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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刚被谢姝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见自己儿子扳回了局势,随即就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宁容笙身旁,朝着谢姝指手画脚道:“瞧你这狐媚样子,原是想勾引我儿。呸,我们侯府可看不上你这种轻贱之人。”
“原来如此……我说宁世子怎会趁人之危呢?”
“只怕是谢三姑娘,恼羞成怒哦!”
“谢家通敌卖国,要是被抄了家,谢三姑娘怕是要……”
“嘿嘿,那岂不是便宜了咱们?到时候一起醉香楼喝酒啊!”
“……”
众人的议论彻底变了风向,纷纷指责谢姝不要脸面。
其中,不少男子一听到“脱光了衣服”,便立刻眼神猥琐地扫过了谢姝的身子。
许多妇人看向谢姝的眼神也变了,从刚才同情,变成了嫌弃,对着她就开始指指点点。
身为女子,想以清白相博,是何其困难!明明双方都没有证据,可一旦涉及女子清白,男人的空口白话,总比女子所言更容易被人轻信。
在一阵阵的讨伐声中,谢姝似是被逼得步步后退,那一身轻薄的夹棉素衣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身姿,显得那样的娇小无力。
“何况,你们谢家可是叛国的罪人!我们承恩侯府,是万万不会跟你这种人,攀上关系!”李氏见谢姝飘零无依的样子,心底闪过一丝痛快,嘴上更是不饶人,定要将刚才所受的委屈讨回来!
身后,马蹄声响起。
谢姝立在人群正中,颇为受辱,她想要辩驳,但是有口难言,只得垂下眼去,掩面轻声啜泣。
可一声马声长啸,让谢姝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诡谲。一时不察,脚下那凹凸不平的碎石板路,让谢姝本就虚弱的身形踉跄不稳,未等她反应过来,已是突然朝后倒了下去。
“啊——”
惊声轻呼之际,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谢姝耳旁传来一句清冷的男音:“谢三姑娘,冒犯了。”
她等的人,到了。
谢姝半依他的身子,眼底含泪,万分委屈地唤了一声:“还望周大人,为民女做主。”
见到来人,宁容笙自傲的神情,顿时一白。
随后,一道嘹亮的锣鼓声响起。
“京兆府尹到!”
霎时间,纷扰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没人,敢在当今的京兆府尹——周循礼,面前放肆。若是被送去了提刑司,不死都要脱层皮。
“笙儿,京兆府怎么来了?”李氏一向是欺软怕硬,她紧拽着宁容笙的胳膊,小声问道,“难道是那小贱人寻来的?”
宁容笙的目光落在了周循礼的身上,心中同样在打鼓。若是旁人,他倒是能借着大皇子的名头,和个稀泥,胡弄过去。
但偏偏是周循礼。
正所谓人如其名,他做事,最是循规蹈矩,恪守律法条例。大皇子明里暗里,多次想与周循礼交好,皆被他回绝了。
不过……
周家乃文臣,文臣与武将最不对付。
更别说,周循礼曾多次在朝堂上,公然弹劾谢媖刚愎自用、率军无度、不堪为将!想到这儿,宁容笙胸中多了几分笃信,这周循礼必不是来帮谢姝的。
那他有何惧?
宁容笙轻拍了两下李氏的手背,宽慰了一声:“无妨,许是凑巧路过罢了。”
而后,宁容笙甩了两下衣袖,拱手作礼,一脸笑意地朝着周循礼打趣道:“周大人,今日赶巧?来我们侯府门口看热闹了?”
“不巧。本官来查案。”面对宁容笙的故作亲近,周循礼只冷冷地回了一句话。
但,身侧独属于女子的兰草幽香,让他不自觉地掌心用力,竟是想将怀中之人,牢牢锁住。
可到底,他还是松开了手。
只是那盈盈一握,柔软无骨的触感,却是久久萦绕在掌心,让他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指尖都忍不住多磨搓了几下,竟不自觉地在心底叹了一句:原来女子的腰身,竟是这般软的吗?
身侧,谢姝借着他的力道,脚步轻移,站稳身子后,又规规矩矩地向一旁退了两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宁容笙被周循礼的话,堵住了还想继续攀关系的嘴,但听到查案两个字,他愣神了一下,随即一脸疑惑地问道:“查什么案?”
话音刚落,谢姝“咚——”的一声,膝盖落地而跪,双手举至额前,朝着周循礼叩首而跪,大声道:“民女谢姝,状告承恩侯世子宁容笙,欺我将军府无人,以好心相助为借口,夜半闯我闺房,辱我清白!还望大人,明查。”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敢想,这谢三姑娘,居然真的去报了官!
男女之间的这些腌臜事情,这京城里不知发生过多少,但从未有女子会去报官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便是清白,也不清白了。
可这谢三姑娘,实乃奇女子啊!
昨夜刚去宫门前敲了登闻鼓,今日又向京兆尹报了案,只怕这事情不会轻易了结。不少人偷摸对视一笑,这京城又有大热闹可以看咯。
宁容笙因着谢姝的这一句诬告,顿时就跳了脚,“你胡说!我昨夜在你屋外,根本就没进去过!”
“宁世子是承认,你昨夜的的确确在谢三姑娘的闺房外了?”周循礼挑眉,往前跨了一步,走到了宁容笙的跟前,神色深沉地盯着他。
那一脸肃穆的威压之下,让宁容笙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而后,他才猛然惊觉,只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怪他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倒是李氏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解释着:“我儿昨夜是亲自送那小贱人回了将军府,又亲自为她寻了大夫,这一时心急,闯了进去,也是人之常情。”
“对对对,就是心急。”宁容笙赶紧接过了话头。
谢姝跪在地上,那洁白的衣裙拖垂在碎石路上,融化的雪水混着泥污,一点点地将裙摆浸染成了黑色。她抬眸,眼中皆是悲痛与恨意,“若非宁容笙心怀不轨,爬上了我的床,我怎么用匕首刺他!”
“周大人,你若不信,让宁容笙脱了上衣便知!”膝盖那一层薄棉,被冰冷的雪水打湿,可再冷,都比不过上辈子她知晓真相时的心冷。
谢姝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二人,方才李氏的那一番话,她就知道,承恩侯府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害死她父兄与长姐的凶手。
他们,都该死。
“谢姝!我好心给你送药,是你发了疯,蓄意刺伤我!你你你你!你竟敢恶人先告状!”宁容笙一口恶气被堵在了心口,一个用力过猛,肩上的伤口差点儿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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