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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花开纪年 > 第二章 冷面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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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热得像个大轰隆,人走到地上都烫脚,恨不得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才好,除了进屋子,外面的热空气都不可能多待两秒。

    “林小姐已经在车上了……”车秘书的心情过分的安逸,单手抓住方向盘,大拇指飞速滑开来电显示,简洁明了三句话,他形容我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总之一步到位。

    “知道了!”车秘书描述我就是三句话,听懂他语音的直截了当,雅高简短应付后就迅速挂断了电话,犀利的上下级关系维持不过三秒,三秒过后就变回了粘合又敌对的关系,张牙舞爪的螃蟹和狡兔三窟的兔子相爱相杀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车秘书办事稳妥,开车的技术稳当,真是雅高公司的一把好手啊!

    方向盘动了又动,四个持续稳定发展的轮胎平稳碾过发热发烫的拥挤马路。

    学校是个好学校,就是压不住附近是个老破小,小区的民众钱多是真钱多,个个屋里都有闲钱!

    这边道还算好的,要是去过市中心,你就知道商业楼盘大面积聚集覆盖的厉害,一脚踩下去,地面都会烫得冒烟。

    人在外面跑了一天,车子在外面晒了一天,铁皮箱子都是烫的,更别提热到烫手的门把锁。

    孙雅高可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向为了自由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脚油门驰骋了一天的日头,车秘书踏踏实实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了一天,真是个贴切的小秘书。

    人声嘈杂,民怨纷纷,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沸反盈天,杂鱼沸扬。

    算上等我正式下班的时间,追夫大王在幼儿园外面很站了一会儿了,我深感抱歉,害他在大太阳底下白等了那么久,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算是成功接到我了。

    万年不动的站位,细心周到地躲过鱼跃的视线,在居民区徘徊已久的车秘书亲自护送我上车。

    一进车厢,热气逼人,热气腾腾的暑气扑面而来。

    大把大把的高温涌向我汗流浃背的身躯,前胸后背犹如被烈火灼烧,像蒸桑拿一样,大汗淋漓。

    一股脑钻进车厢,一屁股坐了下去,汽车皮套子都是滚烫的燥温,外面40多度的高温,我热到飞起都不敢坐车子。

    商务车开了至少有一段的距离,至少摆脱了人声鼎沸的糟糕环境,恶劣的环境一旦脱离成功,车内的燥热也紧跟着降不少,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顺势不再起皮干燥。

    车厢里开着空调,空调冷气骤降,温度打得有点低,我的胳膊和大腿有些着凉,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流的汗是冰的,全身上下都很冰,我习惯在怀里搞来一个抱枕保护过凉的肚子。

    车秘书的两行视线平行小镜片,空调温度打得过低,我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见我怕冷畏寒的模样,他手动将空调调高了两档,这一系列举动漫不经心,仿佛不是为我安排的。

    室内空气不流通,首次经过车秘书的同意,我摇下车玻璃,开了一点缝隙,透了一会儿气,胸口的确有些闷,大夏天我可能还有点晕车吧!

    轿车行进的途中,车秘书偶尔抬头看一下我,或许是我跟雅高的脸长得太相像的缘故吧,他总是忍不住的多看我一两眼,大概是认为我没发觉他的偷窥,他往后面偷瞄的眼睛更加认真大胆了。

    我想的话肯定是雅高一言不合就开腔,两个人没有静心静气的机会坐下来一起好好聊聊,终于最后丧失了静静聊天打开话匣子的好机会,良机一旦错失就很难被再次寻回,终于两个人实打实失去了开口辩解的机会。

    绝口不提当年勇,没能好好进行一场静下心来的聚会,不然后面就没有这么多的爆发式的冲突跟矛盾,害得两个相爱的有情人接下来有口难言,有苦难辩,谁也跟谁说不上话!

    心气平缓了一会儿后,我背离汽车后座凉爽的椅背,上半身主动靠前,跟男人进行一段句把话的攀谈:“我觉得你不像司机,你倒像个少爷!”

    车家煊赫一时的朝代早已经结束,这预示着奚江很早以前就换天换地换新时代了,无用的废弃轨道也已然基本无用,屋檐燕下,蛛网结尘,车秘书早年沦为面壁生活的阶下囚,他晦暗不明的眼球熄灭了铁窗里的所有火光。

    车马的铁蹄径直登上了高速的宽阔大道,结结实实的车窗外,厚厚实实的车辆多如过江之鲫,行驶道上都是严丝合缝包装精美的高中档车辆。

    黑色的挡风玻璃似乎全然不起作用,光合能量起不到丝毫的避光左右,除了遮住隐私,分毫挡不住光,光打在他的脸上是阴影的暗层。

    “林小姐,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个少爷?”心慌的分量提现,车秘书似乎对我制造的话题很感兴趣,镜片反光的唇角略略微微的勾斜,他有让我往下说说看的成分在里面。

    这算是套近乎吗,有意借口拉扯话题,寻常陌生人之间自发套圈的近乎,我成功化被动为主动。我兴奋回复道:“出身平凡的我能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这是我作为一个人天性的感官,灵敏的狗鼻子比一般女人要警觉许多,我能看出他眼底的寒意比刚才问话时愈加寒冷。

    “你不比你的妹妹聪明,但是你总能给我意外之喜!”车辆快速提档的手臂因为虚心震颤一下,他正襟危坐,瞳孔微微震惊。

    从眉清目秀的少年朝气,再通过卓越成长过渡到俊美无俦的高颜值外表,都说年少情深,两心相许,车秘书运用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庞轻易就迷惑了雅高的芳心,少女易如反之的被高端的猎手捕获,索性一脸高智慧的他不是那种操控脸皮颠倒众生的海王八!

    “你身上的西服普普通通,价格也就值万把来块吧,但是你的腕表比我们园长戴的那块表还要闪,由此推测,你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一样!”我慢慢推理车秘书原先是个落魄贵族的身份,而且他腕间的手表很不一般,钟表始终保持同一个死亡的终点,没有分毫不差的波动针。

    现在手里但凡有一点钱的年轻人都挺爱骚包,都喜欢装逼,私下里也总搁一起暗自较劲,车秘书跟当代浮夸的次有钱人一比较,他是与众不同的,他是当代作家文章里着重描述一段的忧郁且深沉的暗裔支配者。

    “手表不可以装饰时间,手滑手机屏就可以得知时间的讯息。”此话一出,简而言之,车秘书只是把名贵手表当作公司里装点身份外的工具,真正用到时间的不是手表,而是拒绝接通的手机。

    “看来我是一个贫穷的少爷没错了!”等到了水泄不通的十字路口,障碍设施致使原先宽敞的路面变得窄窄的,车秘书开着车避开行人礼让,小年青满不在乎地自嘲,他曾是降临在黑夜里弯道超车的精灵反派。

    “无论一个人外在如何包装,但是他自身的气质改变不了!”车秘书一脸不在乎,而我笃定他的身份非比寻常,小人物敢肯定大人物一定不简单,他绝对不会是跟我一样出身的平民老百姓!

    “你的身份也不简单,你也背靠孙家的大旗,你也是孙家的公主,你也配孙家人把你供起来。如果你有经济需要,你的婚姻也会更上一层楼!”此话不假,车秘书没开玩笑,他是认真再同我审题。

    我由此感叹颇深:“答题的不一定是答题卡,还有可能是陷入荼靡的几何领域!”

    不过我不想,也不愿意,支配社会价值的一定是自己,我想任何人也无法扭转我的主观意识,因此我不愿意出卖婚姻获取高回报的价值地位。

    顺带被经济适用男提醒的经济交换婚姻,我想想都觉得后怕,后背冷汗直流,我一定不能跟我亲爸相认才对,否则我一定会被他当成利益置换的筹码,他跟被出卖人婚姻的豹子头有什么区别?

    孙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像我亲爸那个年代的,这个年纪的,脑子里都是商圈污秽的想法。我知道自己是有几斤几两重的砝码,唯一有分别的是他是我亲爸,别人是别人的亲爸。

    他就这样絮絮叨叨穿插在我的前半段人生里,总之前后的时间里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就觉得他是一个抛妻弃女唯利是图的精明商人而已。

    “我不是青蛙王子,是一只癞蛤蟆,被人畏惧害怕的一条癞皮蛇!”在规定的车道内急速驾驶车辆,身旁刮过的大风不断向前冲刺即将变灯的红绿灯,忽然车秘书带着一副玩味的口吻吓唬后座的我。

    真爱骗不了人,直视前排的司机,我直说:“车秘书,你真不威风,一点都不吓人!”

    也许直觉告诉我,车秘书是好人,不是坏人,女人天生的直觉带有某种警惕性的作用,我可以放心地说车秘书不是大灰狼坏狐狸大坏蛋。

    “你可不当回事……”车秘书这头猎豹已经警告过一遍了,不会再警告第二遍,不过男人狐疑的内心真是多疑复杂。

    “在你身上永远保留着下一章的剧情,看过天空的楔子,我无比想了解终章的结局!”车秘书是大尾巴狼,我甩开黑色的豆腐方块嘿嘿傻乐。

    “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男人,我是一头很坏很坏的狼!”车秘书无比残忍的自戕,这是我记录他内心剖白最真实的一句反馈,他十分残忍的对自己下尖刀。

    离预订好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向盘不停地打转转,脚踩油门勇往直前,一辆黑色的奔驰往前死冲。

    车秘书不再规规矩矩的开车,而是超速驾驶完成早先约定的任务。

    车秘书一狠心,车子打弯,方向盘打滑,车头跳上捷径可走的赛道,一往无前冲出马路。

    既然一张口里主动提起了孙家,车秘书的脑海无意识的唤醒加深过去几何动人的印象,终于他感动人心的职场切分被画了大饼。

    “盘子只有那么大,可总有人想多分蛋糕,吃不上一口蛋糕的人迟早会死掉!”镜片里的车秘书的表情太过深奥,仿佛像得罪了什么死人似的。

    “蛋糕只有那么大,每个人都来分一口,那剩下的人还吃不吃饭了?”我也来上一句奥义。

    市场只有那么大,蛋糕也只有那么多,每个人都要吃上一口,总有人想要独占或者一口气吞掉,这种野心家迟早会遭遇市场的反弹以及遭到对手对家联合合并的报复。

    如今细细回味前半生青春靓丽的风景线,车越泽是横亘在我和雅高之间的三角线,他从头到尾都是棱角,没有圆润的弧边。

    没恨没边,车秘书一定觉得我的口里像长了蛆,像是蛆躁。

    夕阳是张糖纸包裹住一颗诱人的糖果,如果你想享受糖果的甘甜,那么你就必须先拆掉水晶纸,再细细品尝糖果甜蜜动人的滋味。

    黑色大奔停在一家咖啡店前,这家的现磨咖啡很出名,我坐在车上大老远就能闻到咖啡香,很可惜我并不热衷于品尝苦咖啡。

    车越泽绅士的为我打开车门,我如坐针毡的从车厢里跳了出来,透过透明的落地窗隐约可见店内的富丽堂皇,就连装潢都是我喜欢的复古style。

    天花板下轻轻摇曳的水晶大弔灯,像是催眠师催眠用的一块黄金怀表,我的眼球牢牢的吸引不放,窗边女孩的身影占据我的视网膜,我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此刻身体沉睡的记忆正在苏醒。

    一阵风掠过,绿色的草坪上,空荡荡的秋千荡了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对我说话,轻言细语,像极了过往的风温柔的缠绵,我闭上眼睛陶醉在这温暖的和声里,享受着一点点色彩填充空白的幸福。蓦地,阳光抽走全部记忆,我留恋天边消失的彩虹,脑子变得空白,风声再度吹来,将一切吹散了开。

    我推开Gerbeaud House巧克力店门,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将身后的车越泽甩得老远,夏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和白裙子,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仓惶闯进了五彩斑斓的黑。

    欧洲风格的爱心吊灯,高级美学营造的氛围,全套复古的巧克力桌椅,一对热情洋溢的白人夫妻擦肩而过……,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像是从前的梦在脑海里过滤了一次画面细节。看样子像是一部欧洲电影,不同的是,狗血的剧情由悲催的女猪脚转移到我身上,很可惜悲催的我并不是一个好影评家 ,盲目导致我猜不出结局的好坏,只能麻痹地坐在电影院里看完上映的老片子。

    你知道心灵感应吗?或者说是孪生子的心灵感应,我能真切感受到俩姊妹之间频繁共振的心跳。

    我以前无从知晓也无从得知,现在我却能真实的感受得到它的存在。透过一根脐带就能维系我和某个她之间的心跳,这根无形的脐带指引我来这里寻找某种失散的血缘。当你的心脏剧烈抽搐时,对方也会强烈感知你的痛苦,她不能分担你的痛苦,她会承担跟你相同的痛。

    胸腔里火热的心脏怦怦直跳,我止不住的眩晕,行走的腿脚也跟着发软……,背上好似驮了一个蛮重的乌龟壳,我步履蹒跚的朝我前进的方向挥大旗。那闪闪发光的金光色光影,这颗鲜活的心脏撞裂胸腔想要逃出冰冷的肋骨,钻进漆黑色的夜雾里,我止不住头晕的也要靠近。

    恍惚间人身重叠的光影,女孩故意背对身,脸泡子发红,嘴角勾人一笑,她上演姜太公钓鱼的迷之操作。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会跳一次,我们朦胧的距离像是等待揭开薄纱的快感。心头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在母亲肚子里遗失了很久的温暖,此时此刻,这股暖流包裹着我的皮肤骨头还有四肢,我仿佛回到了那久远的年代,汲取着这世上久违的羊水。

    我寻觅的女孩独坐在靠窗的位置,明净的灯光渲染她柔和的面部,她的坐姿充分展现了古希腊雕塑的完美与深情,我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她短发及耳,黑衬衫,黑西装长裤,黑高跟皮鞋,手腕处戴了块钻表,那羊脂美玉般的纤纤玉手撩起一波头发,左手托着小脑袋瓜,她端起手上的咖啡透过玻璃窗正独自欣赏窗外的风景。

    我知道她不是在欣赏风景而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伙伴。我就这样不远不近仰望对面的女孩,甚至有些过分解读为自己是不知不觉不知所措。

    镜子的光照亮了天平的两个端点,可以分为起点与终点,太平洋东部到太平洋西部,也可以是迂回婉转的太平洋北部,她是天上飞的蝴蝶蜻蜓,我是地上踩的臭虫跳蚤。

    许是等不到她要等的人,她嫌恶地丢弃小杯咖啡,心头烦闷地皱了皱眉,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装逼的咖啡也没心思喝了。

    我哽咽着喉咙叫不出声,试图伸出手去触碰她,还差一点,就差一步,我就能一睹庐山真面目,可车越泽抢先一步阻止了我。

    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背后,他则堵在我们中间用身体阻挡了我们炙手可热的近距。他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将女孩保护得很好,我迷茫地望着男人出格的举动,又凝视着我睡梦中朝思慕想的背影,自己倒傻不拉几候在一旁,智商咔擦咔擦掉线。

    “人带来了!”车越泽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听他的声音就像昨晚放过的CD,每一个音都是故事。

    我闻见头发香,是她了,她是个冰雪做的美人,气质由内而外的高贵冷艳,想来以她的身份真配得上奚江的绝色。她回头眼光狠扫了男人一眼,余光直指向我面门,她的眼神犀利毒辣,我的脑子瞬时挤掉了多余的水份,在冰山美人跟前活像只智商为零的小白鼠。

    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另一个我的存在,现在我们彼此站在镜子的两端对视,一模一样的脸,相似的眉眼,即使此刻她说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也会毫无理由的去相信,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吧,只有血缘能带给我强大的心灵震撼,让我不得不去相信她就是我的妹妹。

    “你先出去吧!”女孩似乎想跟我单独谈谈,她找借口把碍眼的车越泽支走,想来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执行的一环是不想让她的秘书知道才显而为之的吧!

    女孩铁令下达的命令,男人从不敢多嘴一句,作为女孩的贴身秘书他很识趣,从不多言多问,面子功夫做得很足。

    “我在车里等你!”车秘书富有弹性的嗓音再度响起。

    车秘书很识相地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有一种光叫做透光死,扑面而来的强光直射眼球,我似乎有些畏光赶忙躲避黄昏的橘光,不过一会儿他就钻进驾驶室里,黑马骑士摇下车窗守候一作再作的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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