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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剑心贪念阻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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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绝心的话语如同冰水泼面,瞬间将四人从龙魂带来的悲壮情绪中拉回冰冷的现实。他怀抱长剑,姿态看似随意,但那股锐利无匹的剑意已如同出鞘的利刃,遥遥锁定四人,尤其是手持龙魂血晶的李观一。其身后的刘枫面带讥诮,石猛则沉默地踏前一步,周身土黄色灵力涌动,隐隐封锁了侧翼退路。

    “凌师兄,此物乃龙魂前辈遗赠,关乎秘境存亡,并非寻常机缘,恕难从命。”李观一将血晶握紧,神色平静,体内文华灵力却已悄然运转,戒尺上微光流转。他心知此事绝难善了,凌绝心的骄傲与贪婪,绝不会轻易放弃这等至宝。

    “秘境存亡?”凌绝心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李师弟,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天地宝物,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得之。这龙魂之力,在你手中不过是明珠蒙尘,唯有融入我之剑道,方能绽放其真正光华,斩妖除魔,护佑宗门!你说呢?”他最后一句已是带着咄咄逼人的剑压,扑面而来!

    “放屁!”楚瑶早已按捺不住,青蛟鞭一抖,烈焰腾空,“凌绝心!少在那假惺惺!想要抢东西就直说!看姑奶奶的鞭子答不答应!”她经过淬魂晶潭历练,心性沉稳不少,但火爆脾气依旧一点就着。

    苏瑶亦是俏脸含霜,纤手掐诀,柔和却坚韧的水蓝色光晕荡漾开来,护在众人身前,声音清冷:“凌师兄,强取豪夺,非君子所为,更非剑修正道。”

    张坤默不作声地再次掏出几面备用的阵旗,迅速插在地上,布下一个简易的防护阵势,虽然远不如戊土阵坚固,但聊胜于无。

    “正道?力量即是正道!”凌绝心失去了耐心,眼神一寒,“既然尔等冥顽不灵,便让手中之剑说话吧!”

    他并指如剑,并未拔剑,但一道凝练无比、锋锐绝伦的白金色剑气已破空而出,直斩李观一握剑之手!速度之快,威力之集中,远超之前周骏之流!这一剑,已然带上了“十住境”剑修的精髓!

    “小心!”李观一灵影步瞬间施展到极致,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戒尺疾点,并非硬挡,而是引动《道德经》“柔弱胜刚强”之意,尺尖泛起涟漪,试图偏转剑气方向。

    然而凌绝心的剑气何其凝练?嗤啦一声,李观一衣袖被凌厉的剑风割裂,手臂一阵发麻,虽勉强避开正面,但仍被剑气边缘扫中,气血一阵翻涌!

    “书生!”楚瑶怒叱,青蛟鞭化作一道咆哮的火龙,直扑凌绝心面门,攻势狂猛,试图围魏救赵。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凌绝心冷哼一声,另一只手随意一挥,又是一道剑气射出,精准地斩在鞭影七寸之处!楚瑶只觉一股锐利无比的力量沿着长鞭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鞭势顿时一滞!

    刘枫阴笑一声,趁机掐诀,数道土刺毫无征兆地从李观一脚下钻出!石猛则低吼一声,双拳泛起厚重黄光,如同一堵墙壁般冲向张坤,不让他安心布阵!

    苏瑶娇叱一声,镜湖水诀化作层层水盾护住李观一脚下,同时一道道清冽水箭射向刘枫,干扰其施法。

    霎时间,山谷内剑气纵横,火光水影交织,土石飞溅!凌绝心一人一剑,便几乎压制住了李观一四人!其剑道修为,确实远超同辈!

    李观一心念电转,深知久战必败。凌绝心剑法凌厉,灵力深厚,更有刘枫石猛从旁策应,他们四人刚经历龙魂冲击,张坤还带了伤,硬拼绝无胜算。

    必须破局!目标只能是凌绝心本人!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孙子兵法》“兵者,诡道也”以及“攻心为上”的教诲。凌绝心最大的特点便是骄傲,信奉手中之剑,笃信力量即是一切。

    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形成。

    他一边勉力闪避格挡凌绝心越发凌厉的剑气,一边朗声开口,声音穿透战场的轰鸣:“凌师兄!你口口声声说力量即正道,欲以此龙魂之力斩妖除魔,那我问你!若力量得来不正,与魔何异?!此物蕴含龙族前辈无尽悲念与守护意志,你强行夺取,剑心必染尘埃,就不怕日后剑道止步,甚至坠入魔道吗?!”

    他这话并非单纯说教,而是蕴含了自身文华灵力与一丝刚刚领悟的龙魂悲念之意,直指凌绝心的道心!

    凌绝心剑势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随即被更强的傲慢取代:“荒谬!我心如剑,澄澈通透,外物岂能染指?待我炼化此物,自能以无上剑意净化一切杂念!”

    “当真如此吗?”李观一忽然语气一变,带着一丝讥诮,“那你为何不敢与我等正面争夺秘境核心,反而在此拦截,行此劫掠之事?莫非是怕了那深处的万魂血煞阵?怕了血煞门的真正高手?只敢欺压同门,抢夺看似弱小者的机缘?这便是你的剑道?!这便是你口中的有能者?!”

    字字诛心!如同利剑般刺向凌绝心最骄傲也最脆弱的地方!

    凌绝心脸色终于变了,勃然大怒:“住口!你懂什么剑道!”他剑势骤然变得更加狂暴,但却隐隐失去了一丝之前的精准与冷静,多了几分躁怒之气。

    李观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楚师姐!巽位!全力攻他左翼!苏师姐,坎位,水雾弥漫,扰他视线!张师兄,离位,地火涌动,乱其下盘!”李观一疾声喝道,同时自身将灵影步催到极致,不退反进,手持戒尺,竟直冲向凌绝心!尺身之上,不再是柔和道韵,而是引动了龙魂血晶中那一丝悲壮的守护意志,散发出淡淡的暗红光芒,一往无前!

    “找死!”凌绝心怒极,全力一剑劈向李观一!在他看来,李观一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

    然而,就在剑气即将临体的瞬间,李观一身影如同泡沫般诡异一闪,竟是虚招!他真正的目标,是凌绝心因躁怒而露出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破绽——其因全力出剑而微微滞涩的回气瞬间!

    “就是现在!” 楚瑶的鞭影、苏瑶的水雾、张坤引动的微弱地火(他仓促间只能做到这点)同时爆发,虽无法伤到凌绝心,却成功干扰了他的感知一瞬! 而李观一的戒尺,却如同未卜先知般,点向了凌绝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那一点手腕!

    啪! 一声轻响! 凌绝心只觉手腕一麻,剑气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偏,擦着李观一的衣角掠过,将后方一块巨岩劈得粉碎!

    虽未受伤,但对他而言,被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书生”点中手腕,逼得剑气偏移,简直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当着其他同门的面!

    他脸色瞬间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剑指李观一:“你…!”

    李观一却已借力飘然后退,气息微喘,面色平静:“凌师兄,承让了。你的剑,快了,却不够稳。心不静,剑如何能利?”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凌绝心暴怒之下,就欲不管不顾,施展更强杀招。但刘枫却急忙暗中传音:“凌师兄!冷静!此地刚经历龙魂爆发,恐引来其他变故或强大存在!且他们已有防备,短时间内难以拿下,若两败俱伤,反让柳眉或血煞门捡了便宜!”

    凌绝心闻言,强行压下滔天怒火,眼神冰冷地扫过李观一四人,尤其是李观一,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他深吸一口气,寒声道:“好!好一个李观一!我记住你了!今日之事,没完!我们走!”

    说罢,竟真的强忍怒气,带着刘枫石猛,化作剑光,悻悻离去。他终究不是完全无脑之人,懂得权衡利弊。

    强敌退去,四人这才松了口气,皆是汗湿重衣。方才短短交锋,凶险程度却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书生!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把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气走!”楚瑶兴奋地拍着李观一的肩膀。

    苏瑶也投来敬佩的目光:“李师兄临危不乱,攻心为上,小妹佩服。”

    张坤憨憨笑道:“差点以为又要打一场硬仗…”

    李观一却摇头苦笑:“取巧罢了。真正激怒他,也是兵行险着。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日后必是劲敌。”他看向手中三颗龙魂血晶,“当务之急,是尽快利用此物,提升实力,应对秘境深处的危机。”

    他将血晶托于掌心,感受着其中磅礴而悲壮的力量:“龙魂前辈意念所示,此物可庇护我等不受核心死气侵蚀,或许还能借此感应甚至影响那万魂血煞阵。我等需尽快炼化,至少要做到初步掌控。”

    四人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岩洞,由张坤布下遮掩阵法,开始尝试炼化龙魂血晶。暂避凌绝心锋芒后,李观一四人并未立刻深入,而是寻了一处隐蔽之所,准备先行炼化那至关重要的龙魂血晶。

    炼化过程远非一帆风顺。龙魂血晶虽无恶意,但其内蕴含的力量过于磅礴浩大,更残留着敖巡灵尊无尽的悲壮意志与龙族特有的狂傲之气。四人刚一尝试引动,便觉一股沉重如山、炽烈如火的能量冲入经脉,更有一股不甘与愤怒的意志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稳住心神!谨守丹田,以自身意志慢慢引导,切不可贪功冒进!”李观一急声提醒,他自己也承受着巨大压力,文华灵力与龙魂之力性质迥异,融合起来格外艰难,需以神念细细调和。

    楚瑶性子最急,试图强行吸纳,顿时被那狂猛力量冲得气血翻腾,俏脸涨红,差点受伤,幸好苏瑶及时以柔和的水灵之力助她疏导,才勉强稳住。“这玩意儿脾气可真爆!”楚瑶心有余悸,再不敢大意,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磨。

    苏瑶的《镜湖水诀》至柔,与龙魂的刚猛本是相克,但她心思细腻纯净,反而以水滴石穿的耐心,缓缓引导那一丝龙魂之力融入水灵之中,竟隐隐有刚柔并济之势,过程虽慢却稳。

    张坤则再次展现技术控本色,他以阵法在自己周围布下一个小型“导灵阵”,辅助梳理狂暴的能量,虽然依旧痛苦,却避免了走火入魔的风险,效率反而最高。

    李观一的方法最为特殊,他并未强行融合,而是以神念沟通血晶中的龙魂意志,如同与一位悲愤的前辈对话,阐述自身所求之道与即将面对的大敌。那龙魂意志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共同的目标(对抗血煞门),竟渐渐平息了狂暴,变得配合起来,融合过程陡然加快,且更加深入。他不仅吸收了力量,脑海中更自然浮现出一些残缺的龙族战技感悟与龙威运用法门。

    足足耗费了一日功夫,四人才相继初步炼化成功。每人眉心都多了一道极淡的暗红色龙纹印记,周身气息越发凝练,对死气的抗性大增,更是各有所获:

    · 楚瑶:灵力中带上一丝龙力,爆发力更强,对“力”的控制有所明悟。

    · 苏瑶:水灵之力蕴含龙息,治疗与净化效果提升,且带上一丝威慑。

    · 张坤:神念增强,对能量感知(尤其是土、火系)异常敏锐。

    · 李观一:收获最大,初步领悟一式残缺龙族步法“游龙惊鸿步”,对龙威运用略有心得,与太虚佩联系加深。

    四人实力再度精进,这才继续向核心区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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