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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架的马车雍容华贵,轻轻打开车帘都是沁入骨子里的檀香味。
马车内虎皮铺地,软塌在旁,香味绕鼻,好生气派。
薄晴满意的看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然后整了整自己衣襟上挂着的一串七颗的东珠,又理了理身上正红的云纱制成的时兴款式,然后对着一旁丫鬟捧着的铜镜面前,对了对发髻上的天宝钗,笑的开怀。
今天便是她的大日子。
缓步踏上小厮的脊背,迈入车架却发现马车内薄婳正端坐着笑看她,道,“打扮的倒像是只花孔雀,只是我的东西是这么好借的吗?”
她眼下的华贵都是母亲的心血,自然刺眼。
“你做什么!这是去勇安王府的车架,你还不快下去,回你的破地方!”薄晴素来直白无脑,只会这样说话,但薄婳却不是好惹的,瞬时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素银钗对准她的脸蛋狠狠的比划着,道,“只要再近一寸,你的脸就花了,脸花了,你的美梦可就碎了,就嫁不成高门了,你现在当真要与我在此时争辩吗?若你不想带我这个长姐一同去勇安王府,那你也不用去了。”
银钗的冰凉划在脸上,薄晴不敢赌这机率,红唇微微颤抖,道,“既然姐姐想去见识见识勇安王府的气派,那便一同去吧,只是希望姐姐不要碍着我的路,否则就是凭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你顺心如意。”
“小丫头。”薄婳轻轻的一笑,松了手,任由银钗掉在地上,道,“下次放狠话的时候要像我一样,至少不要抖,否则,没有人会信你。”
“车夫,勇安王府。”
薄婳冷静的像是没有发生过这段插曲,素银做的几根梅花发钗斜插在她头上慵懒的堕马髻上,也不显得窘迫小家子气,反而配着她淡淡的笑意倒有清贫美人特有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她本也不打算出挑,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素蓝色暗绣梅花纹的绸衣,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在她身上却相得益彰,更衬的她眉眼清冷。
她此刻正玩味的拨弄着旁人看不到的那根红线,想着跟在马车后亦步亦趋的陵楚是不是会偷偷的乱了心弦,嘴角缓缓挂上笑意。
而这时红线竟然涌起一丝热意,看着更是殷红了许多,薄婳拉开车帘,目光正撞进那湾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神温柔又深邃,一时间倒是她连心跳都空了一拍。
红线更热切了几分,像是火舌一般卷着她的手腕。
恰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小厮麻利的趴在地上,薄晴率先踩着他的脊背下了马。
门外的人看见是右相的马车,迎了上来道,“薄家小姐到。”
薄婳也跟着跳下马车,随着她踏入勇安王府。
王府内几坛水中摆放着刚刚结了花苞的莲花,一旁丫鬟正举着几支刚刚采摘下来的各色莲花递给每个来府中的小姐,道,“王府今日以各色莲花借喻各位小姐,还请各位小姐笑纳。”
薄晴取了一支玫红色的莲花拿在手中,薄婳则随意折了支淡黄色的便跟着踏入了宴会中。
皇城内各家有名有姓的小姐都齐聚一堂,哪个不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自然各是互不相让,打扮的别出心裁。
薄婳饶有兴致的看着每个人的打扮清闲的笑着。
陵楚是男客自然是在另一处的,这里都是各家的女眷。
“听说了吗,勇安王这次相亲宴早就订下了皇贵妃的侄女尚书府的姜玉瑶做王妃,我们不过都是来做陪衬的。”
“可不是,那姜玉瑶不仅身段好,更是富有才名,与矜贵的勇安王最是相配,更何况还有母族的关系在,可不是板上钉钉的王妃吗?”
几个官家小姐故意说道,眼神中闪过讥笑的看着薄晴道,“可惜了有些人芳心暗许,却只能错付了,不过说起未婚的皇子,也不是只有二皇子勇安王未婚配,那号称克父克母的七皇子不是也还未娶吗!没准他戍守边关在外,正需要你这样娇柔的可心人呢。”
薄晴整个人的手指被捏的发白,脸上几乎要挂不住笑意,旁人见了她的表情更是存了逗趣的心思道,“那七皇子可不止是杀人如麻,更是面目恐怖呢!据说他脸上狰狞的疤,所以才常年以银甲覆面,没人见过他的真容。算算日子,他也快冠礼了吧,听说那时候,陛下才会召他回京,不过他驻守在玉岭关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蛮夷之地的巫族看中,下了情蛊,好让战王成了他楼兰的金龟婿。毕竟他的战神之名倒是声名鹊起。”
“呀,要是这样,薄晴妹妹可不是谁都捞不着了,只能也配个官宦人家潦草度日啊,那可就可惜了。”
几个人越说越过分,薄婳却对他们口中的情蛊生了几分心思,那是楼兰巫族女子以心头血灌养的,最是妖异。
中了此蛊,男子便会像中了邪一般对下蛊之人生了邪心,而一旦二人欢好一场,这蛊才算彻底下成了,从此这个男子便会无可救药的爱上种下此蛊的女子。
但这样好的东西,却是害人的。
巫族早已下令,不得再养此蛊,为何还能在这里听到情蛊的故事。
“你们可不知道,原来楼兰古都也有一圣女擅长此术,更是绑了当时的戍边将军来种下此蛊,可惜假的变不成真,最后那将军竟然意外的清醒了三天,杀死了这位圣女,所以说情蛊再好,也是无用。”
她们一人一嘴讲的热切。
“皇贵妃娘娘到!”
二皇子勇安王的生母,便是年皇贵妃,年少得宠,冠绝六宫,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气派。
“皇贵妃娘娘妆安。”众女子齐齐行礼。
年氏目光扫着每个官家女子,目光下都是审判之意,良久才道,“都坐吧,本宫面前,你们也不必拘礼,就当是寻常家宴。”
“姑母说的是,我们几个都想好了,等下也要附庸风雅一回,学着男子也舞文弄墨一场,好彼此讨教讨教,看看皇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应该归了谁。”
一身贵气锦袍,满头珠钗叠戴却并不庸俗的女子想来就是她们口中皇贵妃的侄女姜玉瑶了吧。
薄婳看向她目光透着几分趣,这样的可人儿对上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还有几层胜算,倒是有趣的紧。
“哦?倒是听着有趣,还不快摆了笔墨,考较她们。”
皇贵妃有了心思,自然有人送上了笔墨。
连薄婳面前都摆满了墨香。
“那便以莲花为题,各位动手吧。”
得了音,每位女子脸上都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纷纷动笔作画。
唯独薄婳,静静的托着腮在看姜玉瑶落笔。
目光随着她的笔触看见她将佛经暗纹藏在莲花瓣之内,真是巧思。
再看薄晴,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姜玉瑶,随着她的落笔连呼吸都乱了几分,看来传言的婚约到底乱了她的心思。
薄婳觉得有趣,便也借此用手指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点了三点,然后取了一点朱砂点在其中,算是作画了。
她的异样自然吸引了皇贵妃的目光,对左右道,“这是何人。”
“回娘娘,薄相家的长女,去年才接回京中,原是养在庵里的,估计是胸无笔墨,不能下笔呢。”
皇贵妃听了解释,失去了几分兴致,又看向旁人,看旁人的画或画的高雅生动,或题词一首别出心裁,也算是对这场相亲宴十分上心了。
“一炷香时辰到。”
“各位小姐可以停笔了。”
奴仆们纷纷走上前去,取了每张宣纸打开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莲花,各式各样的诗句,甚至一些人还别出心裁的以佛入画,倒是都很有趣。
唯独薄婳,画中只有潦草的三个点,不堪入目。
“呵呵,这薄家的长女没想到竟然如此草包,连半分笔墨都没有,当真是丢世家大族的脸。”
这也是打了皇贵妃的脸面。
“来人,把她给我押上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以莲花为题,为何只字未语,可是心中对本宫大不敬?”
年氏动了好大的肝火,两侧的奴婢跪了一地。
薄婳却反而淡然的大步踏了过去,道,“回娘娘,臣女的心思也在这一张宣纸之上,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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