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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来,这位可是得圣旨嘉奖过的!
回过神来后,立即用颤抖的声音招呼两个小厮:“我、我们走!快离开这儿。”
说罢,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就跑,两个小厮见此也赶紧跟上。
因为挨了打,身上都有伤实在跑不快。便只能你扶我,我搀你的,往河边码头跑去了。
亲娘哎,这江家村的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回家就跟主子说说,这江暖是真不好惹。至于传谣言坏人家名声,她就更不敢了。
她只是个下九流的媒婆而已,这桩不成换下一个就是。没必要拿自己的九族去赌。
众人看到这一行人跑远,尤其是胖媒婆那“时尚得”到处露肉的流苏裙子,愣是没忍住,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的。
赶走了那些肮脏货,江暖郑重的同两位维护她的婶娘道了谢。
之后又各送了她们一匹布和一大条子肉算作谢礼。
着实给两位婶子乐得不要不要的,都夸赞江暖会做人。
经此一事,江家村的村民们算是知道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因为这道圣旨,城里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家,竟然打起了江暖的主意。
族人们为此专门开了个小会,互相约定。
这些个心思不正的王八蛋往后不来也就罢了。若是再敢欺上门来。少不得要叫他们尝尝厉害。
他们姐弟只是没有父母,又不是没有长辈!
事后江暖往豆蔻的手腕上套了只价值不菲的碧玉镯子,小丫头护主很是勇敢,当赏。
豆蔻戴着镯子着实乐坏了,在她娘面前好一番炫耀。
江暖问她:“那周家的秘事,你是如何知晓的这么清楚的?”
豆蔻道:“婢子从前还在黄牙婆手里的时候,但凡她家里来了客人或是买主,总会叫我在一旁奉茶侍候。
有一回恰巧听她同一位买主夫人说起周家的事,婢子就记下了。
那时只当听个乐呵。没曾想那该死的周家竟然算计上了小姐您,我岂能让他们痛快了去。
那死媒婆上门来的时候,我和陈管家就以您不在家为借口将她打发走了。
没曾想,这老虔婆是个奸的,竟然又折返回来堵你,真真该死!”
晚上睡觉之前,江暖问趴在她枕头边的白泽:“你什么时候学会骂人的,还骂的这么溜,一套一套的。”
白泽打了个哈欠,脑袋在江暖的脖颈边拱了拱,含含糊糊道:“去年收茶籽的时候呗。
那些卖茶籽的妇人因为排队的事情,骂架可厉害了,我就多听了几句......”
江暖轻笑一声,摸了摸白泽可爱的小脑瓜。
没一会她的耳边就响起了白泽均匀的小呼噜声。
此后,又来了两拨媒婆,都是想给江暖说亲的。
好在这两拨都是知礼数的,被回绝后也没有多骚扰,即刻退了去。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田里的秧苗也在春风温柔的抚摸下,一天天长高。
赶在清明节前几天,庄子里的秧苗全部下了大田。
至于那一小片来自她前世的稻种秧苗也被江暖亲自盯着,移栽到了专门划出来的一块最肥的田土里。
庄头见江暖如此重视,实在没忍住问了同豆蔻一样的问题:“东家小姐,这片秧苗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暖神秘一笑:“好好照顾,等到收谷那天,你就知道了!”
庄不不疑有他,好好的应下了。打那以后,照顾得格外仔细。
四月江彦顺利的通过了院试,甘蔗也出了苗。
因为要选苗人手不够,江暖就把水稻庄子里的人临时调了一半过去帮忙。
说来也巧,就在人手调过去的第二天稻庄就出了事。
几个不知打哪来的纨绔,纵马跑进了庄子,踩坏了大片才转青的秧苗。
庄子里的佃户们前去阻止,被他们的马踩伤了两个。
甚至扬言,让他们有本事就去告,没本事就憋着,之后扬长而去。
其中两个佃户认出,那纵马之人其中两人便是县城北,周家的大少爷周金宝和城东郑家的郑二少。
江暖闻讯赶到现场,看到一片狼藉的稻田和受伤的佃户后勃然大怒。
万幸的是,那片来自她前世的种苗没有受到波及,否则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江暖问那两个佃户:“你们确定是周家的周金宝和郑家的郑二少?”
佃户斩钉截铁道:“小的确定。我二人从前就是周家庄子里佃户。
后来周家卖了庄子,连带着我们这些看庄子的佃户也全都卖了出来。后来被小姐您给买了回来。”
江暖神情严肃:“一会儿我要上公堂去告他们,需要人证,你们可敢与我上公堂作证!”
那二人道:“我们现在是江家的人,又不是他周家的人,如何不敢!”
“好!”
江暖立即带着人亲自将两名受伤的佃户送去了医馆,嘱咐老大夫“务必要用最好的药。”
之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县衙门口,擂响了鸣冤鼓。
沉闷的鼓声响起,“咚咚咚”声音擂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引得来往行人纷纷驻足。
待看到擂鼓的只是个容颜秀美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娘时,大家伙都惊讶不已。
数声鼓响后,打县衙内跑出来两名衙役,大声质问:“何人在此擂鼓?”
江暖停了鼓声,大声回应:“江家村江暖,有冤要诉!”
“你且在此稍候,待我等禀报大人,再行升堂!”
“是!”
吕县令也听到了鼓声,听到下属来报竟是江暖擂的鼓,很是惊讶。
暗道这丫头究竟遭遇了何事,竟将她逼迫至此?
于是赶紧升堂:“江暖,你今日擂鼓,所为何事?”
就见这丫头腰板挺的笔直的跪在大堂中间,神情悲愤的控诉:“禀告大人。
江家村江暖,今日控告城北周家大少爷周金宝、城东郑家郑二少,及其他两名同伴。
纵马踩踏我家稻田,损毁大片青苗。
我家佃户前去阻止,被他们踩伤两个,之后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甚至扬言,让我们有本事就去告他们,无本事就憋着。
江暖一介乡下民女,无父无母,无权无势,自是无法同这些大户抗衡。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擂响这鸣冤鼓,恳请大人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民女一个公道!”
言毕,重重的磕了个头。
此时跟进来看热闹的大批民众中,绝大多数都是乡下的农户,最重田地青苗。
闻言纷纷破口大骂:“什么,骑马踩踏稻田,这些砍脑壳的短命鬼是癫了不成?
那可是养得人生饿得人死的粮食青苗啊?这些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的?”
“就是,还敢伤人,简直无法无天。”
“这些短命鬼哟,那稻田里都是水,走几步路都难,他们居然跑到那里头去骑马。
当真是脑壳被马蹄子踩烂了,进了屎。”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吃饱了撑的,跑去找刺激呗。”
吕县令听到堂下群情激奋,对这些纵马损毁青苗的纨绔恶少也极为愤怒嫌恶。
本朝律法规定:刻意毁损青苗者,十亩以上杀无赦,十亩以下罚银五十两,杖五十,流三千里。
当下抓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肃静!”
他问江暖:“你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家的青苗确为那几人所毁伤。”
江暖点头:“民女确定以及肯定。我庄子有两人曾是周家的佃户,自是认得周家大少周金宝。”
吕县令于是转头问那两个佃户,确定情况属实后,即刻派了人手,一部分随江家的佃户去现场调查取证。
一部分去周家和郑家拿人。
说来也巧,奉命去拿人的一群衙役刚走到周家门口。
便见得四个锦衣华服,面容放荡的公子哥儿骑着马,嘻嘻哈哈的从远处打马奔来。
待走得近了,勒住马匹,打眼一看他们的胯下的马腿和他们的衣服下摆,众人心中立即有了数。
那捕头率先上前询问:“敢问可是周家的周金宝周大少爷?”
周金宝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仍旧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嬉皮笑脸道:“我就是。
不知这位差大爷寻本少爷何事?莫非是想要请我们喝酒不成?”
捕头皮笑肉不笑:“在下奉县令大人之命,请几位少爷去衙门走一趟。”
几个家伙一听是县令大人有请,忙敛了神色,纷纷跳下马来。
其中那个姓郑的,从腰间摸出个小元宝就要往捕头手里塞,不曾想被捕头挡了回去。
几人这才觉出不对味儿来,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啊!
郑二少于是赔着笑脸问:“在下失礼了,敢问这位差爷,可知县令大人寻我等何事?”
捕头冷笑一声:“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随后朝后头手一挥:“全部带走!”
且说几人连人带马被押到了县衙大堂。
吕喻原本在大理寺供职多年,经他手审理过的案件无数,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这几个纨绔子,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惊堂木一拍,冷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别看几个纨绔在面对无权无势的穷苦百姓时,表现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然家里再有钱,那也是平民,面对当官的心里也会本能的惧怕。
这会儿被惊堂木一拍,顿时吓得心惊肉跳,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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