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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老乔治刚才的话语焉不详，这座祠堂仿佛存在着某种巨大的秘密一样。
他礼貌地开门见山道：“您大概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
“来骷髅岛的生物，不会有第二个目的。”
黑袍骷髅说着，看向窗外，声音幽幽，语调也很缓慢。
“你了解活木的来历吗？”
陈默抿了抿唇。
眼下的情况，他不太想了解。
他只想拿到活木尽快做出隐形道具然后拿到铅矿石做出他的潜水套装和海蛾号。
但有求于人，而且还在对方地盘，陈默很给面子的问了下去：
“什么来历？”
长老：“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陈默：“............”
长老手中骨杖轻轻捶地，墙边一排烛火随之亮起。
灯光照亮了逼仄的房间，终于让氛围不再那么诡异。
“你上了这座岛以后，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长老问。
“比如？”
“比如......”
长老思索了一会，似乎想找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隔了好几秒后才重新开口：“比如，生命力流逝的感觉。”
陈默顿了一下，下意识唤出光幕。
人物面板上果然多了一个BUFF。
【终焉的注视：你进入了终焉之神眷属的范围，生命力被眷属吸收。效果：生命值每分钟降低1点，穿透伤害无视防御。】
竟然是恐怖的无视防御每分钟降低生命值？！
之前他跟肯帕吉一战，生命值只剩一半，一晚上休息后恢复了20％，那按照他目前的生命值——
岂不是再过11490分钟，也就是接近192小时，约等于8天的时间，他就会死翘翘了？
陈默看了一眼剩余血条和包里的十个固化能量蜂蜜块。
陈默：“哦。”
长老：“？”
刚才陈默查看面板的举动，在长老看来就是在感受体内生命力的流逝。以活木范围内生命力流逝速度来说，很少有人类能撑过三天。
所以。
只是“哦”吗？
“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被活木吸取完生命力的后果？”
“什么后果？”
长老手指摩挲着骨片，发出呕哑的刮擦声，似乎又恢复了最开始高深莫测的样子。
“被吸取完生命力的人类，将会褪去血肉，变成我们这样的骷髅。”
陈默了然：“所以你们也是因为在活木周围居住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的。”
黑袍长老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带着一种饱经风霜的厚重感:
“我知道你可能很意外，但根据史书记载，我们在成为骷髅族之前，确实都是人类。”
陈默其实没有很意外。
人形骷髅生前还能是什么。
难道会是一只野猪吗。
长老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很突然地换了个话题：“你在来的时候，看见海滩上的那些白骨了吗？”
陈默点了点头，反应过来长老背对着他后，开口道：
“看见了。”
“那些是在抵御亡灵入侵的战争中战死的，我们的同胞，但是我们甚至无法收殓他们的遗体。”
“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神的眷顾，只要牺牲一半数量的同族，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你会和神做这个交易吗？”
陈默没想到骷髅长老的话题这么跳跃。
尽管两个话题乍一听没有什么关联，但陈默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长老的问题，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
长老的魂火中闪过一丝兴味。
“哦？为什么？”
陈默不知道这个长老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只能遵从本心地回答:
“因为我现在够强。”
似乎没想到陈默会这么回答，长老愣了一下。
“那未来呢？你能保证你一直都‘够强’吗？”
“我尽量。”
“你总有力有不逮的那一天，等到那天你又该怎么办？”
“那就等到那天再说。”
“但如果拒绝祂的下场，是你变成牺牲的那一部分呢？”
陈默皱了皱眉。
长老的追问让他有一种被逼问的感觉，就好像他一定要在陈默嘴里听见相反的答案一样。
这让陈默有点不爽。
这群骷髅一开始指着他说丑不拉几也就算了。
现在还要来质疑他的人品和智商。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民族。”
“我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因为我站在先烈的意志上，就像你飘在海岸线的那群同胞。纵使我没有能力践行他们的意志，我也不会趴在他们的脊背上吸血。”
“况且。”
“今天只是要一半的同族，你怎么知道祂明天不会要另外一半？”
“这一半死完了，于是再要一半，接着又是一半，你同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跪着求来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让你连站着死的资格都没有。”
陈默说完，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后，长老突然笑了。
他上下颌不断张合着，发出“嘎嘎”的笑声，连原本佝偻的脊背都笑弯了几分。
笑着笑着，竟像流泪一般，眼眶里的魂火滴落在地上，燃起点点蓝色的火焰。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会想不明白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想不明白呢？”
长老笑了很久，癫狂的“嘎嘎”声回荡在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笑够了以后，他略微直起身子。
“不提这个了。”
他擦去眼角的魂火。
“你想要活木是吗？”
陈默点头:“嗯。”
长老转身，看向陈默。
“你帮我守着这座岛三天，三天后，我会给你一片真正能用的活木。”
陈默直视着长老的眼睛。
冷白色的魂火像是做下某种决定，坚定得看不见丝毫闪动。
他没有问，明明老乔治都说活木死了，他注定空手而归，那长老承诺的活木又是从哪里来。
只是说：“成交。”
长老听到这两个字，魂火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接着手中骨杖再次捶地，明明灭灭的烛火再次熄灭。
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传来其他骷髅们的声音。
“长老，蜃楼那边有动静！”
“是那群亡灵又打过来了？！”
“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蜃楼的能量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具备驱敌的能力！”
“没有驱敌的能力，但幻境还在，说不准它们会因为恐惧撤退呢？”
“你指望那群亡灵害怕吗？它们连智商都没有！”
长老：“..................”
唉。
看来大家也是真的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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