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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猎狮虎,宰狼熊,你说是普通书生?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在背后说我坏话,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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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老牌权臣倒打一耙,着实有一套。

    明明只是几句话,甩起帽子比谁都麻利,把假传将令、权谋私利的罪名转手就安上了。

    李善长气得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脸色红到了脖子根。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愣是吞下这口气不敢发火。

    他明白眼前的人一个个看似困兽,但拖出来的后台势力一个比一个深。

    真的要把他们逼急了,自己今后还能不能在这儿立足都难说。

    僵持之间,李善长已是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进来一个声音,凉意凌厉,连温度都听不出来。

    “是吗?所以我的命令,现在已经成了你们可以随便评价、或者说假得一文不值的那种‘假传将令’了?”

    声音其实并不大,每个字落下都像是一击焦雷,把议事厅里所有的心思齐刷刷敲碎。

    那些家主和权贵们原本还挺嚣张,顷刻间统统噤若寒蝉。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得一干二净。

    身体也如同筛糠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

    便看到了那个让他们从灵魂深处都感到恐惧的男人。

    刘启正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双手负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的身后,跟着那个英姿飒爽、手按佩剑的苏锦儿。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可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实质般的杀气。

    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议事厅里的温度仿佛在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大……大将军……”

    崔景同的牙齿在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刘启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他们以为,刘启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后院,跟他的那些美人们醉生梦死。

    或者,是在研究他那个西征的宏伟计划。

    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亲自过来。

    他们这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小算计。

    在刘启这种执掌生杀的绝对独裁者面前。

    是何等的幼稚,何等的可笑。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跟李善长斗法。

    却不知道,他们从一开始挑战的,就是刘启本人那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他们这是在老虎的嘴边拔胡须。

    是在悬崖的边缘疯狂试探。

    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刘启手里的刀够不够快。

    “参见,大将军。”

    李善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那十几个门阀家主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跪了下去。

    一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刘启的下一个眼神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自己的脑袋就会跟身体彻底分家。

    刘启没有理会他们。

    他缓步走到主位上,缓缓坐下。

    苏锦儿则像一个最忠诚的侍卫,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整个议事厅里落针可闻。

    只有那群老家伙粗重而又压抑的喘息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一群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死囚。

    那种对未知的极致恐惧,几乎要将他们的精神彻底摧毁。

    就在他们快要崩溃的时候。

    刘启终于出声,让人听不出他情绪,“都起来吧。”

    那语气干净利落,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偏偏这样,厅里的气氛愈发压抑,这帮老狐狸更觉心慌。

    门阀们没说一句话,心跳却止不住加速——总觉得暴风雨要来了。

    众人迹近哀求,慌忙站起身,恨不能把头埋进地缝里。

    怕得要命,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狠劲与神气。

    匆匆收敛了所有盛气凌人的表情,谁也不敢望那人一眼。

    刘启迈步走来,语气不紧不慢:“我在门口,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

    “有人说过,招商令在逼你们送死?”

    “还抱怨过盐铁、丝绸这些生意本该归你们所有?”

    “甚至连新长安如今能有这局面,也是多亏了你们?”

    那些家主寻求喘息,却哪受得住这么逼问,一字接一字,面色发白。

    每重复上一句,他们心头的冰就积一分,屋子里的温度骤降。

    待最后几个字落下,人群脸色像失血的纸片,一个一个布满惧色。

    怎么会不明白,刚刚脱口而出的每一句牢骚,全被这人听得一清二楚。

    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成为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大将军,误会,都是误会啊。”

    崔景同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解释,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等绝无此意,我等对大将军的忠心,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的啊。”

    “我等刚才只是在跟李大人,探讨一些新城发展的细节问题。”

    “言语之间可能有些急躁,有些不当之处,还望大将军恕罪。”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粗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说话不过脑-子”这个万能的借口上。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自己从这场弥天大祸中给摘出去。

    他们这种欺上瞒下,颠倒黑白的传统官僚艺能。

    在过去或许无往不利。

    可在刘启这里,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探讨?”

    刘启笑了,笑得无比轻蔑和嘲弄。

    “你们也配跟我探讨?”

    “你们这群除了会投机钻营,会党同伐异,会趴在国家身上吸血之外就一无是处的废物。”

    “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探讨,我的城市该怎么发展?”

    这番话不带一个脏字。

    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来得更加伤人。

    它就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将这群门阀世家身上那层用“书香门第”“百年传承”伪装起来的华丽外衣。

    给剥得干干净净。

    露出了里面那早就已经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肮脏内里。

    崔景同等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想张嘴反驳,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刘启说的这些,就是他们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些所谓的治国理政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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