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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四个人同时转头。
一个娇小的女孩站在那儿，皮肤白白的，眼睛又大又亮，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看着不超过一米六。
换到后来那年头，这种体型、长相的小姑娘，大家都会叫她——
小萝莉。
“姐，你总算来了。”
陈海这一声“姐”，把其他三人全整蒙了。
这可爱妹子……居然是他姐？
“你们好呀，我叫陈阳，是陈海的姐姐。”
陈阳笑得甜甜的，可陈立几个人心里全乱了套。
陈海个子可高了，一米八几，还显得老成。
可他姐姐陈阳呢？看着都不像大学生，倒像是个高中生。
这两人站一块儿，说陈海是她爸，估计都有人信。
“呃，阳姐好。”
陈立打了个招呼，顺带偷偷瞄了祁同伟一眼。
之前他脑补过不少回这个神秘的陈阳。
要么是冷艳大姐姐，要么是温柔知性型，再不然就是直爽豪气的。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萝莉。
所以，祁同伟这家伙……其实喜欢小妹妹？
“哎呀，你就是陈立吧？小海经常提起你，年轻有为啊，没想到长得还这么帅。”
“阳姐太抬举我了。”
陈阳说话挺逗，明明自己还像个学生妹，跟陈立说话得仰着头，可语气熟络得像长辈。
这时候，陈立一直在悄悄观察祁同伟。
果然不出所料，握手那会儿，祁同伟脸一下子红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我、我叫祁同伟，姐，你、你好……”
祁同伟是农村出身，家里穷，但他骨子里倔得很，胆子也大。
最近跟着陈立混了几次，身上那种穷苦带来的拘谨慢慢褪了，人越来越敞亮，真性情也露出来了。
他本来可是个遇事儿不眨眼的狠角色。
可现在，握个手都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陈立在旁边直摇头，心里嘀咕：真是孽缘啊。
看祁同伟这模样，十有八九是心动了。
陈阳看着娇小，其实聪明得很。祁同伟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
但毕竟是弟弟的同学，她也没多说什么。
被人喜欢，心里多少是高兴的。所以她今天情绪特别好。
“咱们进去吃饭吧！别客气啊，想吃什么拿什么，不用替我省钱！”
陈海苦笑：“姐，这是自助餐……”
“哦对，我忘了。”
“金钱豹”敢收一百八一个人，确实有点东西。
陈立上辈子吃过不少高级自助，可像这家这么豪横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那个年头的自助餐还没那么抠门，主打一个痛快！
店里直接搞了个超大水池，里面龙虾、飞蟹、皮皮虾堆得跟小山一样。
顾客一进门，一人发个大桶，想捞多少捞多少。
像海参、鲍鱼这种在2004年刚炒起来的稀罕物，在这儿居然一盘接一盘地摆着当主食。
其他的菜就更别提了，冷菜热菜，中餐西餐，煎炒烹炸焖炖样样齐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饮料酒水随便喝，连冰淇淋都是进口牌子。
一行人进去后，除了陈立，其他人全看傻了。
那时候自助餐概念还新鲜，大多数人没见过这么豪气的吃法。
祁同伟是村里考出来的，这会儿更是震撼得说不出话。
他们村村长儿子结婚，流水席都不敢这么铺张。
陈立倒是淡定，毕竟上辈子见识过不少大场面。
“小立，这些东西……真的随便吃？吃多少都行？”
祁同伟怕在陈阳面前丢脸，悄悄把陈立拉到一边，小声问。
“对啊，好像限时三小时，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大家这么吃，老板不会赔破产啊？”
“呵，做生意哪有买家精过卖家的？这种自助餐，菜都做得很咸，你就得猛喝水，水喝多了，自然就吃不下了。”
“那我一口水都不喝！一百八呢，不吃回本不划算！”
四个小伙子立马行动起来。
这年纪正是能吃的阶段，吃再多也不长肉。
别说祁同伟这种吃饭像打仗的了，就连宿舍最瘦的江阳，这会儿也是风卷残云，盘子都不带停的。
他们平时吃食堂那些寡淡饭菜，偶尔撸个串就算改善生活了，哪尝过这种好东西。
相比之下，就陈阳这“小萝莉姐姐”吃得最少。
看体型就知道是小鸟胃，随便吃点蔬菜水果就饱了。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都是捂着肚子走出去的。
这顿饭到底值不值回票价，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个人都吃到了极限，胃里像塞了块石头，连咽口水都觉得顶得慌。
要说最拼的，还得是祁同伟。
陈立之前提醒他，喝饮料算亏钱，结果这家伙整顿饭愣是一滴水没碰！
四个人里，就他吃得最多。
这还是因为陈阳在场，他多少有点拘着。要是在没人管的地方，他怕是连虾壳都能嚼碎咽下去。
这么一顿猛吃的结果呢？五个人挤一辆出租车回学校，车门一开，祁同伟直接蹲路边吐了。
“没事吧，伟子？”
“呕……没，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都说晕不晕车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小时候坐车多，长大就不容易犯。可祁同伟家不一样，他妈估计一辈子都没上过车。
再加上那会儿管得松，五个人挤出租也算常见。
刚才陈阳坐在副驾，后座硬塞了四个男生。为了腾地方，最瘦的江阳整个人横在别人腿上，都快叠成一块了。
本来吃得就撑，又有点晕车，再加上一路被挤得喘不上气，祁同伟忍了一路，下车那会儿真是一秒都憋不住了。
他对着绿化带就是一阵猛吐，好家伙，算是给蚂蚁、蚯蚓这些小生物加餐了。
后来许多年，每次兄弟几个聚一块儿，这事总被翻出来讲，说完一通哈哈大笑。
那时候祁同伟早就吃遍山珍海味，可他自己说，04年那次自助餐，才是他人生第一次吃够、吃爽了。
“来，漱个口。”
陈阳挺细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顺手递过一瓶水。
可祁同伟脸都红透了，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吐成这样，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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