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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惊华此刻跪在金銮殿下,大殿中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
“三公主姜惊华,坤仪毓秀,英姿俊爽,自幼深居护国寺为国祈福,今又孤身平乱安夏,镇国安民,今顺应天意,封姜惊华为镇国公主,钦此。”
“儿臣谢恩。”姜惊华叩首。
年轻女子风姿揽月,一身端庄朝服衬得她肌肤如月光下堆积的白雪,眉目如画,风华绝代,宛如九天玄女。
盛国史上,从未有过公主担任镇国二字。
由此看不出皇帝对她的半分器重,倒像是不会放任她活太久。
姜惊华低着眸子,眸色晦暗不明。
皇帝想让她死,太容易了。
下了早朝,姜惊华到御书房求见皇帝。
皇帝身边的徐公公通报后请她进去,皇帝脸上的表情又威严又慈爱。
“惊华,此行你受苦了,为朕立下这等大功,还想要什么赏赐?”
姜惊华行礼,面露犹豫。
皇帝挥手让徐公公他们都下去。
“父皇,儿臣想要除掉皇兄。”
皇帝面色瞬间凝重,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没有直接把她拖出去砍了,说明她赌对了。
姜惊华暗暗松了口气:“父皇如今正值壮年,何愁等不到七皇弟八皇帝他们成人,皇兄无能,如何当得起储君之位?父皇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因为南方战事,盛国内部经不起战乱了,她不废一兵一卒安夏平乱,又口口声声是为民请命,显得太聪明也太善良了。
有时候当权者不会愿意把权力交给这种太过正面的人,封她为镇国公主乃是情势所逼,她立下这等奇功,不封赏到位会惹朝臣寒心。
等这事儿过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让她悄无声息地死了,没人会在意。
所以姜惊华想试试,能不能用把柄换权力。
她主动将把柄送到皇帝手中,主动展露自己的阴暗面,能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皇帝面露不悦:“惊华,朕知道先前在护国寺你母后对你不利,你记恨在心,可天佑毕竟是你的亲皇兄。”
“父皇,皇后毁儿臣清白未遂,又买通大师说儿臣是什么灾星,害得儿臣险些葬身追风门手中,皇兄在安夏还想抢儿臣的功劳,儿臣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什么母后皇兄了。”
皇帝正值壮年,皇后母族势壮,姜天佑又是长子嫡子。
他膝下子嗣不少,根本不想这么早就立太子。
姜天佑当太子,皇帝也是不怎么情愿的,尤其是皇后母族最近经常拿太子当枪使,皇帝更不爽了。
“惊华,别让朕等太久。”
姜惊华听懂了皇帝的意思。
她早点主动将把柄递到他手上,她就不用死了。
从御书房出来时,姜惊华迎面碰上了姜幽兰。
姜幽兰愤愤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惊华笑着打招呼:“皇姐。”
“哼。”姜幽兰冷哼一声,径直走过去找徐公公。
“哎呦,大公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姜惊华听了几句身后的交谈声,抬脚离开。
皇帝将从前摇光长公主的府邸赐给了她,只是如今公主府正在修缮,她先住在宫内她母妃从前的寝殿。
至于剑的事,她已经让姬殊去查了。
琴心见她回来,带着满宫侍女起身行礼:“公主。”
姜惊华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然后才坐到主位上。
琴心倒了杯茶奉上,看到姜惊华眼神落在窗边。
那边似乎是有个人影,琴心上前猛然打开窗户,冷声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外面的宫女吓得把手里的花瓶摔了:“奴婢……奴婢只是想把花房送来的花摆上……”
“毛手毛脚的,连公主宫里的花都能摔了,来人,给我打发了她!”
等那个宫女被带下去,琴心小心观察周围后才关严实窗户,走到姜惊华面前。
“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人。”
姜惊华点了点头,眉间闪过一丝疲惫:“杨安白和灵清都在宫外安顿好了?”
“公主放心,都安排好了。”
这次皇帝给的赏赐不少,公主府没有修缮好,琴心干脆在外面买了处私宅,让杨安白和灵清住。
“柳姑娘最近愈发得皇兄宠爱了,”姜惊华靠在椅背上:“让她想办法蛊惑皇兄谋反。”
“柳娇儿现在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妾室,怎么能说动太子殿下谋反呢?”琴心有些担忧。
“她一个青楼女子,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当上了储君有名分的妾室,定是有本事的。”姜惊华笑了笑:“听说国师大人是我母妃生前好友,我如今回宫,也该替母妃去去见见故人。”
“国师大人近些年久居观星台不出,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的徒弟在替陛下分忧解难。”琴心扶她起身。
“国师的徒弟?”姜惊华思索了片刻:“蛊惑父皇非要建什么摘星楼,还要那孩童献祭的就是他?这次父皇不准备推他出去顶锅平息民愤?”
姜惊华上朝受封之时,琴心也在宫中打探消息。
“国师大人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楼逸平庸,没什么存在感,二徒弟罗方惯会巧言令色,深得陛下宠信。”
听到这话姜惊华懂了,这是要把楼逸推出去顶锅,好保住罗方啊。
“走吧,也不知道国师大人愿不愿意见我。”姜惊华叹了口气。
听闻国师是她生母从前的挚友,像灵清和国师这种人,应该多少都见闻丰富,她的母妃或许跟国师提过自己的身世。
不过就算见不到国师,见见她的两个徒弟也不亏。
刚到观星台,姜惊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骂。
“你欺人太甚!罗方,我怎么可能会诅咒陛下,都是你!”
“师兄,你可不要乱说话,还不快把师兄拖下去,观星台如今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姜惊华刚走进去,就看到几个侍卫压住一个面色愤愤的男人。
见她来了,所有人都立刻行礼:“参见镇国公主。”
“都起来吧。”姜惊华皱眉扫过一众人:“怎么回事,观星台今日吵吵嚷嚷的,也不怕惊了天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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