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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和亲戚们大眼瞪小眼的,末了,便打着哈哈,尬笑着往外走:
“哈哈哈,这里果然闷得慌......咱们出去透透气!透气!”
走,他们才不走呢!
随礼的银子都掏了,不吃回来怎能走。
一群人呼啦啦地挤出了堂屋,四散在院子里。
堂屋霎时死寂一片。
温老二兄弟、温婆子和刘承舟一行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而窘迫。
刘承舟的到来,他们原本有多受宠若惊和长脸,现在就有多害怕,暗暗后悔支持刘温璃玥带刘承舟回家。
刘承舟俊脸覆着一层寒霜,最后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温老二等人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下,痛得几人呲牙咧嘴的,却不敢吱声。
温老二刚要开口辩解,温婆子突然指着温老大说:
“刘少爷......卖兰丫的是老大,不关老二事,也不关璃玥的事!是老大!对,是老大卖的!”
所有村民都是知情者,这事根本否认不了。既然如此,那就把损失降到最低!
老二的活计不能丢!璃玥更不能被赶出刘家,所以这个黑锅只能让老大背了。
“娘......”温老大满是不敢置信和委屈,但他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便把否认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老二完了,自己便再也没机会进织染坊,连带着每月5两银子的高收入也会丢掉!
只好吞下这杯苦水,哭丧着脸承认:“刘少爷......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所有坏事都是我干的!”
刘承舟冷笑一声:“你当本少爷是傻子么?”
他身后的小厮道:“温有粮和方氏在刘家做了十多年活计,若没有他们从中牵线能促成那事?还有,家里管事也不会给他们作伪证!你们确定要把责任都推到温大爷身上?”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温老大和温婆子头上,瞬间瘫软在地。
温老二惨白着脸,接着便把头磕得咚咚直响:
“少东家......是小人做的。都怪小人贪得无厌,怪小人心黑......小人只是个卑微的贱民,啥都没有......只能想尽办法往上爬......可不管如何,此事与玥儿无关,她只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的错!”
“砰砰砰——”
一下接一下的,这头磕得极为诚恳,都出血了。
温老大见状,便视死如归地一咬牙,也跟着一起磕。
“砰砰砰——咚咚咚——”好不响亮。
温婆子看得直愣眼,她犹豫着要不要也磕一个。
可最后还是舍不得自己出血,只好捂着嘴呜呜咽咽起来。
“爹——”一声尖叫响起,温璃玥哭叫着扑了进来,连忙扶着温老二:“爹你跪他干什么?快起来......”
说着又回头盯着刘承舟,气愤道:“讨厌鬼,你凭啥让我爹跪你?你有没有心的?竟然让我爹跪你!那是我爹!是我爹!”
说着便尖叫着扑上去,对他又捶又抓。
“你......放开!”刘承舟被她抓痛了,没控制住力度,狠狠一推——
“啊......”温璃玥被推摔在地,她怔了怔,瞪着一双泪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推我......你推我......”
刘承舟被她看得心下一抽,神情复杂。
他身后的小厮平安已经忍温璃玥很久了,以前说她一句不是,自家主子都要护着。
今天难得抓到她家犯事,便道:“玥姑娘也不瞧瞧令尊令堂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竟然想把侄女、你的堂姐卖给老太爷当妾室。哈哈......这不是给咱们少爷添堵吗?而且这事也忒龌龊了!自己有女儿......却卖侄女......”
说完,身子便抖了抖,因为刘承舟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的!其中一定有误会,都是误会。”温璃玥摇着头,不愿相信,而且这本来就是事实!
“既然是误会,玥姑娘倒是说说,哪里误会了?”
温璃玥噎了一下,却还在摇头:“反正就是误会......呜呜呜......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和奶奶......他们全都是我的家人!全都是!”
平安直抽气,直想骂一句胡搅蛮缠。
刘承舟阴沉着脸:“走!”
他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回头,却见温璃玥还站在原地,便厉喝一声:“还不滚过来?”
“不,我不走!除非你向我爹娘道歉,除非你向所有村民和亲戚都解释清楚,还我爹娘一个清白!否则我死也不会回你家那个狼窝的!”温璃玥瞪红了眼,朝着他尖叫一声。
刘承舟也是真怒了:“好,不走是吧?那就一辈子也别回来了!就当本少爷那一百两打了水漂!”
说罢狠狠一拂袖,带着两名小厮转身离开。
温璃玥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等了好一会。
若是以前,她闹脾气,他便是真的丢下她,可不到一会儿就会转回来,便是她不愿,也会霸道地拖着她离开。
可这次......她等了好久好久,半刻钟、一刻钟......他竟然都还没回来。
“玥儿......”温老二等人早爬起来了,却都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陪她等着。
隔了好一会,才见方氏风风火火地冲过来:“玥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刘少爷已经走了!”
温老二和温婆子等脸色一变。
温璃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泪水簌簌往下掉,最后一咬牙:
“讨厌鬼!狗男人!臭蛋!自恋狂!他以为自己是谁呀!他走就走,当我稀罕给他当丫鬟!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再来找我,我继续良民,比给他当丫鬟好千倍万倍!”
说完,泪水却缺堤而出,转身就冲了回房,“砰”地一声扇上了门。
“玥儿......”方氏怔怔地追了两步,却又站住了,回头看着温老二:“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温老二急吼一声,直到现在,他身子还在抖。
他和温老大头上都磕出血了,正冒着点点血印。
温老二此刻又疼又恼,心里憋着一肚恐惧和愤怒,最后狠狠一踹身旁的凳子,便拂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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