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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身着素白裙衫的年轻女子。她面容清丽,气质温婉,但此刻秀眉微蹙,手中紧紧握着一株灵气盎然的碧色小草,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与坚决。
围着她的几名男弟子,为首一人面带轻浮笑容:“苏师妹,这株‘凝碧草’可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不过快了一步采下,总不能就这么拿走吧?识相的,交出来,师兄们也不会亏待你。”
那苏姓女子咬着唇,摇头道:“赵师兄,此言差矣。灵草天成,有缘者得之。此草既是我采下,自然归我所有。宗门规矩亦是如此。”
那赵师兄,正是之前与李观一有过口角的赵虎。他嘿嘿一笑:“规矩?在这文曲峰偏僻之处,我就是规矩!你一个外门弟子,无依无靠,拿什么跟我争?莫非指望那个只会读书的废物来救你?”
他话音未落,一个平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赵师兄,强取豪夺,非我辈修士所为。”
赵虎等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李观一不知何时已静静站在不远处,青衫布履,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又是你!”赵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李观一,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观一缓步上前,走到那苏姓女子身前,微微侧身,将其护在身后,目光扫过赵虎几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为一株灵草,行此不堪之事,赵师兄,你的道心何在?”
“放肆!”赵虎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尤其在那位苏师妹面前,更觉丢了面子,怒喝道:“你一个连术法都不会的废物,也配跟我谈道心?给我教训他!”
他身后两名跟班闻言,立刻催动灵力,一人挥拳,一人并指如刀,便向李观一攻来。灵力微弱,招式粗陋,但对付一个“读书人”似乎绰绰有余。
苏师妹惊呼:“李师兄小心!”
李观一却是不慌不忙。他虽未练过任何攻击术法,但“明忆境”的修为和日夜被文华灵韵淬炼的身体,反应与速度早已远超常人。更重要的是,他身负“灵影步”!
只见他脚下步伐一动,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风中柳絮,又似水中游鱼,于间不容发之际,从容地避开了两人的夹击。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暗合某种天地至理。
两名跟班一击落空,收力不及,差点撞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赵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废物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诡异的身法?
李观一并未追击,只是站定,看着赵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赵师兄,还要继续吗?”
赵虎脸色铁青,看看李观一那诡异的身法,又看看周围渐渐被吸引过来的目光,心知今日绝难讨好。他狠狠瞪了李观一和苏师妹一眼,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便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弟子见无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李观一这才转身,对那犹自惊魂未定的苏姓女子拱手道:“这位师姐,没事了。”
苏师妹回过神来,连忙敛衽一礼,感激道:“多谢李师兄出手相助。小女子苏瑶,在外门丹堂修行。若非师兄,今日恐难善了。”
“苏师姐客气了,同门之间,理应如此。”李观一微微一笑,“在下李观一,于藏经阁修行。”
“原来你就是李师兄!”苏瑶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我听闻玄风长老破例收了一位弟子,整日与书为伴,没想到…”她没好意思说“没想到如此厉害”,但眼神已说明一切。
李观一笑道:“不过是读了几本书,懂得几分道理罢了。师姐手中的凝碧草,似乎灵气有异,并非凡品?”
苏瑶点头,将碧草递过:“师兄好眼力。此草看似寻常凝碧草,但叶片脉络隐有银线,应是发生了异变,药效恐怕更强。我本想用它炼制一炉‘清心丹’,助益修行。”
李观一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其中奥妙,赞道:“师姐心细如发,于丹道一途必有天赋。”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苏瑶对李观一的博学与谦和钦佩不已,李观一也对苏瑶在丹道上的见解颇为赞赏。
经此一事,李观一在宗门内,算是真正结识了第一位朋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藏经阁顶楼,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玄风长老,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这小子,已得其中三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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