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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逸尘,我说你啊……”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拼装’这一环节啊?
寻常人预定业务,最多关心关心棺材材质、葬礼排场什么的。
你这又是找尸块又是问拼接的……总不能是真的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人砍成肉臊子了吧?哈哈哈!”
她本是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觉得这想法实在过于离谱。
然而,逸尘却转过头,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可能会哦。”
“欸?!”
胡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
还没等胡桃从这爆炸性的回答中回过神来,逸尘已经抛出了更劲爆的理由:
“因为我打算明天去和玉衡星刻晴大人告白,”
“所以,我很担心会被她直接拔剑砍了呢。
提前准备好专业的拼接服务,比较有备无患,对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往生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胡桃彻底石化了,小嘴张成了“O”型,手里的客户登记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她的大脑似乎正在处理这条过于超载的信息。
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钟离,此刻也彻底失态了。
他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几滴昂贵的茶水溅落在衣袖上,他却毫无察觉。
向刻晴告白?
预计会被砍?
因此来预定往生堂的拼接服务?!
即便是见多识广如岩王帝君,也从未遇到过逻辑如此“清晰”、准备如此“充分”、思路如此……匪夷所思之人!
钟离感觉,自己数千年来积累的阅历和智慧,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
这孩子……他到底是怎么用最认真的表情,说出最离谱的话,还能把事情安排得如此……环环相扣的?
“总而言之,胡桃,钟离客卿,”
逸尘双手合十。
“因为我的身体恢复力相对比较优秀,所以我可能不那么容易死透。到时候如果我被砍了但还没死透的话,后续的修复工作就看各位的了!”
他似乎觉得光靠人情不够,又非常上道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需要额外收费,加钱也是没问题的!务必用最好的材料和最专业的手法!”
“咳咳。”
钟离轻咳两声,试图将眼前这位思路清奇的年轻人拉回现实的轨道。
“逸尘小友,恕我直言,以我对玉衡星刻晴大人的了解来看,她虽行事雷厉风行、剑术超群,但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你这般担忧……属实有些过于严重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究竟是基于怎样的认知,才能将“告白”和“被分尸”这两件事如此自然地联系起来。
逸尘却只是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
“哎呀,钟离先生,话不能这么说。
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嘛,反正人总有一死。”
他的逻辑依旧无人能敌。
说完,逸尘竟真的开始认真打量起旁边陈列的一口样品棺材,还伸手敲了敲木板,似乎在测试厚度和材质。
“更何况,胡堂主又和我这么聊得来,业务能力看起来也非常可靠,”
他转过头,对着胡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所以还是先把棺材定了吧!对了,胡堂主,这个款式我能先试睡一下吗?看看尺寸合不合适,躺着舒不舒服。”
胡桃听着逸尘这一番惊世骇俗却又逻辑自洽(?)的发言,看着他那副仿佛在挑选今晚睡床般的自然态度,一双梅花瞳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找到知己的狂喜。
“哎呀呀!逸尘客官!
您真是我胡桃从业以来遇到的、最有远见、最懂得未雨绸缪、最具有实践精神的客户!
没有之一!”
她恨不得立刻就把往生堂的VIP金卡塞到逸尘手里。
“试!必须试!您随便试!
哪口顺眼试哪口!不满意我们再换!
保证给您挑一口最舒适、最结实、最适合……呃,适合各种情况的!”
钟离站在原地,看着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应,两人已经开始热烈讨论起棺材的舒适度和内部软装问题,他默默地抬起手,再次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帝君今日感到的无奈,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这位逸尘小友,果然非同凡响。
几个时辰在胡桃和逸尘热火朝天的“棺木品鉴会”中飞速流逝。
这两人,一个古灵精怪,思维跳脱;
一个脑回路清奇,务实过头,竟在讨论“身后事”的过程中找到了惊人的共鸣。
胡桃极度欣赏逸尘这种“生死看淡、提前安排、甚至还能挑剔棺材舒适度”的非凡人生态度;
而逸尘则对胡桃那些信手拈来、充满“往生堂特色”的暗黑打油诗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特别有创意和感染力。
两人相见恨晚,几乎要当场结拜为异姓兄妹。
终于,再确定好棺材之后。
胡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亲自监督为逸尘“量身定做”的棺材进度去了。
往生堂的偏厅内,暂时只剩下了逸尘和钟离两人。
空气中那闹腾欢快的气氛渐渐沉淀下来。
钟离缓步走到茶几旁,重新沏了两杯热茶,氤氲的茶香驱散了一丝方才讨论棺木板材带来的微妙气息。
逸尘也放松下来,很自然地在钟离对面坐下。
通过刚才和胡桃的闲聊,他已经得知,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客卿先生,简直是璃月活的百科全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金石古玩、风土人情无一不精。
钟离将一杯茶推至逸尘面前。
“逸尘小友,”
“方才见你与堂主相谈甚欢,倒是难得。堂主她……心思跳脱,寻常人往往难以跟上其思路。”
逸尘接过茶,闻了闻,觉得特别香,他嘿嘿一笑。
“胡堂主是个妙人,想法特别有意思!跟她聊天很开心!”
钟离默默点头。
“确实。堂主虽看似顽皮,却亦有其通透之处。”
随后,他话锋一转。
“说起来,小友来自蒙德?
风神庇佑的自由之城,与我璃月风貌大不相同。
小友此番前来,可是为公务?”
钟离看似随意地问起,实则终于踏出了等待已久的第一步——正式结识。
逸尘见钟离问起,也收敛了些许与胡桃玩闹时的跳脱,端正了神色点头道:
“此番随西风骑士团使节团前来璃月,一是为了外交公干,二来也是为了学习生财之道。”
“哦?”
钟离端起茶盏,浅啜一口。
“以小友之能,想必进展颇丰。”
“外交上的事主要归凯亚队长管,我不太插手。”
逸尘摆摆手,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钻研学术般的认真神色。
“不过这生财之道,我倒是跟着凝光大人学了一些皮毛,自己也做了些粗浅的总结。”
说着,他便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那叠写满了字的论文,双手递到钟离面前。
“这是我将近日所学所思整理成文,其中多有粗陋浅见之处,还请钟离先生不吝指点一二。”
钟离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论文。他目光垂落,一行行扫过纸上的字迹。
越是细看,他眼中那抹闲适与淡然便渐渐被专注与讶异所取代。
论文不仅条理清晰、数据详实,更难能可贵的是其视角的独特与想法的胆大心细。
既能精准捕捉璃月商业模式的精髓,又能敏锐地察觉到与蒙德环境相结合的可行性与潜在风险。
提出的改良建议并非生搬硬套,而是充满了因地制宜的巧思。
这孩子……绝非仅有一身蛮力。
其心思之缜密、学习之高效、思考之深入,远超常人想象。
这份论文的价值,绝非“皮毛”或“粗浅”可以形容。
钟离抬起眼,再次看向逸尘时,目光中已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心中对这位年轻麒麟的满意度,不由得又攀升了一个层次。
“逸尘小友过谦了。”
钟离将论文轻轻放在案上,手指点在其上。
“此文绝非粗浅之作。
其对璃月契约精神与商业行会运作的理解颇为到位,更难能可贵的是,提出的诸多设想皆立足于蒙德实情,并非空中楼阁。
尤其是关于利用蒙德酒业优势与冒险家需求,构建特色商贸体系的建议,眼光独到,颇具可行性。”
他顿了顿,看向逸尘的目光带着长者对优秀后辈的期许。
“小友于商业一道,天赋与努力皆不欠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能得到这位深不可测的钟离先生如此高的评价,逸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眼睛里的高兴却藏不住。
“真的吗?谢谢钟离先生!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想明白,比如关于长期风险管控和……”
一谈到具体问题,逸尘立刻又进入了虚心求教的状态,开始就几个困扰他的难点向钟离提问。
钟离也乐于解答,他言辞精辟,引经据典,往往三言两语便能切中要害,让逸尘有茅塞顿开之感。
两人一问一答,仿佛这不是在往生堂的偏厅,而是在某处学术清谈的雅舍。
直到夕阳西斜,胡桃咋咋呼呼地跑回来嚷嚷着棺材打好胚子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话头。
钟离看着眼前这位眼神清亮、求知若渴的年轻人,心中暗叹。
此子心性纯粹,悟性极高,若能善加引导,未来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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