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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的惨叫撕破了先前的寂静,他抱着被木棍洞穿的右手,在地上打滚,额头上全是冷汗。
另外两个跟班,瘦高个和矮胖子,脸上的讥笑还未完全褪去,就变成了惊愕和一丝惧意。
他们看着慢慢站直身体的林夜,这个人和他们记忆里那个可以随意打骂的收尸人,完全对不上了。
“林夜!你他娘的疯了!”瘦高个最先反应过来,他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柄防身用的短刀。“你敢伤张哥,你知不知道……”
他的话没能说完。
林夜动了。
他没有理会在地上嚎叫的张狂,而是朝着瘦高个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身体还有些虚浮,这是重伤未愈和饥饿的后遗症。
可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墙角的烧火棍,柴火堆的棱角,地上的石块,这些杂物的方位,在他脑中清晰得如同掌纹。
他知道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
瘦高个被他这种沉默的压迫感逼得有些慌乱,抽出短刀,虚张声势地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老子捅了你!”
矮胖子也回过神,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棒,色厉内荏地叫嚷:“对!一起上!弄死他!一个没根骨的玩意儿,反了天了!”
说着,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挥舞着木棒就朝林夜的后背砸来。
背后有风声。
林夜没有回头。
就在木棒即将砸中的前一刻,他身体以一个微小的幅度向左侧倾,同时脚下发力,整个人朝前窜出两步。
矮胖子的奋力一击,落在了空处。
而林夜前冲的目标,正是那个持刀的瘦高个。
瘦高个完全没料到林夜的速度能这么快,他只来得及把短刀横在胸前格挡。
林夜根本没去碰他的刀。
他欺身而近,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抓,不是打,而是用手指极其精准地戳在了瘦高个持刀的手腕关节上。
一股酸麻感瞬间传遍了瘦高个的整条手臂。
“啊!”
他痛呼一声,手腕一软,短刀拿捏不住,当啷落地。
机会只有一瞬。
林夜的右手顺势抄起了掉落的短刀,没有丝毫停顿,反手就是一个上撩。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划开了瘦高个的喉咙。
血喷了出来。
瘦高个捂着脖子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夜,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林夜躲开攻击到反杀,不过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那个矮胖子还保持着挥棒落空的姿势,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同伴,脑子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鬼……鬼啊……”
矮胖子丢掉木棒,转身就想往门外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后心一凉。
他低头,看到一截带血的刀尖从自己胸口冒了出来。
林夜拔出短刀,任由矮胖子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现在,柴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一个站着,两个躺着,还有一个在地上蠕动。
张狂的惨叫声小了下去,变成了恐惧的抽噎。
他看着林夜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手脚并用地往后蹭,把地上的血污蹭得到处都是。
“林夜……不,夜哥,夜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管事那边我帮你顶着!这个月的口粮,不,我把我所有的口粮都给你!”
张狂语无伦次地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林夜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这个昨天还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和昨天那副张狂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夜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意,也没有怜悯。
他只是在想一件事。
斩草,要除根。
今天放了他,明天来的可能就是杂役院的管事,甚至是外门执法队。
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练的,是蛮牛劲吧。”林夜开口,声音很平静。
张狂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夜哥你要是想学,我……我把功法口诀全告诉你!”
“不用了。”
林夜说完,手里的短刀干净利落地刺下,穿透了张狂的心脏。
张狂的身体重重一震,求饶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生命的气息迅速流逝。
柴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林夜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扶着墙,慢慢坐到地上,胸口的旧伤和刚才的发力,让他痛得眼前发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挨个触碰三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发现可掠夺天赋:蛮牛劲(完整)】
【发现可掠夺天赋:轻身术(入门)】
【发现可掠夺天赋:暴食(入门)】
林夜看着张狂的尸体,面板上的“完整”二字让他心里一动。
是因为张狂把这门功夫练到了家?还是因为他死前的恐惧和绝望,让这份天赋变得更容易被剥离?
他不知道。
他选择了全部掠夺。
三股性质不同的暖流涌入身体,这一次没有精神冲击,只是纯粹的力量和技巧融入。
做完这一切,林夜看着一地狼藉,开始思考最关键的问题。
如何处理现场。
他是个收尸人。
论对尸体的了解,对宗门处理尸体流程的熟悉,整个杂役院没人比得过他。
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首先,是伤口。
三个人,致命伤都太干净了,特别是瘦高个那一刀,一看就是老手所为。
这不像杂役间的斗殴。
他捡起地上那根沾血的木棒,走到瘦高个的尸体旁,对着他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直到瘦高个的半边脸都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
接着,他又用短刀,在矮胖子的尸体上胡乱戳了几下,伪造出慌乱打斗的痕迹。
至于张狂,他胸口的刀伤最麻烦。
林夜想了想,将张狂的尸体翻过来,用短刀在他的背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挣扎中胸口又中了一刀。
做完这些,他开始处理三人的财物。
他搜遍了三人身上,只找到了几十个铜板和半块干硬的黑面饼。
他把铜板揣进自己怀里,黑面饼掰开,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太饿了。
吃完东西,有了点力气,他开始下一步。
搬运。
他脱下三人的外衣,将尸体一个个裹起来,然后像拖麻袋一样,拖出柴房。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钻进了柴房后的一片小树林。
这里是杂役院的边缘,平日里人迹罕至,他知道一条可以完美避开所有巡逻路线的小道,直通后山的尸坑。
夜色深沉,林子里的路崎岖难行。
他拖着三具尸体,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终于,那个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坑洞,出现在眼前。
他没有急着把尸体丢下去。
而是按照自己收尸时的习惯,将三具尸体摆成一个特定的姿势。
张狂和矮胖子纠缠在一起,瘦高个则倒在几步之外,手里还“恰好”抓着几枚铜板。
一个因为分赃不均而引发的血腥内斗现场,就这么完成了。
最后,他把那柄短刀,扔进了尸坑最深处的烂泥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悄悄原路返回。
回到柴房,最后的,也是最麻烦的一步,清理血迹。
地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他用破布蘸着冷水,一点点擦拭,再用干燥的泥土和草灰反复覆盖。
墙上溅到的血点,他也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干净。
他做得极其耐心,极其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间破柴房,被他收拾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干净。
当他处理完最后一丝痕迹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累得几乎要散架,靠在柴火堆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把他惊醒。
“林夜!林夜!你小子在不在?”
是王胖子的声音,另一个负责尸坑的杂役。
柴房门被推开,王胖子探进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看到林夜,他明显松了口气。
“我的老天,你还活着啊!吓死我了!”
王胖子走进来,压低了声音。
“出大事了!张狂他们三个,被人弄死在尸坑里了!”
林夜慢慢睁开眼,故作惊讶:“死了?”
“可不是嘛!死得那叫一个惨!”王胖子比划着,脸上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脸都砸烂了,身上全是窟窿,听说是黑吃黑,为了几个铜板就动了刀子!管事的一大早就带人去看了,脸都绿了!”
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林夜。
“昨天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了吗?你……没事吧?”
林夜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来了,看我没死,骂了几句就走了。”
王胖子狐疑地在柴房里扫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林夜,太平静了。
而且这破柴房,怎么好像干净了不少?
但他没敢多问,只是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三个家伙死了,以后咱们也能清净点。对了,管事让你过去一趟,问问情况。”
“嗯。”林夜应了一声,从草堆上站了起来。
王胖子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收尸人,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想不出其中的变化,摇了摇头,跟着林夜一起去找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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