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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心里咯噔一下。
我去，还有这种系统机制？
他就唱了几句歌词，讲了两段大白话，居然硬生生把人家人生轨道掰歪了八成多？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姑娘以后怕是不搞科研了，十有八九要站上舞台唱歌去了。
世界可能因此少了个实验室里的博士，却多了一个聚光灯下的女声。
“芳芳，下楼小心点啊，改天再来玩！”
送她出门时，钟小艾随口一说，纯属客气。
哪知道高芳芳立刻认真起来：“姐姐，我真能再来吗？”
钟小艾一愣：“呃……当然可以。”
“那我下次偷偷来！姐姐再见，陈立再见！”
钟小艾：“……”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招了个定时小客人。
回家的路上，高育良开车，高芳芳坐在副驾。
刚才老爹低头道了歉，她也乖巧地认了错，父女俩表面其乐融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实际上呢？
高芳芳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一句话——
“音乐是开在贫瘠灵魂上的一朵花。”
是，她可以听话，可以顺从，以后当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过平稳体面的人生。
可那样的日子，活得像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还有什么意思？
上辈子她就是差那么一口气，才把自己逼进了不喜欢的轨道。
这辈子，陈立一句话，就把那口气补上了。
但她聪明得很，已经察觉到家里和陈立之间有些微妙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心里翻江倒海的事，她是不会跟爸妈说一个字的。
“芳芳，陈立跟你都聊啥了？”高育良突然开口。
“嗯？说什么？”
“哦……没事。”
其实高育良有点忐忑。
他担心女儿年纪正处在容易心动的时候，又恰好是陈立的铁粉，这一来二去，别对人家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更关键的是——陈立那小子长得确实够扎眼，一身气质，往那儿一站就是偶像剧男主范儿。
连他自己都得承认，这年轻人往人群里一戳，绝对是最抢眼的那个。
可问题是，人家女朋友是钟小艾，家世样貌背景全在线。
自家闺女论条件，哪条能比得上？
万一动了真心，最后受伤的还是孩子。
想到这儿，他又偷偷看了眼女儿——乖乖巧巧，安安静静，没什么异常。
应该……没啥事吧？
总共才见了不到半小时，还有钟小艾在现场盯着，不至于出问题。
家属院。
陈立斜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钟小艾腿上，她正帮他按摩太阳穴。
“小立，刚才那首歌叫啥名字啊？”
“还没名儿呢，要不要叫《钟小姐2.0》？”
“你才2.0！讨厌死了！”
钟小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藏不住笑。
明明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可每次看到这样的陈立——随意、深情、又带点痞气——她还是会心头一颤。
就像刚才那段钢琴前奏，轻轻几个音符，就能把她心掏空。
“小立，你要不要再录个完整版？”
“累，提不起劲。”
“怎么才能有劲呢？”
陈立睁开眼瞄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算了。”
钟小艾脸刷地红了。
她现在怀着孕，医生叮嘱要节制，不能太放肆。
陈立正值壮年，体力旺盛，但为人一向靠谱。自从知道她怀孕那天起，两人就没再有过亲密举动。他也真能忍。
“小立……你想不想啊？”
“女施主，请自重。”
钟小艾“噗”地笑出声，脸更红了，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陈立眼睛唰地睁开了。
“女施主……请便。”
“怂样。”
第二天，陈立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好的饭店包间。
毕竟是头一回见未来老丈人，必须守时，一点都不能差。
没错，今天是他正式见钟爸的日子。
本来钟小艾想陪他一块儿来，怕老头刁难他。但钟爸死活不让，让她回去陪爷爷。
早上出门前，她拉着陈立啰嗦了一堆：别顶嘴、别抢话、少抽烟、多敬茶……恨不得把全流程写成剧本递给他。
她最怕的就是两个最重要的人刚见面就崩了，尤其怕父亲仗着身份压人，让陈立下不来台。
可陈立倒是一脸轻松，路上还在听歌，压根没紧张的意思。
他只是有点好奇——传说中的钟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结果他一推门进包间，里面居然已经坐着个人了。
不是钟爸，而是一个穿行政夹克、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三十岁上下，一脸刻板严谨。
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体制内的人。
而且不是普通岗位那种，一看就是领导身边的。
年轻公务员有很多种。
有的混日子，有的靠关系上位，有的拼能力往上爬。
但他们大多数都缺一样东西——势。
只有一个人例外：领导秘书。
这群人自带威压，不是他们本身有多厉害，而是天天跟着高层耳濡目染，说话做事都带着上位者的影子。
这种气势，虽说是“借”的，可足够唬住大多数人。
毕竟“秘书”这词在外头，都快成“半个主官”的代名词了。
眼前这位正是如此。
长得不算出众，但干净利落，身上一丝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光是往那儿一坐，就让人感觉不可轻慢。见到陈立推门进来，那男人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你就是陈立吧？我是钟爸的秘书，唐小舟。”
“唐秘，您好。”
握手的一瞬间，陈立心里微微一震。
这家伙……不是书里的人物吗？那本没写完就凉透的畅销小说里的角色。他还记得，这人原本是报社跑新闻出身，靠沾点同门关系上位，半道转行做秘书，家底一般，可脑瓜子灵得很，办事稳、说话准，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左右大局的角色。
在秘书圈子里，唐小舟简直是标杆一样的存在。
没想到这辈子，他成了钟爸身边的人。
“你来得早了，领导还没到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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