虞梦鸢吩咐。
小进宝虽然是后进来的,但是因为他舍身救了虞梦鸢,所以浮光阁上下都对他很亲热,尤其是小顺子。没事就进宝哥长,进宝哥短的嘘寒问暖,搞得小林子直嚷着要吃醋。
浮光阁这边一派劫后余生的庆幸,春和宫却是愁云惨淡。
乐婕妤从回来就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动,小椿急得团团转,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陪着哭。
宫里人向来拜高踩低。内务府第二天早早就派了人来,把春和宫里不符合婕妤规制的东西都搬走了。
郭茂才看出乐婕妤眼含恨意,还欠欠地解释:“婕妤别怪罪,奴才这都是照章办事,也是为了小主好。否则再被置个僭越之罪,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乐婕妤冷哼一声:“哼,笑话,你们这些奴才,也配跟我讲道理。”
郭公公闻言脸色微变,却也不争辩,只是转身对着忙碌的人群吩咐:“手脚快点,都搬走。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花瓶也搬走……”
乐川云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登时气血上涌,抓起身边的一只茶杯,朝人群扔去:“滚,都给我滚出去!该死的狗奴才……”
春和宫一片混乱。
侍女小椿吓得要命,拼命拦着自家小主,把她往内室拉:“小主消消气,不值得不值得的。”
乐川云倚在床上,身心俱疲,闻言苦笑:“什么值得不值得,我的一生已经毁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说着,她的表情突然恶狠:“都怪那个虞昭仪,她哪里出众,凭什么一进宫她就独得盛宠。后宫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如果没有她,大家都可安然无事。就她娇贵,摔一跤罢了,凭什么就要降我的位份!她也配!早知如此本宫就不该手下留情,就应该直接派人杀了她!”
乐川云情绪上头,说得过瘾,却把小椿吓个半死:“小主,小主……小姐!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被有心人听了去,这可是杀头灭族的罪呀!”
……
“呦,看来乐婕妤精神头还不错嘛,还是干劲十足的。”主仆二人正抱头痛哭,淑妃用手帕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乐川云看到她来,倔强地收了眼泪,起身行礼:“臣妾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随意地坐在主位上,对乐川云说:“你这次明明是杀头夷三族的罪过,现如今只是降了两级位份,还有什么不满的。”
乐川云其实也知道,坏就坏在她不知道那秋千竟是御赐之物,否则这点小打小闹的暗害,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揪出来。
“臣妾不敢,多谢淑妃娘娘伸出援手。救命之恩,乐氏谨记在心。”乐川云犹疑了一下,继续问:“臣妾愚钝,淑妃娘娘既然没收到结盟之礼,为何还要帮我?”
淑妃讳莫如深地笑,乐氏这次的折腾自然不是一点用处没有,昨夜皇帝就再次翻了徐嫣儿的牌子,徐嫣儿一改之前的娇蛮咬尖,表现得善解人意,温柔娇俏,皇帝很是满意。虞梦鸢因伤很久不能侍寝,少了个强大对手,徐嫣儿恢复恩宠指日可待。只是乐嫔被禁足宫中,不知道而已。
淑妃自然没必要向她解释,只说:“别想太多,姐妹一场,我不过是心善罢了。你如今只是受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吗?别急,谁知道明天的太阳从哪里升起呢。”
淑妃的话,在乐川云心中重新点燃了一团火。如果她有机会翻身,她定然要将虞梦鸢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徐嫣儿很满意乐婕妤的反应,施施然地说:“休养生息,静待时机吧。只是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该怎么做你要心中有数,否则我可能会随时取回来。”
……
虞梦鸢虽然受伤,但是因为皇帝盛宠,浮光阁反而比平常还热闹些。
皇帝和太后都送来了丰厚的补品和赏赐。有了他们的带头,除了被禁足的乐婕妤,其他宫苑也都一一按照位份标准送来了慰问。孙婕妤一如既往的热情,不仅送了补品,还亲自带了上好的茶来,陪虞梦鸢说了好久的话。
一时间浮光阁里,灵芝人参阿胶堆满,还有不少珍玩摆件,金的,玉的,象牙的,不一而足。
让虞梦鸢大呼不亏。
别的不说,宫里这动不动拿钱砸人的习惯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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