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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舒允晏用尽全力推开舒金磊……
“呃!”舒金磊猝不及防,加上酒劲上涌,下盘不稳,竟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舒允晏顾不上自己几乎软掉的双腿,转身就朝着敞开的房门冲了出去!拖鞋在灰扑扑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重若千钧。
舒允晏立马冲进另一个房间,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咚!咚!咚!”沉重的,带着暴怒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薄薄的门板上!整个门板都在剧烈震动,门框簌簌落下灰尘。
“舒允晏!你开门,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舒允晏不敢吭声,她站在门内听着他的怒吼。
“开门!听见没有!舒允晏!把门打开!”舒金磊在外面怒吼,声音因为酒精和愤怒而扭曲变形,伴随着更加用力的捶打和踹门声。
“哐!哐!”每一次撞击都像砸在舒允晏的心口,让她浑身剧烈一颤。
“你开门!我只是想跟你说话!聊聊天!你把门打开!”敲门声不绝于耳。
舒允晏鼓起勇气:“我不开!你快走!我不想跟你聊!”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女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我和我的妻子总是闹矛盾,我想搞明白,你就开开门,我跟你聊聊天!”
这不搞笑呢?
找一个高中生谈女人心里想什么?她又没结过婚,她懂什么?
“你快点开门!开门!”
时间在恐惧和僵持中缓慢地爬行。
舒允晏背靠着门,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倾听着门外的每一点动静。
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心惊肉跳,汗水,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因为这间客卧没有空调,闷热得像一个蒸笼,早已浸透了她单薄的白色吊带睡衣,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又冷又腻。
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自己汗水的咸腥味和灰尘的气息。
大概僵持了十多分钟,那持续不断的砸门声,催促声和含混不清的嘟囔才终于停了……
门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舒允晏不敢放松,依旧死死抵着门,耳朵竖得高高的。
她听到了沉重的,有些拖沓的脚步声,似乎离开了门口。
又过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半个多小时。
门外的寂静持续着,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微弱虫鸣,衬得这份寂静更加诡异。
舒允晏的力气几乎耗尽,身体因为长时间紧绷而酸痛僵硬。
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放松了抵着门的身体,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极度的谨慎。她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仔细倾听,只有一片死寂。
舒允晏打开了门,她将一只眼睛凑近门缝,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飞快地扫视着门外面,空无一人!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舒金磊的身影!
巨大的,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喘息声终于从她胸腔里释放出来。
她不敢耽搁,立刻将门缝开大到自己能侧身挤出的宽度,像一道影子般敏捷地闪身出来,回到了主卧,将门快速的反锁住。
舒允晏躺在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荒谬感。
好在接下来舒金磊再也没有来过了,半个月后陈香兰也回来了,她从云城带了一大包劣质玉佩,珠子和项链,说是在赶集的时候卖。
直到有一次过年,大家一起吃着烧烤,舒金磊当着大家的面提出:“之前那次事情,真的是你想多了。”
其他亲戚笑了笑没说话,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好像是知道了,舒允晏感到尴尬,也没有回答。
想多了?
怎么会是想多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想多了?
舒允晏自己问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吗?
吃着烧烤,大家围在一起吹牛皮。
大姨的儿子舒长江长得一表人才,人也高,皮肤白皙,脸上一颗痘也没有,长得像乔任梁:“舒允晏,你长得这么乖!以后不要找歪瓜裂枣的男朋友哈!我看好你哟。”
“嗯……”
舒金磊喝着酒,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我今年一定出去好好找个工作,养家糊口,我再也不会这么颓废了,我知错了,我要上班。”
舒长江呲着他的大白牙:“我敬你一杯。”
舒长江和舒金磊一样,都不上班,主打一个啃老,舒金磊还啃她姐,要不到钱就撞墙,自残,舒金凤没有办法,只好给钱,自己的女儿也没钱养,也是舒金凤接盘在养,老婆要跟他离婚,他威胁要给20万才离婚,把人往绝路上逼。
最后好不容易离婚了,还要找前妻要钱。
舒长江比舒金磊有野心,听闻舒长江借高利贷泡女富婆,人是泡到了,也让女方怀孕了,本想借此机会成功上位,结果女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结婚,两个倒是爱的死去活来,舒长江的父母倒是乐意结,富家女的父母不愿意。
舒长江想跨越阶级的梦想是彻底破碎了。
还在读高中的舒允晏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女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这桩婚事,明明两个人相爱,水到渠成不是一件好事吗?这不是拆散有情人吗?真的可恶!更何况女方都怀孕了。
不过这层天真的滤镜,是在舒允晏自己一头撞进社会的铜墙铁壁后,才片片剥落的。
当她为了一个岗位挤破头,看尽人情冷暖,当她明白有情饮水饱只是童话,柴米油盐才是生活的底色,当她见识到真正稳固的阶层壁垒是何等森严,以及试图跨越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和风险,那些年少的困惑,才终于有了答案。
不是水到渠成,是舒长江的“渠”根本就是空中楼阁。
他沉迷于攀附的幻梦,却忽视了自身能提供的价值与责任担当。
女方的父母不是冷酷,而是清醒。
他们看穿了舒长江华丽辞藻和一时热情包裹下的巨大风险,一个没有足够实力和稳定内核去支撑跨越的人,最终带来的,很可能是拖累和深渊。
成年后的舒允晏经历了很多人世浮沉后,她才明白,女方的父母真明智。
舒长江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给她擦屁股的也是大姨和姑爷,原本还有一些家底,全被舒长江掏空了,晚年到处借钱,几乎把镇上认识的人都借遍了。
陈香兰总说风水轮流转,舒长江的父母凭着有些家底,经常对陈香兰冷嘲热讽,再加上自己的大哥,也是个残疾,她也是个残疾,干不成什么事儿,生的孩子也不行,特别是舒允晏,性格内向,做事唯唯诺诺,成绩常年倒数,长得又瘦小,一看以后就成不了大事。
逢年过节的时候,舒光琼给红包也是区别对待,给舒允晏5元,给舒光云的子女50元,家里都夸舒光云生了两个好子女,成绩好,也是看在舒光云能在一线城市落脚,是混的最好的。
那些言语陈香兰记了很多年,现在看舒光琼落魄了,心里总算安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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