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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轻声呢喃,垚最后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情感真的只是程序模拟吗?他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
密室门被轻轻敲响,王天元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哟,小兄弟,一个人闷在这儿思考人生呢?”道士依旧穿着那身皱巴巴的道袍,但眼神却比往日认真了几分。
上官凌泽勉强笑了笑:“王道长。”
王天元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酒葫芦抿了一口:“别愁眉苦脸的嘛!道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不都逢凶化吉了?”
“这次不一样。”上官凌泽低声道,“对手可能是...神级的存在。”
“神又怎样?”王天元不以为然,“道爷我还揍过土地公呢!虽然是因为他偷喝了我埋的女儿红...”他忽然正色道,“听着,小兄弟,无论对手多强,重要的是咱不能先输了气势。伏羲血脉是吧?牛逼得很!要相信自己!”
上官凌泽被他的豪气感染,心情稍缓:“谢谢道长。”
“谢什么!”王天元拍拍他的肩,“走,出去看看。你那几个小伙伴都快急疯了,以为你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呢!”
客厅里,众人确实坐立不安。见上官凌泽出来,都围了上来。
“凌泽,你没事吧?”乐凝溪关切地问,“刚才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祝噎凑过来:“是啊是啊,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要不要喝点热水?”
东方雨泽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观察,你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建议暂时不要动用血脉之力。”
连乐凝沙也小声道:“我感觉到很悲伤的情绪...从凌泽哥那里传来的。”
上官凌泽心中一暖。尽管前路艰险,但至少他不是独自一人。
“我没事。”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对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转向南宫紫语。鬼皇依旧冷若冰霜,但紫眸中多了一丝凝重:“恶源之心虽被暂时压制,但虚空先知绝不会罢休。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寻找其他可能对抗虚空的方法。”
王天元插嘴:“说到这个,道爷我倒是想起个事儿。”他从怀里摸出个罗盘,只见指针正疯狂旋转,“自从昨晚开始,这玩意儿就抽风似的转个不停。按理说宿舍楼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不该这样啊。”
南宫紫语瞥了一眼罗盘:“能量干扰来自东南方向。”
“东南?”东方雨泽若有所思,“那边是...锦江艺术学院?”
王天元一拍大腿:“没错!艺院!道爷我追的那个偷宝贝的邪修,最后消失的方向也是那儿!”
就在这时,上官凌泽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预知幻象再次袭来——
血色月光下的操场,无数穿着旧式军服的身影正机械地操练。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身上散发的怨气却几乎凝成实质。操场中央,一个巨大的坑洞正汩汩涌出黑血般的液体,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凌泽?”乐凝溪担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上官凌泽脸色苍白:“我看到了...艺术学院操场...那里有东西,比房螫更可怕...”
王天元的罗盘突然停止旋转,指针直指东南方向:“没跑了!就是那儿!”
南宫紫语紫眸微眯:“如此强烈的怨气...恐怕是战争亡魂被某种力量聚集起来了。”
“战争亡魂?”祝噎打了个寒颤,“您是说...鬼魂?”
“比普通鬼魂更可怕。”王天元难得严肃,“战场上下来的,都带着冲天的煞气和怨念。一旦被聚集起来,那就是大凶之物啊!”
众人商议后决定立即前往艺术学院查看情况。出于安全考虑,最终由上官凌泽、南宫紫语和王天元前往侦查,其他人留守安全屋。
锦江艺术学院距大学城约三公里,前身是民国时期的军营,后来改建为艺术院校。校园内保留着许多老建筑,平时就是灵异传说频发的地方。
越是靠近艺院,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发明显。明明是晴朗的白天,艺院上空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雾,阳光难以穿透。
“好重的怨气。”王天元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张黄符,“小心了,这里的玩意儿不比宿舍楼那个好对付。”
南宫紫语微微颔首:“怨气中掺杂着某种引导性能量。这些亡魂是被故意聚集起来的。”
上官凌泽握紧玉佩,血脉之力自行运转,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金色光晕。越是靠近操场,那种心悸感就越强烈。
终于,他们来到了操场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偌大的操场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百个半透明的身影。他们都穿着旧式军服,动作整齐划一地操练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些身影面容模糊,但身上散发的怨气和煞气却几乎凝成实质,在操场上空形成一团黑红色的漩涡。
而在操场正中央,有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坑洞,洞中不断涌出粘稠的黑红色液体,如同凝固的血液。液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时探出类似触须的东西。
“这...这是...”王天元结巴起来,“百鬼操练?再加上血池养煞?喵的!这是要炼幽冥鬼兵啊!”
南宫紫语紫眸冰冷:“不止。那些液体...是稀释的恶源之力。有人在用恶源豢养这些战争亡魂!”
上官凌泽感到一阵恶寒。用恶源之力豢养战争亡魂?这是要制造多么可怕的怪物?
就在这时,操练的亡魂突然同时转身,数百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三人所在的方向!
“被发现了!”王天元大叫一声,手中黄符激发而出,“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哎呀妈呀!”
黄符在接近亡魂的瞬间突然自燃,化作灰烬。亡魂们发出无声的咆哮,煞气如同海啸般向三人涌来!
南宫紫语上前一步,紫眸中光华大盛,一道紫色屏障瞬间展开,挡住了煞气的冲击。但屏障表面剧烈波动,显然支撑得十分艰难。
“不行!数量太多!”她冷声道,“必须先破坏那个血池!”
上官凌泽看向操场中央的血池,血脉之力自发运转。金光在掌心凝聚,但他犹豫了——如此多的亡魂,许多可能只是被迫困在这里的无辜者。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血池中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怪物从中缓缓升起,那些面孔扭曲嘶吼,发出刺耳的哀嚎!
“百面煞!”王天元脸色惨白,“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得上千条人命才能炼出来啊!”
百面煞的巨大身躯完全升起,高达十余米。它没有固定形态,完全由无数扭曲的面孔和挣扎的手臂组成,这些面孔和人臂不断蠕动、组合,发出令人心智崩溃的哀嚎声。
南宫紫语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痕:“必须撤退!我们准备不足!”
但为时已晚。百面煞的无数手臂突然伸长,如同巨大的触须般向三人抓来!同时,那些操练的亡魂也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切断了退路。
“拼了!”王天元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祖师爷在上,弟子今天要拼命了!”
铜镜射出一道金光,击中百面煞的一只手臂,那手臂顿时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般消融。但更多的手臂源源不断地涌来。
上官凌泽也全力运转血脉之力,金光如同利刃般斩断逼近的手臂。但他很快发现,这些手臂被斩断后又会重新生长,几乎无穷无尽。
南宫紫语的情况最糟。她不仅要维持屏障抵挡亡魂的冲击,还要应对百面煞的攻击,紫裙已经被撕裂多处,唇角溢出紫色的血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天元气喘吁吁地喊道,“得想个辙啊!”
上官凌泽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在之前的幻象中,他似乎看到血池底部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血池底部!”他喊道,“那里可能有控制这一切的东西!”
王天元眼睛一亮:“有道理!通常这种邪阵都有个阵眼!破坏阵眼就能破局!”
但问题是如何突破重重阻碍到达血池?眼前的亡魂大军和百面煞几乎不可能突破。
就在这时,南宫紫语突然做出了决定:“我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冲过去!”
不等两人反对,她已经腾空而起,紫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以冥界之名,敕令九幽!”
强大的冥界之力如同风暴般席卷操场,所有亡魂的动作都为之一滞,连百面煞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嚎。但南宫紫语的身影却变得透明起来,显然这一击消耗极大。
“就是现在!”王天元抓住机会,一把拉住上官凌泽,“走!”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血池。亡魂们试图阻拦,但被南宫紫语的力量暂时压制,动作迟缓了许多。
百面煞愤怒地咆哮,无数手臂如同密林般刺向两人。王天元手中铜镜连闪,金光不断消融逼近的手臂,但速度明显跟不上。
上官凌泽灵机一动,血脉之力不再外放,而是向内收敛,在周身形成一层金色的护盾。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手臂在接触金盾的瞬间竟然畏缩了一下,仿佛遇到了天敌。
“伏羲血脉至阳至刚,正好克制这些阴煞之物!”王天元惊喜道,“小兄弟,靠你了!”
上官凌泽全力运转血脉之力,金盾光芒大盛,所到之处,亡魂纷纷避让,手臂也不敢轻易靠近。两人终于突破重围,来到血池边缘。
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其中无数面孔浮沉哀嚎。池底深处,隐约可见一点幽光在闪烁。
“我下去看看!”上官凌泽毫不犹豫地就要跳下去。
“等等!”王天元拉住他,“这血池邪门得很!直接下去怕是瞬间就被消化了!”
他从道袍里摸出个小小的纸船,念动咒语后往池中一抛。纸船遇血即长,很快变成一条可容两人的小船:“上来!道爷我这宝贝能顶一阵子!”
两人跳上纸船,王天元驱动小船向池底幽光处驶去。血池中的液体粘稠得如同胶质,小船行进艰难。四周不断有面孔试图爬上船,被上官凌泽的金光击退。
越往深处,那种令人窒息的怨念就越发强烈。上官凌泽感到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自己的意识,若非有血脉之力守护,恐怕早已疯狂。
终于,他们看到了幽光的真面目——那是一面残破的军旗,旗面上布满了暗褐色的血迹,旗杆插在一个由白骨堆砌的基座上。军旗周围,无数亡魂环绕跪拜,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是阵眼没错!”王天元喊道,“但那军旗...好像是面联队旗?怪不得能聚集这么多战争亡魂!”
上官凌泽凝神看去,只见军旗上隐约可见一个残缺的徽记,散发着浓郁的怨力和邪气。
“怎么破坏它?”他问道。
王天元皱眉:“这种邪旗通常与持有者的执念相连。除非了解它的来历和执念所在,否则很难彻底破坏。”
就在这时,上官凌泽感到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他福至心灵地握住玉佩,将血脉之力注入其中。
玉佩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青柠!
“哥哥?”上官凌泽又惊又喜。
但那身影只是残存的意识碎片,没有自主意识,只是本能地指向军旗的方向,一段信息直接涌入上官凌泽的脑海——
那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抗日战争时期,一支联军部队在此地浴血奋战,最终全军覆没。联队长在最后时刻将军旗插在战友尸体堆上,发誓即使死后也要继续战斗。这执念被恶源之力利用,将军旗转化为邪物,不断聚集战争亡魂...
“我明白了...”上官凌泽睁开眼睛,“这面军旗承载着联队长‘即使死后也要战斗’的执念。我们要做的不是破坏它,而是...安息它。”
王天元一愣:“安息?怎么做?”
上官凌泽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向着军旗深深鞠躬:“安息吧,勇士们。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你们守护了。”
军旗剧烈震动起来,周围的亡魂发出愤怒的咆哮。王天元吓得差点跳起来:“小兄弟!你这是在激怒它们啊!”
但上官凌泽继续道:“你们的牺牲不会被遗忘,但执念不该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安息吧,前往你们应去的归宿。”
令人惊讶的是,军旗的震动逐渐平缓下来,旗面上的血迹开始褪色,那些环绕的亡魂也停止了咆哮,面容变得平静。
“有用!”王天元惊喜道,“继续!”
上官凌泽集中全部精神,血脉之力与玉佩中的残存意识产生共鸣,化作温暖的金光笼罩军旗:“以伏羲之名,赐予你们永恒的安息。放下执念,前往轮回吧...”
金光越来越盛,军旗上的邪气迅速消退,最终化作一面普通的破旧军旗,无声地倒下。与此同时,血池中的液体开始褪色、蒸发,那些面孔也都带着安详的表情逐渐消散。
随着军旗的倒下,整个操场的亡魂都停止了动作。他们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如同晨雾般逐渐消散。百面煞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嚎,也化作黑烟消失。
当最后一丝邪气消散时,朝阳恰好突破黑雾,将温暖的光芒洒满操场。曾经阴森恐怖的操场此刻宁静而祥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天元一屁股坐在纸船上,擦着冷汗:“哎哟喂,可算解决了...道爷我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上官凌泽却注意到南宫紫语的状态不对。她悬浮在半空中,身影比之前透明了许多,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南宫姑娘!”他急忙驱动纸船靠过去。
南宫紫语缓缓降落,脸色苍白如纸:“无妨...只是消耗过度...”话未说完,她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上官凌泽急忙扶住她。接触的瞬间,他感到南宫紫语体内的能量极其紊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必须尽快为她疗伤!”王天元查看后脸色凝重,“冥界生灵在人界受伤很麻烦,搞不好会魂飞魄散!”
上官凌泽心中一紧:“怎么救?”
王天元沉吟片刻:“需要至阳至刚之力稳住她的魂魄,但冥界生灵又受不了太强的阳气...呃,小兄弟,你的血脉之力至阳至刚,但又带有创造生机特质,或许可以...”
上官凌泽毫不犹豫:“告诉我怎么做!”
在王天元的指导下,上官凌泽将手掌贴在南宫紫语后背,小心翼翼地将一丝血脉之力输入她体内。金光与紫气交织,南宫紫语的脸色逐渐恢复,身影也稳定下来。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谢谢...但你不该为我浪费血脉之力。”
上官凌泽摇头:“你是因为救我们才受伤的。”
王天元插嘴:“二位,此地不宜久留。刚才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咱们得赶紧撤!”
果然,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三人迅速离开操场,避开赶来查看情况的人群,悄悄返回安全屋。
途中,上官凌泽注意到王天元的罗盘指针再次开始旋转,这次指向的是城市西北方向。
“王道长,你的罗盘...”
王天元苦笑:“又一个!没完了这是!道爷我这是上了贼船啊!”
南宫紫语凝望西北方向,紫眸中忧色重重:“西北...是古城区。那里的历史更悠久,积淀的怨念也更加强大。”
上官凌泽握紧玉佩,感受到其中残存的微弱意识。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逝去的“哥哥”,为了身边的人们,也为了这个他所热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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