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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唤青桔过来,青桔近些日子的梳妆技艺是越发精进,今日只用一刻钟就给她化了个淡雅的妆容。
沈月疏对镜自览,镜中人眉目如画,却不见画痕,气色如春,却难觅脂粉,如兰似檀。
她走出寝屋,雨停了,山茶花的花瓣被雨水浸润得更加艳丽,娇艳欲滴,松柏的枝叶也是焕然一新,油绿发亮,整个院子好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细细擦拭过,清亮的晃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清甜,沈月疏深吸一口气,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
书房的烛火还燃着,卓鹤卿倚靠在椅背上微鼾响起,想必他昨夜也没睡好。
沈月疏悄声来到书房,想着把烛火熄灭,让他再睡一会儿。
她熄了烛火,却不小心碰到了桌案上的青铜镇尺,“咣当”一声,镇尺落地,卓鹤卿醒了。
他缓缓睁开双眸,身子微微挺直了些。
“我本想吹灭烛火,谁料动作间不小心蹭落了镇尺,这才把你给扰醒了。”
沈月疏俯身拾起掉落的镇尺,轻轻放回桌案原处。
随后,她款步走向槛窗,将那扇槛窗半推开。烛火燃了一整夜,屋内空气沉闷得让人难受,她便想着给他透透气。
“无妨,该起身了。”卓鹤卿自檀木椅上缓缓起身,舒展了下久坐的筋骨。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眼中皆有深意流转。
他的双眸先是闪过一抹亮色,转瞬又黯淡下来,眉间微蹙,带着几分关切与忧虑:“近来外头不太平,你若外出,务必让从沙随行。”
说话的间隙,卓鹤卿已踱步至软榻旁的一架紫檀书柜前。
这书柜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侧面嵌着一处不易察觉的机括。
他指尖轻触,书柜便无声无息地滑开了半尺,露出后方隐秘的衣柜——这处暗格,是他当年督建宅邸时,特意嘱咐工匠精心打造的。
“好。”沈月疏微微垂首,眉眼低顺地应下,旋即转身朝院子里的青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洗漱用的温水、漱盂等一应物件都备好。
卓鹤卿自柜中取出衣袍,自顾自地换上,动作行云流水间,漫不经心地道:“程怀瑾那日一切安好,我也已向他道过谢了,你无需再记挂此事。”
因着两人之间那份心照不宣的疏离感,卓鹤卿向来都是自己动手更衣。
沈月疏对此倒也心下了然,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又怎会愿意让她为他做这些难免有肌肤相触的琐碎之事?
罢了,少做少错,不做便更无差错了。
“嗯,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他如今……可还好?”
不等卓鹤卿回应,沈月疏眉间的忧虑便更深了几分,忍不住又紧蹙着眉头追问:“你们没一起喝酒吧?他身子骨不算强健,若身上有暗伤,最忌讳饮酒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是怎么知道他身子骨不强健的?
这般急切地发问,简直是自露马脚。可她心里,到底还记挂着他。
“他不仅饮了酒,且喝得还不少。今日,我可要替你跑一趟徐国公府,瞧瞧他是否安好?”
卓鹤卿正欲举步至院中盥漱,一只脚已跨出书房门槛,忽闻沈月疏一连串关切之语,身形一顿,猛然回身。
只见她满脸忧色,难以掩饰,卓鹤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你究竟将心放在了谁身上?那日我也在现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就没听你问过我一句有无受伤,也没听你劝我莫要再贪杯饮酒。
怎么,就因为他是壮汉,便活该受冻受苦吗?还是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
沈月疏瞧见卓鹤卿脸色铁青,便知他心里不舒坦了,当下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是因为卓家的人受的伤,卓君你向来行事周全、处事妥当,自是不会让他出什么差池,方才是我多虑了。”
“嗯,我昨个儿请他跟大理寺的同僚一同喝过茶,这事儿你想不想听听?”
听到“卓家的人”这几个字,卓鹤卿的心里竟有些得意。
卓鹤卿心里明镜似的,她对程怀瑾的那份心思,藏都藏不住。
不过这也难怪,程怀瑾那天为了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她若是一点儿都不关心,反倒显得她太过凉薄。
这世上的事儿,一旦沾上了“情”这个字,就变得剪不断理还乱了。
想到这里,卓鹤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自己竟也开始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找起借口来了。
沈月疏一边摇头,一边与卓鹤卿并肩步入院子。
她心里透亮,他分明已无意再续前话,方才那句不过是设了个局,就等着看她是否会傻乎乎地往里钻。
她又不笨,怎会不知那坑里没有银子只有利刃,打死她,她也不往这坑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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