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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学生们怀着不同的心情走进考场。
有人神色从容,笔袋整齐地摆在桌角。
有人眉头紧锁,在最后一刻,还捧着笔记默念公式。
还有人表面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指尖微微的颤抖。
几日后,当成绩单贴在教室后面的公告栏上时。
同学们挤作一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魏阳曜挤进人群,踮着脚找自己的名字。
田月心站在外围,一点都不着急。
她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倒是更关心另外两个人的分数。
“哇,李妙晴全班第一。”有人惊呼。
田月心的心沉了一下。
她挤进人群,果然看见李妙晴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而自己的名字在第二位,只差了三分。
魏阳曜哭丧着脸挤出来。
“完了完了,数学又不及格,回家我爸非揍我不可。”
说完,他注意到田月心的表情,立刻改口。
“不过你肯定考得很好吧?第二呢,就比妙晴差一点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田月心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李妙晴也来了,同学们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妙晴你真厉害,全班第一呢。”几个女生围着她称赞。
李妙晴看了看成绩单,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
“运气好而已。”
声音落下,她转头看向田月心。
“月心你数学满分呢,真厉害,我最后一道大题都没做完。”
田月心勉强笑了笑:“你总分高啊。”
上课铃响了,大家各自回到座位。
这一整天,田月心都闷闷不乐。
课间休息时,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刷题,连魏阳曜来找她说话都没搭理。
放学后,魏阳曜照例等着田月心一起走。
结果发现,她已经收拾好书包,正和李妙晴说着什么。
“月心,今天去你家写作业吗?”魏阳曜凑过去问。
田月心摇摇头:“今天不了,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李妙晴说:“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等李妙晴走远,魏阳曜才问田月心。
“你怎么了?从看到成绩就怪怪的。”
田月心背好书包:“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
“你都考第二了还不够努力?”魏阳曜瞪大眼睛:“那我这种吊车尾的,岂不是该以死谢罪?”
田月心没笑,只是低着头往外走。
接下来的几天,田月心变得格外用功。
下课不再和同学们聊天,而是埋头做题。
放学后也不再和魏阳曜他们一起去小院写作业,总是一个人留在教室自习。
周五下午,魏阳曜终于忍不住了,在教室门口拦住田月心。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田月心避开他的目光:“没有,我就是想专心学习。”
“那也不用一个人闷着头学啊。”魏阳曜继续道:“我们可以一起学,妙晴成绩好,可以帮我们辅导呢。”
听到李妙晴的名字,田月心的表情僵了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绕开魏阳曜,快步走出校门。
魏阳曜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时李妙晴走了过来:“月心呢?今天不是说好一起去做发带的吗?”
魏阳曜挠了挠头:“她好像生气了,不知道为啥。”
李妙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不是因为我考了第一?”
“啊?不会吧?”
魏阳曜惊讶道:“月心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啊!”
“但女生之间……”
李妙晴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要不我去跟她谈谈?”
“别别别……”魏阳曜赶紧说:“我去找她问清楚。”
周六一早,魏阳曜骑着自行车来到田家丝绸店。
周桂兰正在门口打扫,看见他就笑了:“阳曜啊,来找月心?她在后院呢。”
魏阳曜道完谢后,直接来到后院。
田月心果然坐在石桌旁,面前堆满了参考书和习题集。
“月心!”魏阳曜喊了一声。
田月心抬起头,看见是他,又低下头去。
“有事吗?我在复习。”
魏阳曜走过去,故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怪怪的。”
田月心笔尖顿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要期中考试了,得努力复习。”
“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月呢。”
魏阳曜皱眉:“你是不是因为妙晴考了第一不高兴?”
田月心的脸一下子红了:“你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们?”
魏阳曜追问:“连小院都不让我们来了!”
田月心放下笔,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觉得妙晴什么都好,从省城来的,见识广,学习好,手也巧……我除了死读书,什么都不会。”
魏阳曜愣住了,他没想到田月心会这么想。
“你傻啊!”他忍不住提高声音:“妙晴是很好,但你也不差啊。你数学全班第一呢。而且你会帮田阿姨打理店铺,会做丝绸手工,还会……”
魏阳曜突然卡壳了,田月心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还会什么?”她问。
魏阳曜急得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一闪。
“还会打我,打得特别疼。”
田月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板起脸。
“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是说正经的。”
魏阳曜看着田月心,认真道:“月心,你是你,妙晴是妙晴,你们各有各的好,干嘛非要比较呢?”
田月心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桌面。
“可是大家都更喜欢她……连你都……”
“我怎么了?”魏阳曜莫名其妙。
“你整天妙晴长妙晴短的。”田月心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还老是夸她。”
魏阳曜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田月心一下子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谁吃醋了,你少自作多情。”
话虽如此,但她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她。
魏阳曜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耳朵也悄悄红了。
“那个……”
魏阳曜挠挠头:“妙晴是朋友,但你……你不一样。”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槐树的沙沙声。
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着,都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田桂兰的声音:“月心,妙晴来找你了。”
两人同时一愣。
李妙晴走进后院,看见他们,微微一笑:“没打扰你们吧?”
田月心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快坐。”
李妙晴走过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月心,这个送你。”
田月心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丝绸手链。
用各种颜色的边角料编织而成,正中缀着一颗小巧的铃铛。
“这是我用你给的边角料做的,希望你喜欢。”
田月心看着手链,一时竟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魏阳曜凑了过来。
“哇!真好看,妙晴你手真巧。”
李妙晴笑了笑,对田月心说:“月心,我知道你因为考试的事不太高兴,其实那次真的是运气,你的实力比我强多了。而且……”
她顿了顿,真诚地说:“而且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田阿姨这么好的妈妈,还有阳曜这样的好朋友,这些比我考多少分都重要。”
田月心的眼睛湿润了。
她拉起李妙晴的手:“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小心眼了。”
“没关系。”李妙晴反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朋友嘛。”
魏阳曜看着两个女孩和解,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就是嘛,都是朋友,有什么好计较的。”
“对了,周末我们去睢水河野餐怎么样?我让我妈做炸酱面。”
田月心破涕为笑:“你就知道吃。”
三个少年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那一刻,田月心突然觉得,分数和名次其实没那么重要。
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才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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