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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娘怯怯地道:“这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啊,只是感觉这对恋人很可怜,要是他们一家人能永远团聚就好了。”
菡霜也微微点头,似乎被这“凄美”的爱情打动了。
叶清晓眸光清冷,看了一眼菡霜,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不恐怖吗?可我觉得,这是最可怕的故事了。”
连冬灵都看了过来,面上浮现疑惑不解。
叶清晓叹惋一声,轻声缓缓问道:“若你们原本是那仙女,从小无忧无虑,坐拥锦衣玉食,只是一朝贪玩落入凡尘,却被一个下流狡诈的农夫偷了衣服,无法再回家,还要被迫嫁给他。”
“然后你要用从不曾劳作过的纤纤玉指每日织布缝衣,受尽苦楚,还要九死一生诞下一子一女。终于被家人找到后得以逃离,这该死的男人还要挑着孩子穷追不舍,死缠着你生生世世。你觉得如何?”
意娘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一切,一阵寒意蹿上心头,脸色发白地摇摇头:“那……我自是不愿的。”
她想起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身体微微发抖。
冬灵则更加直接,脸色发寒地冷笑:“我杀了他!”手还意识地按向了腰间的软剑。
叶清晓笑了笑:“瞧,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都是不知道疼的。披上‘爱情’的外衣,好像一切算计和强迫都变得情有可原了。”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菡霜,见菡霜眉头深深拧起,眼神有些挣扎,又看向三人戏谑道,“所以啊,别心疼男人,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菡霜眸中尽是挣扎,最终还是道出了心中疑问:“可是姑娘,世间女子最大的愿景便是觅得一个好郎君,托付终身。”
叶清晓撇了撇嘴角:“好郎君?我说的这故事里,一个好色之徒算得上什么好郎君?而且你们知道为什么话本故事里,仙女爱穷书生,修炼千年的妖精也喜欢穷书生,青楼花魁也喜欢穷书生吗?”
新来的意娘小声问:“为什么?”
叶清晓嗤笑一声,一针见血:“因为那些话本,多半就是那起子不得志的穷书生写的啊!他们自然要把自己写成香饽饽,什么都爱他,什么都给他。为什么这类故事广为流传?因为和他们一样的穷书生爱看。”
冬灵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夫人这见地倒是剑走偏锋,却莫名地有道理。”
她看向叶清晓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拜服。
菡霜低下头,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叶清晓见她模样,也不再多语,某些种子,或许已在聆听者的心中悄然种下,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发芽。
叶清晓伸了个懒腰:“好啦好啦,你们都去睡吧,今天熬太晚了,我这边不需要人值夜伺候,大家都退下吧。”
三人应喏后退下,虽是叶清晓招呼了不必值夜,冬灵还是选择宿在了偏殿的软榻上。
烛火熄灭,殿内陷入黑暗。
叶清晓酝酿了一会儿睡意,正当她朦朦胧胧要睡不睡时,却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自己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叶清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本能地去摸枕下。
可随着‘呼’的一声,那人却拿着火折子点亮了叶清晓床边的烛台。
冬灵也在同时闯入寝殿内,手持软剑,厉声呵道:“什么人!”
见了来人,冬灵才面色一僵,忙收了软剑后跪地,“见过掌印!”
程复‘嗯’了一声,睨了她一眼,冬灵便自行退下了。
当看清来人是程复时,叶清晓滞了片刻,才长松口气,声音有些发颤,“掌印,你吓着我了。”
程复瞧着叶清晓,见她枕头已经被掀开了,正手拿着一支两寸来长的头钗做出准备‘刺出’的动作。
程复挑了挑眉梢,叹道,“没想到夫人对咱家如此防备呢?”
叶清晓缓过神来后,看向程复翻了个大白眼,“掌印,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顿了顿,叶清晓面色有些阴郁,“倒也不是防着掌印,只是…习惯了。”
程复见叶清晓面色不善,眸色微深,却不再多问,只道,“是咱家的不是,吓到夫人了。”
他顿了顿,说明来意,“只是想起明日灯会,过来跟夫人说一声,明日宫里和京中防卫调度事务繁杂,咱家需得晚些才能脱身。夫人可先行出宫游玩,不必等咱家,届时咱家自会去寻夫人。”
叶清晓闻言,紧张的情绪彻底松缓了,眼睛亮了亮,能出去玩就好,至于程复晚不晚到,问题不大。“好啊!”
程复看着她瞬间雀跃起来的神色,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又道:“另外,明日出宫,夫人身边带冬灵和意娘足矣,那个叫菡霜的丫鬟,便让她留在昔归阁吧。”
叶清晓心思一转,面上却故作不解:“为何?多个人也热闹些嘛。”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程复瞥了她一眼,坐在了床沿上,将叶清晓踢开的被子又盖回她身上:“咱家虽未细查,但也略知一二。此女原籍不在京城,被卖入叶府前似乎与旭王府的人有过两次不清不楚的接触。”
程复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夫人近日在坤宁殿那出‘备受折磨、苦不堪言’的戏,演得不错。”
“若让她跟着出宫,难保不会寻机去递消息。届时,夫人这戏,还如何唱得下去?”
叶清晓心中再次暗叹程复手眼通天,果然什么都知道了,面上‘啧啧’声不断,右手手背不住往左手手心摔打,一副后知后觉、愤愤不平的样子,
“难怪啊!我说这丫头怎么感觉怪怪的,放心,明日绝不带她!”
程复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支着下巴侧头看她,殿内烛火昏黄,将他一半面容映得清晰,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晦暗难明。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带动烛芯轻微爆开一点火花。
“夫人真不知吗?”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另一只手指尖轻叩着床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轻的‘嗒嗒’声。
“咱家怎么觉得,夫人对于那丫头的底细、还有关于她与旭王那点渊源,比咱家知晓得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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